夏王過生辰,哈爾墩為王準備了大禮。宮里的晚宴開始,一眾兵士圍著高臺列隊,手持木劍、盾牌,整齊劃一、氣勢恢宏地跳起舞來。
不一會兒,甲士散開,一蒙面女子身著黑色褲裙,上身只用黑紗裹住胸口,露出平坦的小腹和柔軟的腰肢。扭腰,旋轉,跳躍,嫵媚中又透著力量。
“真讓人心動啊!哈爾墩!我喜歡!”夏王雙頰已經染上紅暈,兩只眼睛透著亮光,將酒盅舉起向哈爾墩。
“父王喜歡便好!”哈爾墩一臉憨笑。
伊諾在一旁不屑一顧的呸了一口。哈爾墩真是太沒有氣概了,為了討好父王,連自己的女人也能送出去。
一支舞跳完,夏王已經迫不及待,讓惜音從高臺上下來。“讓我看看你,是多么美的一個美人兒。”說著便要將她的面紗摘下。
惜音往后退了一步,欲拒還迎的樣子。她可不是害羞,她是不確定在今天參加宴會的人里,會不會有大臣認出她就是柳惜音。
“美人兒還害羞啦?”夏王生的高大,他體毛豐富,留著濃密的胡須,站在惜音面前比哈爾墩更像一只狗熊。
“哈爾墩,她叫什么?”
“她叫仙霓裳。是兒特意尋來送給父王的。”哈爾墩一臉諂媚。他其實是不甘心的,仙兒這樣的美人,他恨不能天天抱在懷里。可是仙兒說了,現在若不警惕些早做準備,怕是將來要死在烏恩與伊諾的手里。為了王位,他便委屈一下吧。至于仙兒,等他繼承了王位,仙兒自然也是他的。
“真是個美麗的名字。”夏王將惜音扛在肩上,便帶走了。
“惜音。”楊蘇鷙從夢中驚醒,她夢到惜音在喊救命。
“將軍。您又做噩夢了。”
阿離與她一同住在西院的一處廂房,廂房分里間和外間,楊蘇鷙一直睡在外間的竹榻上。阿離站在一旁,伸手要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楊蘇鷙躲開了。
阿離越發佩服這位將軍了,曾經她提出一同搬到西院時,還以為她是道貌岸然之徒,卻發現她是真的癡情人,她根本不能容忍她夫人住過的地方有別人沾染。
阿離與惜音眉眼間是有幾分相似的,真是難為太后人海茫茫找出了這么一個人來。
“你去睡吧。”楊蘇鷙站起身,往庭院中去。
她試過與葉昭聯手,從秦朝宮禁之中帶出一人,失敗了。她不能去夏宮冒險。
“表妹。每一天,我都想去將你搶回來。可是,,,你要等我。我一定準備萬全,絕不會讓你有意外。”
楊府上有夏國的探子,這是公主查出來的。她留著她,便是為利用她。
她裝作已經完全忘記惜音,與阿離琴瑟和鳴夫妻恩愛,還不時去城南的青樓醉生夢死。
她背地里與葉昭加練功夫,城南的青樓是趙玉闕的產業,讓他動些手腳做個暗室并不是難事。
她裝作不問朝中事,其實易容并化名柳楊暗地里在幫公主練私兵。
皇帝、朝臣,都在日復一日的和平中忘記了庸關之恥。仁宗十七年的秋試,又有許多大臣上書取消武舉,要求裁撤軍隊。
公主在夏國亦有探子,只是并未能深入宮廷。他只知道,夏王太子獻上了一個很美的舞姬,那舞姬非常得寵,連著幾次祭祀,她都站在王后的位置上。
夏王似乎特別不喜歡三王子伊諾,伊諾被奪了兵權,趕到夏國最北邊的地方去放羊了。
“表妹,等我來接你。”楊蘇鷙握緊了拳頭。
“仙兒,還是你最有本事。趕跑了伊諾,烏恩一個人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太子不可大意。畢竟大王并沒有處死他。”
“仙兒,你真是我的寶物。你放心!我雖然給不了你王后的名分,但我會讓你不是王后勝過王后。”
“哈爾墩,我能陪著你就足夠了,名分我不在意。”環著他的腰,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心里滿滿的是嘲笑。
“仙兒,真是委屈了你了。為了我,委曲求全陪在父王身邊。我只要一想到他對你。。。我就!”哈爾墩想到父王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心里的怒火翻騰著。他甚至想,如果父王現在死了就好了。這個念頭閃過,嚇了他自己一跳。
“哈爾墩,你知道就好,他日你成了大王,可不要忘了我。”說罷假惺惺地擠出幾滴眼淚來。
柳惜音坐在花房中,侍弄著她的花花草草。現在這夏宮里無人不對她恭恭敬敬,都知道她是這宮里最受寵愛的女人。
大王寵愛她,連自己最勇猛善戰的王子索要她都不給,不止不給,還直接發配到邊境去放羊。她苦笑,果然夏國也是一樣,都是紅顏禍水這一說。是伊諾以為自己對他有情,又以為大王已經膩了她,便去向大王要人。言語之間透露了對父王寵愛兄長的不滿,夏王生氣了而已。至于伊諾,醉仙草泡的酒喝多了而已。
“我只是向你要一個女人罷了,你都不給我。如果沒有我能征善戰,你哪里能坐在這里尋歡作樂!”
“你只疼愛哈爾墩,將那個馬屁精看成是你最愛的兒子。他連自己寵愛的女人都可以獻給你,他說不定已經盼著你早點死了,他好接過來你所有的東西!”
王后一開始惱她搶了自己的丈夫背叛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她告訴王后她只是為了哈爾墩地位穩定才勾引大王之后,王后便成了她最大的幫兇。
夏王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屋內的陳設每日都讓人檢查,不許在殿里用香爐,侍寢之前要搜身。他入口的東西都很小心,要讓不同的人都試過他才放心。
夏王中午去陪王后吃飯,晚上與自己一起,可他不會想到,王后宮里的菜,她這里的酒,日積月累,合在一起便是奪命的毒藥。只要一年半載,夏王便會悄無聲息的死去。
她對夏玉瑾和對哈爾墩用的蠱,并沒有機會用在夏王的身上。這是她意料之中的屈辱跟惡心,伴隨著疼痛次次深入骨髓。每每在他面前故作媚態,她就將自己想象成一條蛇,向她的獵物吐著信子。虛與委蛇,將這副身體當做是利劍刺進敵人的心臟。
阿彘,就快了,等夏王死了,夏國就會亂成一團,那時,便是你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