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的街市都是極其熱鬧的,除去這日,旁的時候城內有宵禁,年輕女子也極少上街。
惜音被阿彘攬在懷里,避免被撞到碰到。
“阿彘待我可真是小心,惜音又不是紙糊的泥捏的。”
“我總怕待你不夠小心,讓你傷著。”
“嘭!”一只藍色煙花在夜空炸響。
“嘭!”又一只藍色的煙花在夜空炸響。
“嘭!”
“阿彘你看,是禁軍的緊急信號,宮里出事了。”
“惜音我送你回去。”三連藍色煙花,代表著宮禁之中發生了極其緊急且重大的變故。
“阿彘你快進宮吧。我自己回去便好。”
“不行,我送你回去再進宮。”
“嘭!嘭!嘭!”又是三連藍色煙花。
楊蘇鷙抬頭的瞬間,惜音推開了她的懷抱,往鎮國公府的方向去了。
“該死!”楊蘇鷙只能掉頭往宮禁中跑去。三連藍色煙花連放兩次,除非有人闖宮或皇帝被刺殺,不然怎么如此緊急。
事情比她想的還詭異,皇二子被捆綁著跪在大明殿前,殿前橫七豎八的是他親隨的尸首。
“哈哈哈哈哈哈!沒救了!大秦要完啦!”他披頭散發的吼叫著。老皇帝站在他面前,臉色鐵青,他握著青龍寶劍,隨時都有可能一劍砍死他。
“父皇,您不喜歡我,從不正眼瞧我。可從頭至尾,都只有我對您最真心。”他此時不是那個口吃的,成日閉門不出的二皇子。
“父皇!只有我才是您的親兒子!三郎早逝,大郎根本就是祈。。。啊!”老皇帝并沒有讓他把話說完便結果了他。
這是一場還沒有開始便結束的叛亂。
一直閉門不出不許任何人交往的二皇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風,帶著自己的兩百府兵要覲見皇帝。禁軍當值的軍官自然不肯,雙方便有了沖突。禁軍在楊蘇鷙的訓練下戰力精進不少,不過兩炷香便將人生擒了,沒有任何傷亡。
老皇帝只剩下一個活著的成年的兒子了,只是這真的是他兒子嗎?
二郎他是疼的,都是自己的骨血,怎么能不疼。可是他最怕面對二郎,二郎小時候也曾玉雪可愛過,可后來一場大病二郎的腿便不好了,再后來便不再敢在人前出現,還有口吃。他是皇帝啊,怎么會有這樣有缺陷的兒子。他抱著二郎的尸體痛哭,他實在不敢讓二郎將話說出來。
大郎真的是祈王的兒子嗎?大郎的娘確實是個宮人,先服侍過先德惠貴妃,后來又服侍太后,太后見她老實就將她賜給了自己。難道,,真的是。。。
皇帝只覺得心中悲戚,竟吐出一口血來。
惜音離開阿彘,便被裹挾進了擁擠的人群。她隨著人走呀走呀,還是沒有出這條街巷。
有些憂心阿彘,不知阿彘是否身陷險境之中。心不在焉向前走著,好不容易走到街角的僻靜之處,不小心裝在一個人身上,面具都碰掉了。
“沒長眼啊!撞到太子殿下了。”一異域打扮的侍從一把將自己推開。
“抱歉。撞到您了。”惜音差點被推倒,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哈爾墩從未見過如此美貌出塵的女子,嘴巴張得老大,許久都不能合上。
惜音知道這就是那被扒了皮的靈獸的主人,趕緊要走。
“美人兒別走。”哈爾墩一把抱住她,將她扛了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柳惜音掙扎著,可在哈爾墩眼里簡直就是在撒嬌。
“我們大漠的男人,看到美麗的女人便這樣搶回去,然后生幾個孩子。”
“混蛋!混蛋!這是大秦!救命!救命!”
街市上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惜音的呼喊便被淹沒了。
哈爾墩將人搶回了驛站,為了不讓她吵鬧便將人打暈了,要回房正巧遇上了副使多爾庫。
“太子,這是怎么回事?”
“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我要將她搶回去做我的太子妃。”
“太子,這是大秦的都城,不是大漠!您快將人放了,免得招惹麻煩!”
“你怎么如此膽小。秦人的男子怪不得都瘦弱,都因為秦的女人漂亮,哈哈哈哈。”隨從們也跟著大笑。
“太子。不是我膽小,是您身份尊貴,萬萬不可冒險!”
“不就是一個女人,有什么冒險的。我們的馬蹄遲早要踏平汴京,我只是提前享受屬于我的東西罷了!”
惜音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睜開眼見周圍都是夏人。
“美人兒你醒了。”哈爾墩湊近她,身上濃重的酒臭味讓她躲了一下。
“你是夏國的太子?”
“對!我叫哈爾墩,不叫太子。你叫我哈爾墩。”
“好。哈爾墩。這是大秦,強搶民女是犯律法的。”
“我明天就帶你回大夏!”
多爾庫見惜音并不懼怕,反而很沉著,料想這女子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姑娘是哪戶人家的?”
“我是輔國大將軍楊蘇鷙之妻。”
“楊蘇鷙?”多爾庫心中一驚,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柳惜音了吧。楊蘇鷙是出了名的疼愛柳惜音,若是讓他知道哈爾墩這么做,怕是要翻天。
“就是那個殺了我靈獸還扒皮的人?”不過想到那靈獸的皮毛穿在這女子身上,那一定是美極了。
“他殺了我的靈獸,今天我就搶走他的女人。”
哈爾墩將惜音抱起,進房間里去了。
多爾庫氣的在外面拍門“哈爾墩,你不要胡鬧。”
“膽小鬼!我哈爾墩看上的女人沒有征服不了的。”
“哈爾墩,你再上前一步,我便死在這里。”惜音打碎了床頭的花瓶,用碎片比著自己的脖子。
哈爾墩愣神之際,惜音發動蛇形戒指上的銀針,哈爾墩被刺的昏了過去。
惜音立刻打開窗戶,拿出阿彘曾經給她的最后一只煙火點燃,
“阿彘,你快來。”
多爾庫聽到房里一點聲音都沒有,擔心出事。他已經想好,既然是楊蘇鷙的夫人,若哈爾墩已經侵犯了人家,他就只好殺人滅口。若哈爾墩只是言語冒犯,他便將人放回去。秦人的女子重名節,即使被侵犯也未必敢說。
士兵門踹開了門,哈爾墩躺在地板上,惜音握著燭臺站在窗邊。
“你們的太子中了我的毒針,我也通知了我夫君,你們若是不想惹麻煩,便放了我。”
多爾庫看哈爾墩躺在地下一動不動,連忙上前查看,還有氣息。
“夫人。你將解藥交出來,我便放了你。”
“不,你放了我,我回到家中自然給你解藥。”
皇二子鬧劇式的叛亂不過半個時辰便平息了。老皇帝心情不佳,由咸安公主陪著說話去了。楊蘇彘回到鎮國公府,一問門人說惜音還未回來。焦急萬分之際,一束煙花由西南方騰空而起。
“惜音!”楊蘇鷙飛身便走。西南是驛站方向,哈爾墩!
楊蘇鷙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懼,“惜音,求你,好好活著。”
楊蘇鷙趕到驛站門前的時候,多爾庫正送惜音出門,表情十分恭敬。
“惜音。”楊蘇鷙的眼睛里已經有了淚花。
“阿鷙。”惜音的手覆上她緊握成拳的手。
“大統領。”多爾庫向他行禮,見他瞪著自己,心里發虛。果然,正在猶豫著如何開口,楊蘇鷙的拳頭便招呼上來了。
“阿彘,別打了,我們回家,帶我回家吧。”惜音從身后抱住她,她見阿彘的樣子,怕是要將人打死。
“告訴哈爾墩,有種戰場上見。”
多爾庫派了侍從跟著來鎮國公府拿解藥,惜音遞給他一包藥粉。“喝了,明日便醒了。”
二人回了房,楊蘇鷙的心情還沒有平復。哈爾墩又跟惜音有了牽扯嗎?她本以為這輩子兩人不會有任何聯系。想到上一世夏宮俘虜招供,哈爾墩對表妹做的那些事!她就想一頭撞死!
“阿彘,別生氣。”惜音從背后抱住她,貼著她的后背。
“惜音,我好怕。”阿彘回過身將她揉進懷里。
“不怕阿彘。你看,我也是可以自保的。”
“惜音,惜音。不要離開我,一步都不要。”
“阿彘,別怕。你猜剛才我給他的解藥是什么?”
“什么?”
“瀉藥。”惜音露出俏皮的笑容。
阿彘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阿彘,你給我的煙火用完了。我還要新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