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沒什么的。看心愛的人跟別人親近,自然嫉妒。”
“每月初一十五,阿昭都要去陪夏玉瑾。每月一到這兩天,我便覺得心口痛。若是阿昭不在,郡王府便跟囚籠一樣。”
“惜音,我?guī)汶x開好不好?”
惜音搖了搖頭。“不,我要陪著阿昭。阿昭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若有一天,惜音想離開,便告訴我。”
“阿彘,你待我真好。余生有阿彘為友,值得了。”
“惜音,給你。”
“這是什么?”
“是煙火。我雖是女子,但做男子身份出入多有不便。你若遇急事,點燃它,我便來尋你。”
“嗯。”
“我準(zhǔn)備了孔明燈。惜音,許個愿吧。”
孔明燈高飛,化為遠(yuǎn)處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亮點。
“阿彘許了什么愿望?”
“我愿惜音幸福平安。”
“謝謝你,阿彘。”
惜音有些愧疚,阿彘的愿望是愿自己安康。
而自己的愿望,是與阿昭生生世世相伴。
惜音說想騎著馬走走,楊蘇鷙將她抱進懷里,騎著馬沿著河邊慢慢走。
表妹明明困極了,可就是舍不得回去。將披風(fēng)脫下來,將惜音裹起來。她的睡顏沉靜,希望夢里沒有煩惱。
惜音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一早。紅鶯喚她快起來整理,一會兒要去府前迎主家回府。
昨天都是夢嗎?惜音竟覺得有些慌。看見妝臺上放著一個小匣子,松了口氣。阿彘送她的煙火還在,昨天都是真的。
從大相國寺回來,葉昭老老實實搬回去,安太妃又開始催逼子嗣,后院眾人壓力都很大。眾妾都叫苦,郡王爺不是在主母房里,就是在惜音房里,她們怎么有孩子。
安太妃一問下人更覺得柳惜音有問題,玉瑾每日如此,怎么還不見效果。不行,得讓玉瑾每房里住幾天,排好日子出來。柳惜音那里還是少去,每次玉瑾從她房里出來都一副沒睡好的樣子,葉昭不賢但她得管。從前看柳惜音千好萬好,現(xiàn)在看怎么都不順眼,過些日子得再給玉瑾尋幾個小妾。
紅鶯覺得雖然葉將軍來的少了,但小姐似乎并沒有不高興,反而精神好了些,還圓潤了。自家小姐還多了個習(xí)慣,喜歡把自己支出去,然后坐在窗邊呆呆望著那東邊的院墻,即使有時天寒也開著窗。
直到有一天她終于知道了原因。
一個黑影從東墻躍入,飛快跳進小姐的窗子,嚇得紅鶯立刻就要沖出去護主。
誰知小姐慢悠悠給她開了門,她見楊將軍坐在屋里,小姐正為她煮茶。
紅鶯從此落下了心事。這楊將軍是待小姐好,可是現(xiàn)在小姐已經(jīng)入了郡王府,靠著些小手段保著清白。楊將軍能從郡王府帶走小姐嗎?日后小姐怎么辦,萬一將軍有一日對小姐始亂終棄,小姐又要經(jīng)歷一次錐心之痛。
惜音是不知道紅鶯心里的彎彎繞繞的。這些日子安太妃要她禁足在偏院,不讓郡王爺來,她是樂意的,感覺可以松一口氣。
其實從阿昭祈福回來,郡王來她房里的次數(shù)少多了。恐怕是每每來都犯昏,所以也就不愿來了。可是阿昭怎么不來看她呢,其實她知道,安太妃又催阿昭生子了。阿昭回來以后每每提到子嗣之事都一臉內(nèi)疚,說是自己殺孽太重,擋了玉瑾的子孫緣。呵,若是沒有阿昭,這夏家的子孫真的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住在汴京城里嗎?
這些日子對惜音最大的安慰便是阿彘。阿彘起初只是初一十五來陪自己后來只要她房里沒人阿彘又不當(dāng)值就會來,有時候帶自己翻墻出去跑馬、逛夜市,后來有時不想出去,干脆就在房里坐坐,與阿彘聊聊天,飲飲茶,興致來了有時會跳一段舞給她看。阿彘是個好觀眾,她永遠(yuǎn)都是含笑看著自己,帶著欣賞的包容的眼神。
來郡王府不再跳舞,原來是因為從前沒有好的觀眾。
立春時宮里又開了家宴,夏玉瑾因著子嗣的問題被大家調(diào)笑了一個晚上,連帶著安太妃也沉著臉。葉昭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母子兩,但總感覺安太妃對她的嫌棄有增無減。若要好過,還是得生個兒子才能過得去。
所有親貴都知道五公主擇婿的事情,雖然陛下還未賜婚,但看著公主每每望著大統(tǒng)領(lǐng)出神的樣子,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宮宴上五公主特意坐在夏玉瑾一旁,“玉瑾哥哥。”
“澤穎妹妹。”
“聽聞哥哥府上納了一位夫人,美得傾國傾城。我也想有機會一見。”
“公主可是還記得那些舊事。”
“哥哥不必?fù)?dān)心,我只是想去見識一下大統(tǒng)領(lǐng)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三月初三,南平郡王府外停了一輛牛車,來人便是咸安公主。
公主的到來,讓安太妃對惜音的意見更大了。一個妾室,夫君如此寵幸還不能有所出,一個后院的婦人還能招惹來這些是非。不能為夫家?guī)碜铀门c榮華,盡找些麻煩來。
葉昭跟夏玉瑾都有些緊張,怕公主對惜音有什么不利。惜音被禁足在后院里,什么傳聞都不知道反倒顯得坦蕩,落落大方與公主見禮。
兩人互相打量著,澤穎公主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美人,父皇的后宮三千無人可比。
惜音皺了皺眉,公主穿著的披風(fēng)是阿彘的,這披風(fēng)春日還穿在身上顯得極其刻意,看來公主來見自己的目的與阿彘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