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饒了我吧!</br> “你的寫意和歉意,我都收下了。”</br> 韓玥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br> “還是和我的錯,如果我當(dāng)初相信韓小姐,我妻子也就不會受這么多苦了。”</br> 現(xiàn)在歐陽寬真是悔不當(dāng)初,如果下午的時候就相信韓玥,讓她驅(qū)除毒蠱,他妻子也就不會晚上發(fā)瘋了。</br> “其實(shí)這也不能完全怪你,谷大師他確實(shí)是個道行很高的術(shù)士,你相信他,也無可厚非。”</br> “那個騙子!”</br> 提到谷大師,歐陽寬怒道。</br> “我不會……”</br> “他不是騙子,只不過尊夫人沒有中邪,他的那些手段自然不管用。”</br> 韓玥想了想,用了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方法。</br> “就比如想要解決一道難度極高的數(shù)學(xué)題,你卻讓一個文科狀元過來,怎么可能解得開?”</br>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能完全免責(zé)!號稱是國內(nèi)最牛的術(shù)士,竟然連中邪和中蠱都分不清,簡直是荒唐!”</br> 歐陽寬還是非常憤怒,立刻吩咐手下的保鏢。</br> “把那個徒有虛表的騙子給我趕出去,以后都不準(zhǔn)他再來東海招搖撞騙!”</br> 其實(shí)他原本想要無聲無息地把谷大師解決掉,但當(dāng)著韓玥的面,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更何況今天歐陽家的保鏢們損傷慘重,他妻子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所好轉(zhuǎn),這種時候,他也不想再殺生。</br> “是,我們盡快處理,現(xiàn)在就把他趕走!”</br> 保鏢們領(lǐng)了命令,轉(zhuǎn)身急步離開。</br> 很快,他們就在花壇旁邊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谷大師,并且架著穿過歐陽家主宅,向外面走去。</br> “歐陽先生,我知道錯了!”</br> “這次是我判斷失誤,求求你放過我吧!”</br> “歐陽先生,求你了!”</br> 谷大師一邊被人拖著向外走,一邊不住地求饒。</br> 他現(xiàn)在受傷嚴(yán)重,肋骨還斷了兩根,如果就這么被趕出去,估計(jì)等不到救護(hù)車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br> 更何況他得罪了歐陽寬,東海又有誰會認(rèn)真給他治療,恐怕就連附近的小診所都不會收留他的。</br> 歐陽寬冷著臉,沒有理會谷大師的求饒。</br> 谷大師見求歐陽寬沒有用,又轉(zhuǎn)頭看向了站在另一邊的陳落霞。</br> “陳夫人,我是真心想救你姐姐的,你幫我求求你姐夫吧!”</br> “我也是一時失手,絕沒有想害人啊!”</br> 之前古大師在眾人面前有多么趾高氣揚(yáng),現(xiàn)在就有多狼狽,但陳落霞此時卻再也不敢替谷大師說話了,她移開視線,像是根本沒有看到谷大師在自己面前被保鏢狼狽拖走的樣子。</br> “陳夫人!”</br> 谷大師絕望了。</br> 就在她即將被拖出大門口的時候,韓玥突然開口。</br> “歐陽先生,他雖然間接害了你夫人,不過并不是故意的,念在他確實(shí)不是騙子還有些道行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趕盡殺絕了。”</br> 韓玥雖然不喜歡谷大師囂張妄為的性格,不過這么一個道行高深的術(shù)士,就這么死在外面,也確實(shí)有些可惜,于是她便開口讓歐陽寬饒谷大師一命。</br> “既然韓小姐都開口了,那我就給他一條生路,你們送他去治療吧,費(fèi)用歐陽家出了,不過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他!”</br> 谷大師聽了歐陽寬的話,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連忙和韓玥道謝。</br> “韓小姐,我谷某欠你一條命,如果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煩,我一定在所不辭!”</br> 他被歐陽家的保鏢拖出了主宅,具體去了哪家醫(yī)院,韓玥就無心過問了。</br> 等到谷大師被拖走之后,歐陽寬又看像低著頭的陳落霞,目光冷冷。</br> 陳洛霞身體一抖,意識到這是要秋后算賬了,急忙開口道。</br> “韓小姐,之前都是我有眼無珠,還希望你能原諒我!”</br> 韓玥看著陳落霞淡淡一笑,沒有開口。</br> “道歉要有誠意!”</br> 歐陽寬猛地一拍桌子,嚇得陳落霞立刻跪在韓玥面前,連著磕了幾個響頭。</br> “韓小姐,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br> 韓玥不說話,她便不敢抬頭,只能一邊磕頭一邊哭求著,希望韓玥能原諒她。</br> 陳落霞足足磕了三十個響頭之后,韓玥才開口說道。</br> “過去的事我不計(jì)較了。”</br> 陳落霞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總算松了口氣。</br> “謝謝……謝謝韓小姐……”</br> “你的耳朵被歐陽夫人咬掉了,只要能找到被咬掉的耳朵,我能手術(shù)幫你接上。”</br> 陳落霞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韓玥,她沒想到韓玥有如此心胸,能以德抱怨。</br> “不過如果一個小時之內(nèi)你找不回來,那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了。”</br> “我……我這就去找!謝謝韓小姐!”</br> “謝謝韓小姐!”</br> 陳落霞又給韓玥磕了兩個頭,這一次她是真心實(shí)意地感謝韓玥,而不是礙于歐陽寬的威嚴(yán)。</br> 并且她決定等自己的耳朵被重新接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報答韓玥。</br> 歐陽寬冷眼看著陳落霞欣喜若狂的背影,不由得感嘆道。</br> “韓小姐的醫(yī)術(shù)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br>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韓小姐。”</br> “你說。”</br> “我和夫人先后都中了毒蠱,這幕后下手的是同一個人嗎?”</br> “這個不好判斷,只能說下蠱的人是高手中的高手。”</br> 韓玥想了想,又提醒歐陽寬。</br> “你可以回憶一下,這半年的時間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并且這些人之中有沒有出自苗疆或者湘西的。”</br> “這我得好好想想……”</br> 歐陽寬雖然一時之間沒有頭緒,但按照韓玥給他的提示,估計(jì)想要把害自己的人找出來,也并不難。</br> “那我妻子之后不會在發(fā)病了吧?”</br> “不會了,我已經(jīng)把她體內(nèi)的蠱蟲全部清除了。”</br> 韓玥頓了頓,又繼續(xù)道。</br> “不過你們住的這棟別墅很可能還有蠱蟲存活。”</br> “什么?”</br> 歐陽寬心中一驚,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br> “下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要近距離跟你和你夫人解除,要是沒辦法接近你和你夫人,就會選擇在莊園里下手,畢竟這么大的莊園,總有你手下保鏢察覺不到的地方。”</br> 而且這里是歐陽家的主宅,沒有人會在自己住的地方到處安裝監(jiān)控,雖然人進(jìn)不來,但利用蠱蟲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手,就容易許多。</br> “那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整棟莊園全部清查一遍。”</br> 歐陽寬表情嚴(yán)肅,自覺告訴他,這件事似乎還沒完。</br> “我這里有種特制的藥粉,可以徹底殺死還存活的蠱蟲。”</br> 韓玥拿出一個牛皮紙包,里面只姜黃色的藥粉。</br> “你讓人把這些藥粉撒莊園的各個角落。”</br> 歐陽寬立刻叫來了保鏢,吩咐他們把整棟莊園都檢查一遍。</br> 過了半個小時,一個保鏢氣喘吁吁跑回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