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聒噪</br> 就在眾人等著這幾個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后悔,哭著求杜赫鐘高抬貴手的時候,韓玥對于他的威脅卻無動于衷,臉上也完全沒有懼怕的神情。</br> “蔣美玉留下,帶上你的人滾出去,否則……”</br> “否則怎么樣?”</br> 杜赫鐘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br> 一般人聽到他剛才那番話,早就嚇得雙腿發軟了。</br> 而此時他面前的這個女人,非但不怕,反而還繼續和他叫板。</br>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br> 杜赫鐘已經好久沒見到過敢違抗他命令的人了。</br> “本來我想放你一馬,看來你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了!”</br> 杜赫鐘身后的那些同伴們紛紛嗤笑不已,在嘲諷韓玥的愚蠢和自不量力。</br> “就憑你們幾個人也敢得罪杜少?</br> “杜少,看來今天咱們又有樂子了!”</br> 杜赫鐘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想要討好他,連忙吩咐自己身后的兩個保鏢。</br> “你們上去,把那個女人給我抓過來,給杜少出出氣!”</br> 他觀察了杜赫鐘半天,猜到他是看上了正中間的那個丫頭,就像下一步把人馴服然后送過來。</br> “杜少,咱們先到隔壁包房去等吧,我保鏢們在,哪里還需要你動……”</br>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兩個原本撲向韓玥的保鏢們龐大的身軀飛了起來砸在了他的腳邊。</br> 韓玥的動作太快了,那兩個保鏢沒等靠近,就被她踹了回來。</br>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尤其是杜赫鐘和那個想要討好他的男人,他們呆呆地盯著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彪形大漢,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緩過神。</br> “賤人,你敢動手?”</br> 刀疤臉阿三立刻拿出了手槍,就算有點伸手又如何,在子彈面前,沒有誰能硬氣起來。</br> 他的手槍槍口對準了韓玥的大腿,就在要扣動扳機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br> 韓玥一閃身,就來到了他面前,輕輕松松地奪了他手中的槍。</br> 周圍鴉雀無聲。</br> 阿三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右手,下一秒就被人掐住了脖子。</br> “我敢動手,你能把我怎么樣?”</br> 韓玥揚起下巴,在呼吸逐漸困難的刀疤臉耳邊輕聲說道。</br> “你想弄死我?”</br> “動手啊。”</br> ……</br>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他們眼睜睜看著杜赫鐘手下最強保鏢阿三拼命地掙扎著,臉漲得通紅都沒能掙脫韓玥的鉗制。</br> 一個一米九的彪形大漢在不到一米七的韓玥面前,竟然比小雞還不如。</br> 韓玥欣賞了一會兒刀疤臉垂死掙扎的樣子,然后把手松開,屈膝狠狠地在頂在對方的腹部。</br> “唔……”</br> 阿三發出一聲痛苦地哀嚎,然后拼命地張大了嘴巴呼吸著新鮮的空氣。</br> “賤人,我要殺了你!”</br> 阿三暴怒,他身為杜赫鐘手下的最強保鏢,從來都是他暴揍別人,沒有受到這種屈辱。</br> 他雙眸赤紅著,瘋了一般再次向韓玥撲了過來,又被一腳踹翻在地。</br> “啊啊啊……”</br> 杜赫鐘帶來的那幾個陪酒女嚇得躲到了他的身后,不停地尖叫。</br> “都給我閉嘴!”</br> 杜赫鐘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把阿三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的韓玥。</br> 這里可是他的主場,哪怕韓玥會點功夫,她們才四個人,勢單力薄,哪里來的膽子敢打他的保鏢?</br> 她能對付一個,難不成還能同時對付在場的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打手么?</br> 更別說他還帶了幾十個保鏢,全部都守在九州會所的外面。</br> 包房里只有阿三的慘叫聲,韓玥把他打得臉腫得像豬頭一般。</br> “還愣著干什么,一起上啊!”</br> 杜赫鐘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br> 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得力手下打成這樣,這也是在打他的臉,他怎么能允許!</br> 周圍的保鏢們才如夢初醒,紛紛朝著韓玥的方向沖了過去。</br> 這些人大部分都有手槍,但韓玥根本沒有給他們拔槍的機會,五分鐘不到,所有保鏢全軍覆沒。</br> 杜赫鐘大驚,正要后退,卻發現冰冷的槍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br> 韓玥不知道從哪個保鏢手里繳獲了一把手槍,又悄無聲息都躍過眾人,來到杜赫鐘的面前。</br> 杜赫鐘周圍的陪酒女們尖叫著縮到了包房的角落里,被嚇破了膽。</br> 而韓玥只是繼續拿手槍,槍口指著身邊的人,淡淡說道。</br> “不是說誰都不準走嗎?”</br> “你想去哪兒?”</br> 杜赫鐘一動不敢動,生怕抵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槍走火。</br> 原本的強勢狠厲的氣場,在被性命威脅的恐懼面前,不值得一提。</br> 命只有一條,誰都不可能拿它來開玩笑。</br> “放了杜少,把槍放下!”</br> 受了傷的保鏢們還想往上沖,但看到抵在杜赫鐘太陽穴上的手槍,他們又不敢輕舉妄動。</br> “你們要想讓他死,就盡管上來。”</br> 韓玥顯然沒有把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保鏢們放在眼里,只不過比起讓杜赫鐘叫來更多的人,浪費她的時間,還不如直接擒賊先擒王。</br> 躲在角落里的陪酒女們和杜赫鐘的同伴們瑟瑟發抖,一聲不吭,他們誰都沒想到韓玥竟然有這么厲害的身手。</br> 哪怕他們不相信韓玥真的敢殺了杜赫鐘,卻也不敢拿杜赫鐘的性命來做賭注。</br> 包房內的氣氛完全變了,保鏢們死死地盯著韓玥手中的槍,嘴上卻一點都不甘示弱。</br> “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威脅我們!”</br> “趕緊放了杜少,我們也好讓你死得痛快點!”</br> “聒噪。”</br> 韓玥一手拿槍,另一手在杜赫鐘的手臂關節上輕輕一敲,杜赫鐘就傳來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br> “啊啊啊啊……賤人,我要殺了你!”</br> 太疼了,杜赫鐘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疼痛,讓他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不再受罪。</br> “都閉嘴!”</br> 杜赫鐘疼得雙眼直冒金星,被韓玥脅迫著來到沙發的一個角落坐下。</br> 韓玥又在他的膝蓋上踹了一腳,預料之中,又聽到一陣刺耳的嚎叫。</br> 她盯著被自己挾持的人質,在很認真地考慮著讓對方最快閉嘴的方法。</br> 杜赫鐘的身高將近一米八,比她要高出一頭,韓月嫌一直抬手舉手槍太累,索性讓他坐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用槍抵著他的后腦。</br> 杜赫鐘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一動不敢動。</br> 他臉色慘白如紙,膝蓋發軟,如果不是坐著,恐怕就要癱倒在地了。</br> 但是哪怕就算這樣,他也不想在韓玥面前示弱。</br> “賤人,我告訴你,你要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能讓你和你的親朋好友們全部都死無葬身之地!”</br> “就憑我杜赫鐘在東海的身份和地位,還沒有我收拾不了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