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你飄了?</br> “你們三個人,考核不合格!”</br> 杜峰耐著性子,一字一頓地重復道。</br> 要不是因為韓小姐在場,就憑他的暴脾氣,早就把他們趕出去了。還用得著啰嗦?</br> 韓玥看著心浮氣躁的杜峰,輕笑著搖了搖頭。</br> 看來杜峰的脾氣還是需要磨練,太容易沖動反而不是好事。</br> 韓玥當然知道,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就可以直接把這三個人趕出去,只不過如果不讓他們考核就直接趕人,要是傳出去,不明真相的外人只會說士林堂仗著有人撐腰就以貌取人。</br> 前段時間,診所的各種風波就沒停過,這才剛消停幾天,韓玥可不想再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分神。</br> 現在杜峰讓這三個人分辨藥草,他們分辨不出,那么無論鬧到哪里,他們都毫無過錯。</br> 賀欣月等人聽到杜峰的話,鼻子都要氣歪了。</br> “你憑什么說我們考核不合格?”</br> “這藥草我們不是都認出來了?”</br> “你們這是欺負人吧?別以為我們是大學生就欺負我們!”</br> 賀欣月也不傻,她看到陸續有患者上門來看病,就不再拿賀家的勢力壓人,反而是把自己塑造成了初入社會卻被惡人欺壓的小白花。</br> “你們連大學生都欺負,真是太可恨了!”</br> 張丹妮會意,也跟著賣慘。</br> “這樣的診所,連大學生都敢坑,坑患者就更不會手軟了,你們科別上當,這是家黑診所!”</br> 正在掛號要看病的患者們滿頭問號地看著吵鬧不休的三人,滿頭問號。</br> 這士林堂什么時候成了黑診所了?</br> “小姑娘,別不是有什么誤會吧?”</br> 一位老大爺走了過來。</br> “這家診所開了很久了,口碑沒問題的。”</br> “哼,那是你們被騙了!”</br> 張丹妮見有人過來,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音量也提高了八度。</br> 一家診所什么最重要?</br> 當然是口碑!</br> 現在診所里這么多患者,他們再鬧一鬧,杜峰肯定會迫于壓力錄取他們的!</br> “老大爺,你來給我評評理,我們是過來面試的高材生,但自從進門之后,這個人就對我們冷嘲熱諷,對我們百般挑剔,我們是過來面試的,大家地位平等,他憑什么高高在上地嫌棄我們?</br> 然后他又要出題考我們,說是通過考核才能入職,我們對他的問題對答如流,他竟然反悔了,說我們沒通過考核!</br> 大爺,你說這氣不氣人?”</br> 張丹妮加油添醋地抹黑杜峰,再加上入木三分的演技,還真相是被欺負的無助學生,把身邊的大爺唬得一愣一愣的。</br> “小杜啊……你之前不是這樣的……”</br> 大爺忍不住看向杜峰,開口道。</br> “是不是因為最近這么多人支持士林堂,你飄了?”</br> 杜峰:……?</br> 開什么玩笑,有韓小姐在,他哪里敢飄?</br> 更何況明明就是這些人胡攪蠻纏。</br> “大爺,他們是真的沒通過考核,我問他們最基本的藥草,他們都答不上來!”</br> “你胡說!這不就是三七和麻黃么,普通老百姓都認識的!”</br> 張丹妮不依不饒,還把那幾株藥草抓起來送到大爺的面前。</br> “大爺,你看看!這是不是三七和麻黃?”</br> “額……這個……可能吧……”</br> 大爺是來看病抓藥的,他哪里認識藥草,不過三七和麻黃都是常見的藥材,他平時喝的中藥里也會加,于是就想要當和事老。</br> “小杜啊,這么普通的藥材,他們應該認不錯吧?”</br> “大爺,那不是三七,而是藤三七,價錢比三七貴十倍。”</br> 這個時候,韓玥走了過來。</br> 診所里的患者越來越多,杜峰應對起來有些吃力,她才出面。</br> “胡說八道!這就是三七,你一個打雜的,別多嘴!”</br> 賀欣月翻了個白眼。</br> “我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還是神醫賀天齊的孫女,會分不出三七和藤三七?”</br> “你現在不是就沒分清楚么?”</br> 杜峰嗤笑了一聲。</br> “就這樣還敢說自己出身醫學世家?”</br> “你懂什么?這就是三七,你看著根和莖,還有橫切面!”</br> 賀欣月為了證明自己,不由分說搶過一株藥草把它掰斷。</br> 但是當她掰開手中這株藥草之后,臉上原本自信滿滿的神情逐漸凝固。</br> “這……”</br> “你也知道藤三七和三七的橫切面不一樣,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br> 杜峰冷哼了一聲。</br> “誰都有看走呀的時候……你這么較真干什么,大不了再考一次嘛!你診所里不還有很多藥材么?”</br> “看走眼?”</br> 韓玥眼神更冷。</br> “看走眼給患者開錯了藥,就是草菅人命!錯了就是錯了,患者有第二條命讓你重新醫治一次么?”</br> “身為醫科學院的高材生,三七和藤三七都分不清,你說你合不合格?”</br> 韓玥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樣,把賀欣月驕傲的自尊扎得千瘡百孔。</br> 但偏偏她一句都無法反駁,只能指著韓玥氣急敗壞地吼道。</br> “賤人,給我閉嘴!”</br> “你個打雜的,沒資格教訓我?”</br> “打雜的?”</br> 杜峰終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br> “說你有眼無珠,還真是一點都沒錯!”</br> “韓小姐是我們士林堂的老板,同時也是診所的主治醫生??!你卻把她當成是雜工?”</br> “你說什么?”</br> 賀欣月等人臉色大變,下意識反駁道。</br> “不可能!”</br> “絕對不可能!”</br> 這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蠢貨怎么可能是診所老板?</br> 別開玩笑了!</br> 你見過自己拿著簸箕摘藥草的老板么?</br> 哪個老板不是光鮮亮麗,坐在老板椅上指揮著手下干活?</br> “就算是為了讓我們難堪,也不需要說這種謊話吧!”</br> 張丹妮不服氣地指著韓玥,打交道。</br> “你快說,你只是個打雜的,他在說謊!我命令你,快點告訴大家真相!”</br> “無藥可救了?!?lt;/br> 杜峰邊笑邊搖頭。</br> 今天雖然沒有招到靠譜的醫生,能看這么一出猴戲,也算是值了。</br> 張丹妮正氣勢洶洶地想要逼迫韓玥承認自己只是個雜工,但卻突然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br> 那些剛才還同情他們的患者們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臉上還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br> “你真的是這里的老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