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靜相識了幾秒，世界仿佛安靜下來。
    直到有個醉醺醺的人沖過來，已經忍不到進衛生間，就要吐出來。
    周翊眼疾手快，將她的手臂拉著帶到了一邊。
    只聽嗷的一聲，旁邊慘不忍睹。
    “前面說話。”周翊拉著她往走廊前面去。
    靠著一間包廂門旁邊的墻壁，遠離了人流，兩個人才停下來。
    溫寧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面，然后抬眼問，“蔣晨的事情是你一手辦得吧？”
    “嗯。”周翊的語氣很平淡。
    溫寧再次頓了一下，才說，“我應該謝謝你。好像欠你挺多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可以……”
    “只是為公司賺取利益而已。”
    離得那么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涼薄清冷。
    本來要多問一句開出了什么條件說服他母親娘家的那位，周翊的態度讓溫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周翊哥。”一個年輕的女人快步走過來，挽住了周翊的胳膊，“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又看一眼溫寧，打了招呼，“是溫秘書吧？好巧，你也來這里玩？”
    溫寧看一眼被宋詩雅挽著的手臂，不動神色的移開目光，頷首淺笑，“和幾個朋友。那不打擾你們玩了。”
    “好。”
    周翊被宋詩雅挽著手臂離開，視線沒有在溫寧身上停留一秒。
    溫寧怔了一瞬，隨即一笑。
    她打算回到包廂，結果正好看到簡唯匆匆跑出來，因為慌張，正好撞了個忙壞。
    溫寧扶住她，忙問，“你這是怎么了？逃難似的。”
    “趕……趕緊走。”簡唯喘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溫寧失笑，“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什么原因。”
    簡唯小聲說，“剛才姐們撩了一個帥哥，各方面都聊得來，于是發出了邀請打算晚上也放縱一把。結果我就隨口開了個玩笑，說你這么年輕該不會比我小了很多吧。臥槽，他竟然點頭說是，然后說用姐姐身份證開房就行了。那可是違法的，我還不得趕緊跑。我真是沒那個命，好不容易看上一個。”
    看簡唯這狼狽樣，溫寧樂的不行。
    簡唯瞪她一眼，催促，“好歹是你的少東家，你趕緊回去打個招呼就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簡唯說完，生怕包廂里年輕小帥哥追出來，捂著臉跑了。
    溫寧推門進了包廂，撈了外套搭在臂彎和趙聞琰打招呼，“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趙聞琰醉眼朦朧的看了看她，笑一笑，又點點頭。看起來有點傻呵呵的，完全沒有了往日里的痞氣。
    溫寧想起了趙聞琰和她說的那個秘密。
    她想讓自己盡快忘記，仿佛從沒有聽過。
    因為她和趙繼遠之間的關系，沒有那個資格去聽這些。
    溫寧心里到底生出了一點惻隱之心，彎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少喝點，早點回去睡覺。過段時間，找點事情做吧。”
    趙聞琰看著她，一時怔然。
    溫寧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出門的時候，簡唯趕緊拽她衣服，指了指前面，“那是不是周翊？”
    溫寧順著簡唯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路燈下，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煙。他站在那里的時候，靜默的像是一部黑白默片，唯有煙上那一點星火，昭示著這不是靜止的畫面。
    “是。”溫寧平靜的點頭。
    隨著溫寧話音落下，周翊的目光平靜的朝這邊看過來，只是一瞬，又避開了。
    他單手插兜朝這邊走過來，簡唯在猶豫著要不要打個招呼說HELLO，周翊卻轉身又朝里面去了。
    簡唯撇撇嘴，“你倆是床伴關系結束，都直接假裝不認識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她挽著簡唯的手臂離開。
    溫寧和簡唯并肩走了一段，散了散酒氣，于是就要各自離開。
    “你回家，還是回公寓？”
    溫寧說，“這里離公寓比較近，我也好些日子沒回去了。”
    兩個人各自打了車離開。
    溫寧拿了鑰匙打開房間的門，走進去，便聞到很復雜的味道。
    她摸了玄關處的燈打開，看到客廳的茶幾上，全是外賣餐盒，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衣服，鞋子也是一處一只，眼前的情形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溫寧頗為無語，準備敲門，想一想太晚了，就算了。
    她趿了拖鞋，打算去洗漱的時候，溫茜正好從房間里出來，看到溫寧，被嚇了一跳，尖叫一聲。
    “你叫什么？”溫寧看到滿地狼藉，心情不大好。
    這地方雖然老舊了一些，但溫寧住的還算舒適，至少是干凈整潔。可誰曾想溫茜來了之后，把這里弄成這樣子。
    “堂姐，你怎么回來也不發出點聲音啊。”溫茜趿著一雙拖鞋去廚房倒水喝。
    溫寧發現她身上那件睡裙是自己的。
    “溫茜，我和你說過，不要碰我的東西的吧？”
    溫茜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笑說，“我的睡衣還沒洗，所以就借堂姐的傳一下。堂姐，這睡裙真舒服，真絲的吧？”
    “送你了。”溫寧不想和她說太多，打算直接回屋，想了一下，還是有必要問一下，“你工作找好了嗎？”
    溫茜倒了一杯水，折回來，說，“別提了，要么工資太低，公司規模太小，要么就是他們竟然嫌我沒有工作經驗。我都找好多天了，打算休息幾天。這不是也快過年了嗎？我打算年后回來繼續找。”
    “溫茜，還有一個多月才過年，你打算在這里閑一個月？”
    “那我也沒辦法。我要是現在回老家的話，我爸媽肯定又在那嘮嘮叨叨的。”她看一眼溫寧，瞇眼一笑，討好似的問，“堂姐你現在混的那么好，要不然把我介紹到你們公司去吧。有堂姐在，他們肯定會很器重我。”
    溫寧又被無語到，直接說，“我不是人事部的，招人這一塊我不管。你要真想去我們公司上班，就自己上網投簡歷。還有……溫茜，眼高手低，是畢業生最忌諱的毛病。你要是一直這樣，就會一直找不到工作。”
    溫茜假裝受教，背地里卻翻了個白眼。
    溫寧指了指客廳，說，“明天在家全部都打掃一遍。我不希望我的公寓變成豬窩。如果你再這樣，我只能請二叔把你接走了。”
    有被溫寧威脅到，溫茜點頭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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