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他的臉,只聽他的聲音,李珊珊就知道最里面格子間里的男人是誰。這個聲音的主人叫葛培根,是任州市財政局經(jīng)濟建設(shè)科科長,也是她李珊珊的丈夫。
這段時間自己就覺得葛培根不對勁,前兩天“檢查”他的手機,發(fā)現(xiàn)了他和一個叫袁冰凌的女人互發(fā)的短信很曖昧。葛培根死活都不承認(rèn),兩個人大吵了一架,現(xiàn)在還處于冷戰(zhàn)之中呢。沒想到……
這個女人是不是那個袁冰凌?或者是他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
李珊珊坐在馬桶上,一邊想著,一邊心里卻暗暗的奇怪。原來抓不到真憑實據(jù)的時候,自己簡直都?xì)庹朔危透鹋喔诩依锎蟪炒篝[,兩個人一個在家獨守空房,一個住進了單位的辦公室。
可現(xiàn)在自己的男人就在不遠(yuǎn)的隔間里面,正和別的女人在做那種無恥的事情,自己心里居然沒有站起來,當(dāng)面去指責(zé)、責(zé)罵他的沖動。
自己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在前兩天的爭吵中,把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完了?
還是因為知道了葛培根當(dāng)初之所以會追求自己,并不是看上了自己這個人,而是看上了自己是李藝彬侄女的這個身份?
隨著鄭鈞建的倒臺,原來的財政局局長也跟著被抓進了監(jiān)獄。財政局新局長上任,對內(nèi)部人員重新調(diào)整。葛培根看上了空出來的那個副局長的位置,多次讓自己提著禮品,去找自己當(dāng)常務(wù)副市長的那個叔叔。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和李藝彬其實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親戚?
自己叫他叔叔,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和李藝彬是一個村子里的,八竿子扒拉不到一起去的同宗同鄉(xiāng)同輩份的族兄弟。
自己上完大學(xué)安排的時候,父親厚著臉皮求到了李藝彬,自己這才和李藝彬續(xù)上了叔侄關(guān)系。
可李藝彬看自己時候的那種眼神,就像一頭饑餓的老狼看到了鮮嫩的獵物一般冒著陰森之氣。自己只想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一輩子都不愿意踏進他的家門。
要不然的話,自己又何至于窩在接待辦那種地方,一直得不到進步?
自己在接待辦坐了好幾年的冷板凳,都沒有去求過李藝彬,又怎么會因為葛培根的事情主動送上門去?
葛培根就因此和自己慪氣,經(jīng)常找借口鬧別扭,現(xiàn)在終于在外面有了人。
“一對兒混蛋……”李珊珊再也聽不下去了,在心里罵了一聲,狠狠地甩了一下格子間的門,踩著高跟鞋,咯咯噔噔走了出去。
“啊?有人……”女人低聲驚叫了一聲。
“別說話,你出去看看……”
那女人趕緊收拾了一下,拉開格子間的門走了出去。
李珊珊似乎知道里面的人會追出來似的,她并沒有走遠(yuǎn),出了衛(wèi)生間的門之后,她就轉(zhuǎn)回了身來,微微的昂著頭,靜靜的看著里面的女人走出來。
我呸,剛才葛培根還拿她跟我比?
從衛(wèi)生間里面走出來的這個女人瘦瘦的,臉小小的跟刀條差不多。
這樣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種即精明又刻薄、即刁鉆又放蕩的類型。
就這樣的貨色也能和我比?虧葛培根怎么看上她的。
看著她走出來,李珊珊就連臉上最后那一絲怒氣也沒有了。她眼神里面的神情,越來越變得有些玩味。最后,居然隱隱帶了一絲笑意。
看著眼前的女人,李珊珊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去告訴葛培根,明天早上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他……”
說完了之后,李珊珊馬上放下了手臂,然后慢慢地轉(zhuǎn)身……
“啊?你是……”女人聽到李珊珊叫出葛培根的名字,就知道剛才自己和葛培根在衛(wèi)生間里面做的事情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她下意識的問了半句,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個女的是誰。
別的女人,跟葛培根去民政局干什么?難道要跟他辦結(jié)婚登記啊?
李珊珊回到了前面大廳,劉洋和姜海燕兩個人剛巧走進來,看到李珊珊就笑著問道:“李姐,訂好房間了嗎?咦,你怎么了,不舒服啊?你的臉色怎么有點不對勁啊?”
“有嗎?哪有啊?”李珊珊趕緊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有點驚慌的看著劉洋說道:“沒有啊?我還沒來得及訂房間呢,你趕緊去訂吧,這里的房間很緊張的,晚了就訂不上了。”
劉洋在前臺訂了二樓的一個包間,三個人正要往樓梯上走呢,就聽著身后一個人高聲喊道:“站住!大哥,剛才就是他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