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和劉洋對視了半天也看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只好轉(zhuǎn)變了話題道:“聽說你和夏蘭昨天晚上遭遇了車禍,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靜一提起夏蘭,劉洋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悲切:“謝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心,我倒是沒什么事兒,主要是夏蘭……要不是她推了我一把,被車撞到的那個人就是我。一直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
“哦?居然有這種事情?”張靜收回了目光,扭頭看向窗外:“我聽說,夏蘭原來和你談過對象是不是?這么看起來,她心里還是有你的,你們怎么……算了,這種問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看不出來什么的。在泗河縣的那幾天,夏蘭的工作倒是做得不錯的,等下了班吧,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去醫(yī)院看看她……”
聽著她聲音中帶著的顫音,劉洋不由的默然。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從她聲音里面卻可以聽得出來,張靜分明已經(jīng)被夏蘭所感動。
一個女人,甘愿把生的希望留給這個男人,自己卻選擇了危險甚至于是死亡,除了無私的愛之外,還有什么理由能夠讓她這么做?
當年姐姐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為了趙國棟,她甘愿犧牲自己,也要把生的希望留給那個混蛋?
“市長……”劉洋輕輕的叫道。
張靜的眼神依然望著窗外沒有回頭,聲音低沉的說道:“沒事,夏蘭的事情,讓我想到了我姐姐……沒事的,你去把陳秘書長叫過來……”
劉洋到了陳偉昌的辦公室,看到他剛放下電話的樣子,很恭敬的叫道:“陳秘書長,張市長找您。”
陳偉昌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他看了看劉洋,沖著他很隨和的笑道:“怎么?張市長也這么快就知道了?”
“秘書長,我……”
“呵呵,剛才人大那邊剛開完了會,張市長的那個代字已經(jīng)去掉了,我還以為是張市長知道了這個消息才讓你過來的呢。我已經(jīng)讓董哲去拿文件了,你等一下,拿了文件在過去。”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笑容滿面的走了出去。
張市長的代字去掉了?雖然早早晚晚都有這么一天,但這個消息卻也實在讓人振奮。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王宜豐讓人大召開會議,這說明張市長這邊釋放的善意他已經(jīng)收到了,王宜豐這是在投桃報李,更是給某些人傳遞信息。
張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式的市長了,你們也就不要再指望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還是消停些比較好……
劉洋在外間的沙發(fā)上坐了不到五分鐘,董哲就拿著文件進來了。看到劉洋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董浩不由就笑了:“劉主任來了?正式任命的文件我已經(jīng)拿過來了,你給張市長拿過去吧。”
一邊走著,劉洋就一邊拿出了電話,給陳玉成撥了過去。
“劉主任?我的天啊,劉主任啊,你還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啊?這幾天我都想打給你呢,這不是主要是怕你忙沒敢打么?什么……哦,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查查看,等會兒我在給你打過去……咳咳,劉主任你別忙著掛電話啊,今晚上你有空沒有?咱們哥兒倆坐坐,好好地喝一杯……”
電話一接通,陳玉成那邊就傳來了一連串帶著憋屈和驚喜的聲音。
這家伙被劉洋忽悠著上了賊船,和李長生兩個人聯(lián)手,把白面狼折騰的夠嗆。到后來李長生突然就被紀委請去喝茶了,這一來又把他嚇得心惶惶。
他可不知道李長生是因為什么被抓的,還以為是張益民那邊看出了他們兩個人折騰的目的,轉(zhuǎn)而打擊報復(fù)呢。
要是那樣的話,李長生都進去了,自己還能站到干沿上嗎?所以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的等著紀委給他打電話呢。
說真的,他也在心里罵過劉洋,心說要不是這小子鼓動自己,自己怎么能站出來正面和何東平對抗呢?
罵過了劉洋,他又不住的抱怨自己,人家都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自己這都過了四十了,怎么還這么輕易的相信別人呢?常言道無欲則剛,人要是沒有貪心,也就不會輕易地被別人忽悠了。
怨來怨去,還是應(yīng)該怨自己啊,誰讓自己不安于現(xiàn)狀呢?
他也想過給劉洋打個電話,請劉洋幫著自己打聽一下,到底紀委的人什么時候才會找上自己啊?該來的怕也沒用,與其這樣天天提心吊膽的,還不如來個痛快呢。
現(xiàn)在,他猛然接到了劉洋的電話,就好像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一樣,既感到委屈又覺得驚喜。
委屈的是,劉洋這家伙鼓動著自己當了出頭鳥,可自從李長生被抓進去,這么長時間他居然兩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驚喜的是,這個時候既然劉洋還敢給自己通電話,那是不是就說明自己沒事了?
可是,電話里面有很多話不能說,他就想約劉洋一起吃頓飯,晚上好好的聊聊。哪知道,劉洋卻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反而讓他悄悄地去打聽一下,昨天在咖啡館門口發(fā)生車禍的車主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等等,并說下了班之后他要陪著張市長去醫(yī)院,看望被車撞傷的那個人,如果有了消息的話,讓陳玉成隨時把消息發(fā)給他。
陳玉成聽了之后,馬上一返這幾天頹廢的氣象,像打了雞血似的滿臉都冒著紅光,連連保證:“我馬上就去查,請劉主任等我的好消息吧。”
劉洋不知道陳玉成激動個啥,心說不就是查個人么?至于這么緊張么?但對于陳玉成傳遞過來的親近感,他還是很樂于接受的。畢竟,自己在公安系統(tǒng)認識的人不多,能幫上自己的也就只有陳玉成一個,這個關(guān)系,他也很著意維護的。
于是,劉洋又和陳玉成說了幾句,然后才掛了電話。等他走回辦公室的時候,陳偉昌已經(jīng)離開了。
張靜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后面好像在默默地想心事,劉洋把文件放在他桌子上,笑著說了半句:“恭喜張市長……”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外間的敲門聲打斷了。劉洋走出去開門,外面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看到劉洋之后,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劉主任?您是劉主任吧?我是經(jīng)貿(mào)委的姚占元啊,我有點事情想給張市長匯報,不知道現(xiàn)在張市長有沒有時間?”
內(nèi)間的門根本就沒有關(guān),張靜在里面聽得清清楚楚的,這時候就開口說道:“小劉,讓占元同志進來吧……”
“哦……好的張市長。”劉洋說著,把姚占元請了進去,自己進去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出來把內(nèi)間的門關(guān)上。心說張市長來了任州這么長時間,這家伙都沒來匯報過工作,今天這是怎么了?
他正想著呢,外間的房門有被人敲響了。劉洋走過去打開門看了看,外面站著的卻是煤炭局的張仁良局長。
“劉主任,我是煤炭局的張仁良,我有點事情想給張市長匯報,不知道現(xiàn)在張市長有沒有時間?”這人居然和剛才的姚占元說的話一樣。
“真是不巧啊,張局長,現(xiàn)在張市長房間里有人,您看……”劉洋心說這都快下班了,沒事的話你就明天再來好了。
哪知道張仁良卻不打算走,而是笑著說道:“哦?那我等一下,等一下再進去,嘿嘿……”
劉洋心說你笑個啥啊?既然你愿意等,那就進來等著吧。這平時沒人來,現(xiàn)在都快下班了,怎么都湊到一塊兒過來啊?
這邊張仁良剛進門,門外又有人過來了。
“劉主任,我是工商局的王巧云,我有點事情想給張市長匯報,不知道現(xiàn)在張市長有沒有時間?”她一張嘴,說出來的話依然和前面兩個人說的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