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太壞了,他明明就知道還有這么一種狀態的存在,剛才卻故意不說,而是引誘自己說出來,他才假裝順嘴問自己。
田曼曼再次翻了翻白眼,慢慢的放下了筷子,再一次舉起了酒杯:“老同學,這一杯酒你應該敬我……”
“哦?為什么,說說理由。”劉洋笑著,三根手指轉動著手里的高腳杯問。
“我知道,當年別看我就坐在你前排,可你并沒有怎么關注過我,這從剛才在湖陵大酒店房間里面,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br/>
劉洋轉了頭看向窗外,淡淡說道:“這個是什么理由?”
“咯咯……”田曼曼看到了劉洋的窘迫,不由咯咯一笑,接著說道:“這個當然不算理由,可我還知道,當時你的眼神經常都是瞄著苗翠紅的……想不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她?”
“還是算了吧……”聽到她提起苗翠紅,劉洋心里微微一動,一張很樸素的臉蛋兒在腦海里閃現了一下,卻變得很模糊,一點兒都不清晰,還不如“苗翠紅”這三個字帶給自己的印象深刻呢。
笑了笑,劉洋還是舉起杯子,跟田曼曼碰了一下:“好,這也勉強是個和理由,我敬你……”
田曼曼卻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劉洋道:“不行不行……這一次你可不能只沾一沾嘴唇,要干杯,這樣才顯得有誠意。作為領導,又是老同學,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這可是你敬我的酒,這樣的機會從前沒有,今后也不多……”
“呵呵,你不怕把我灌醉了,你還要扶著我回去?”劉洋笑著,到底還是喝干了杯中的酒。就像田曼曼說的那樣,今后自己敬她酒的機會,還真的可能不會很多。
“嗯,這才像樣子。”田曼曼拿著酒瓶倒酒,順帶著夸了劉洋一句:“苗翠紅現在就在一中當老師呢,當年她考的南師大,畢業之后就回了一中當老師,和一中的一個老師結了婚,現在孩子都兩歲多了,剛才你去一中,我還以為你是想見她呢?!?br/>
“咯咯……不過啊,等你真的見到了,保準你會大吃一驚?!闭f著,田曼曼居然掩著嘴,咯咯的又笑了起來。
“我承認,當時我是對她有些好感。”劉洋不知道田曼曼為什么發笑,還以為她是在笑自己曾經暗戀過苗翠紅呢。于是也跟著笑了笑,說道:“但是,那個時候我們都年輕,青澀的我們,其實并不懂愛情……”
“咯咯……咯咯……”被他最后這一句話說的,田曼曼竟然放下了酒杯大笑起來:“咯咯……你這是吟詩嗎,大才子?笑死我了……”
“有這么好笑嗎?”劉洋不敢看她,轉了臉,聲音卻變得有點清冷。
“你別誤會,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其實,你說的沒錯。那個時候我們真的都很年輕,真的不懂愛情……”
“你知道苗翠紅當時為什么總不喜歡和你說話么?你知道因為什么那一次她把你的書都推到地上,自己一個人跑出去掉眼淚么?你知道她回了一中之后,嫁的男人是誰么?”很明顯,田曼曼也聽出了劉洋聲音中的冷漠,她也坐正了身子,一臉嚴肅的對劉洋說道。
“誰?”劉洋沒有問她前兩個問題,而是直接問了一個字。很顯然,就算明知道那段沒有盛開的愛情之花早就已經枯萎,但自己曾經心儀的女孩子嫁給了誰,還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王慶利?!闭f到這里,田曼曼就抬起眼來,看了一眼劉洋:“教過咱們化學的王老師……”
“是他?”劉洋的神情,很明顯有點錯愕,但緊跟著,又有了一絲了悟。怪不得,當年上學的時候,那家伙怎么看自己都不順眼呢。
“嗯,就是他,當時人家兩個人就好上了,可你居然看不出來,要不是我……不說這些了,喝酒……”說完了之后,也不等劉洋說話,田曼曼就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看看杯中還剩了少許,干脆掀了掀杯底喝干。
“你干什么,干么拽我的辮子……”苗翠紅憤怒的回頭,怒視著自己。
“嘻嘻,你生什么氣啊,是我拽的……”田曼曼笑著打圓場。
“你…你干什么喝這么急?”看著田曼曼專注的眼神,劉洋不由得有點心虛。
“咯咯……機會難得?。 碧锫f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卻沒有端起來,而是雙手抱臂,身子往后仰了仰,一眨不眨的看著劉洋:“當年你考上大學走了,我和張芳等人都沒考上,他姐夫是魏日新,也是靠了他的關系,后來張芳進了公安局,現在已經是政治部人事干部科的科長了。我舅是郭永鑫,也就是前一任的縣委辦公室主任,那個時候他坐在我現在的位置上,所以我就被招進了招待所……”
在招待所副主任的這個位置上,田曼曼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h委副書記王東來是什么來歷,常務副縣長曹漢成是什么出身,組織部部長鐘萬華是怎么一回事兒,紀委書記李冬冬、常委副縣長林秀芬、宣傳部長武漢又是靠了什么人才升上來的,她全都說得頭頭是道。
至于武裝部部長王春生是部隊干部,屬于任州軍分區任命,在常委班子里面和鐘萬華走得比較近。
縣委辦主任張東強接的是郭永鑫的班,他是靠了郭永鑫的推薦,鄭春峰的賞識,才坐上的常委的位置,一直對田曼曼還算照顧等等,田曼曼也毫無保留的全都說了。
甚至于,交通局局長賈福仁是曹漢成的親外甥,黃莊派出所所長張克軍是魏日新的小舅子等等,也都給劉洋說了個遍。
“當然,這也只是我所知道的,也不一定對不對,還有我不知道的情況,那就沒法說了。劉大縣長,可不知道剛才我說的這些對不對你的口味?”一邊說著,田曼曼就沖著劉洋很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你覺得我表現還可以的話,咱們再喝一杯……”
結果,是兩個人走出飯店的時候,身子都有些晃悠了。出了飯店沒走幾步,田曼曼就東倒西歪的走不動了:“劉洋……你扶著我啊,我怎么覺得老想吐……”
話還沒說完呢,她就一彎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劉洋趕緊扶住了她的手臂,架著她問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田曼曼舌頭都發硬了,吐得臉色都變了型,卻依然強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走不回去了,咱們倆打車吧……”
劉洋今天也喝了三四杯,三兩三的杯子就算是灑出去一部分也足足有一斤,就算他酒量不錯,這個時候也有了七八分醉意,聽到她說打車,自然心里也樂意。
沒一會,就來了一輛出租車,劉洋將田曼曼送回了家之后就找了個賓館,雖然喝的不算多,不過這酒的后勁還挺大的。劉洋進了房間把衣服一脫,一頭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