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有些太好了?！?br/>     明明是自己母親退婚,  還要來合歡宮給她擺臉。
    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在她婚宴給劍宗弟子下毒。
    樁樁件件，沒有絲毫為她考量之處。
    然而哪怕如此,  她卻還要護(hù)著他。
    謝長寂看著她，等一個理由,  花向晚看著火堆噼里啪啦,  神『色』溫和：“他打就喜歡跟著我?！?br/>     謝長寂聽到這，目光平穩(wěn),  花向晚語氣里帶了幾分回憶：“時候,  合歡宮還是西境最強(qiáng)盛宗門，他和秦云衣、秦云裳姐妹都送來求學(xué)，那時候他還是個胖子,  又懶又饞，來合歡宮受訓(xùn)艱辛,  他總是躲著哭。我看他可憐，有時候就會半夜給他偷點(diǎn)包子加餐?！?br/>     “可惜他賦一般，三宮少主里，他是最起眼的，大家總是偷偷說他行，說久了,  他脾氣越來越大,  但在我面前卻是一直收斂著。后來長大，等到十八歲我離西境，走之前他來送我,  他突然問我，說他母親已經(jīng)始考慮婚，想讓他問問我,  能能和我成親。我那時沒這個心思，自然是一口回絕。他又和我說，他母親說了，以我的身份位置，西境除了他，沒有合適的人?！?br/>     “然后呢？”
    謝長寂見她停住，花向晚一笑：“我當(dāng)時怎么可能被這種理由說服？以我的賦，以合歡宮的位置，我想要誰，還需要看身份？我需要聯(lián)姻，所以我拒絕了他，去了云萊?？墒俏覜]想到的是，有一，合歡宮會傾覆，我會一無所有，而這個時候，我倒在血泊里，唯一來的，只有他。”
    聽著這，謝長寂說出。他靜靜看著她，感覺喉間梗了什么。
    這段往他聽許多次，但每聽一次，他都覺得疼。
    比他這百受的每一次傷，歷的每一次劫，都覺得疼。
    “后來等我醒來，鳴鸞宮要求把合歡宮降為九宗，”花向晚淡淡說著去，“西境每個宗門，每降一級，能拿到的資源數(shù)量就會大減。合歡宮本就重創(chuàng)，當(dāng)時若是降為九宗，要再恢復(fù)就難了。魔主同意，但所有人都想『逼』他，唯一只有少清，在大殿上力排眾議，說要娶我，清樂宮與合歡宮聯(lián)姻，保證合歡宮一百內(nèi)，恢復(fù)匹配三宮的實力。為此他差點(diǎn)被清樂宮奪了少主的位置，好在他母親最后還是放他回來。”
    “這百，他雖然有時有些任『性』，但大多時候都在關(guān)照我。此番退婚，也是他在，他為我去找修復(fù)金丹的靈嬰子，誰知此時魔主出了，他母親趁機(jī)退婚，我本來堅持等他試試，但后來，秦云衣來找我，她說我拖累了他?！?br/>     花向晚說著，懷中溫少清身上一僵，她好似沒有察覺，繼續(xù)說著。
    “我已經(jīng)拖累他百了，想再連累他。所以去劍宗求親，沒想到會把你帶回來。”
    花向晚抬眼看向謝長寂，面上帶了幾分歉意，“他回來見我成婚，一時失了理智，這也難免，你別同他一般見識，我們既然成親了，我便會一心一意待你。只是說……”
    花向晚抿了抿唇，低低出聲：“他畢竟是我生命里最別那個人，還望你允許，讓我心里放著他?！?br/>     “啪”一聲木炭炸的輕響，謝長寂平靜看著面前有些陌生的女子。
    花向晚似是知道他會同意，微微垂頭，嘆了口，輕輕拉溫少清的手，將他放在一旁，給他蓋上了被子。
    她轉(zhuǎn)頭看旁邊一直站著的謝長寂：“你睡吧。”
    謝長寂在人身上巡視一圈，平靜道：“你身體好，你睡床，我替他守?！?br/>     花向晚見謝長寂堅持，回頭看了一眼溫少清，見溫少清此刻似乎還沒醒，便站起身來，頗為客氣道了句：“麻煩你了?！?br/>     說著，她走到床上，背對著人躺下，借著被子遮掩，取了一方手帕，面無表情把溫少清握的手里里外外擦了個干凈。
    謝長寂看著地上的溫少清，了片刻，垂眸坐到溫少清身側(cè)。
    他漠然看著火堆，火焰在他眼睛里跳躍，忽忽低，明明滅滅。
    而溫少清背對著謝長寂和花向晚，悄無聲息捏起拳頭。
    三人各懷心思睡了一夜，溫少清傷重，等到第二日清醒時，他便看花向晚和謝長寂都已經(jīng)穿戴好。
    謝長寂在收拾東西，花向晚坐在火邊，將一方手帕放在火堆里，看著手帕在火舌縮卷。
    溫少清疑『惑』看了一眼花向晚的動作，坐起身來：“阿晚，你這是做什么？”
    “哦，”花向晚抬頭笑笑，“手帕臟了，我給它燒了?！?br/>     說著，她神『色』頗為溫和，很是關(guān)心：“你傷勢如何？”
    “好上許多了。”
    溫少清點(diǎn)頭，花向晚遲疑片刻，想了想，只道：“你……是來找血令的？”
    其實這無需多問，都是魔主試煉的參與者，人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必然是為了同一個目標(biāo)。
    溫少清沉默下來，花向晚想了想，只道：“你是為了秦云衣吧？”
    秦云衣和他同為魔主試煉之人，人定親，必然是他們內(nèi)部已經(jīng)做好了一個決定，他來，自然是為了秦云衣。
    聽到這，溫少清急急出聲：“是，阿晚，我是為了……”
    他一說，便立刻意識到謝長寂在旁邊，他聲音僵住，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謝長寂收拾好東西，轉(zhuǎn)頭看向花向晚，平靜道：“走吧?！?br/>     花向晚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多說，站起身，頗有些遺憾：“少清，你我既然立場同，那就同行了。”
    說著，花向晚便朝著謝長寂走去，溫少清臉『色』一白，急道：“阿晚，我同你一起！”
    花向晚頓住腳步，滿臉遲疑：“我救你已經(jīng)是越界，再繼續(xù)糾纏……”
    說著，她看了一眼謝長寂。
    這一眼讓溫少清咬牙。
    她看謝長寂做什么？
    成了婚，便是連同行都算越界了嗎？
    可想到昨夜，他已經(jīng)失態(tài)，便克制住情緒，冷靜談判：“我有尋龍盤，神女山乃清樂地界最大的山脈，你沒有方向，繼續(xù)找下去沒有結(jié)果。而且，”溫少清看著花向晚，語氣中帶了幾分懇求，“阿晚，沒有你我活下去?！?br/>     巫禮叛變，他又受傷，如今神女山知道還潛伏著試煉者，如果離他們，他無法絕對保證自己安全。
    聽到這，花向晚思量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終于道：“好，那你與我們一起走吧?！?br/>     溫少清聞言便有了喜『色』，花向晚看了一眼外面：“那你現(xiàn)下知道要怎么走嗎？”
    溫少清沒說，算了算時辰，隨后道：“再等一刻鐘，我便可以用尋龍盤確認(rèn)方向?！?br/>     “為何要等一刻鐘？”
    花向晚好奇，溫少清笑了笑：“阿晚有所知，尋龍盤每日只能在晨巳交界時使用一次，每次根據(jù)你所在的位置，顯示一次方向?！?br/>     花向晚明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干脆坐了回來，思索著追問：“那你們就是靠著尋龍盤來的云盛鎮(zhèn)？”
    “時間緊急，來及靠尋龍盤每日指路，”溫少清搖了搖頭，“林綠畢竟是清樂宮中人，我們對她身世極為了解，所以直接來的云盛鎮(zhèn)。”
    溫少清說起這個，一時有些尷尬，遲疑片刻，口道歉：“阿晚，對起……我當(dāng)初安排她進(jìn)合歡宮，沒想對你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太想知道你所有消息……”
    “你用多做解釋，”花向晚又看了一眼坐到旁邊來的謝長寂，面上有些躲閃，“都去了。”
    這句“都去了”說得溫少清心頭發(fā)緊，謝長寂見人你來我往說著舊，平靜出聲：“來了云盛鎮(zhèn)后，你去了林家？”
    花向晚一聽，立刻轉(zhuǎn)頭看著溫少清，滿眼詢問。
    溫少清見花向晚目光挪回來，心里稍稍舒服些，他感覺花向晚眼里都是自己，忍住想讓她多停留一會兒，點(diǎn)頭道：“是，我領(lǐng)著冥『惑』和巫禮等人一起去的林家。林家滅門案當(dāng)時是驚動了道宗，道宗立刻去作法，隨即封府，就等著兇手再回去。但兇手一直沒再出現(xiàn)，我去的時候，林家還保持著二十的樣子，府里我查看，沒什么奇怪，唯一只有一件——”
    “何？”
    花向晚出聲追問，溫少清猶豫片刻，他看了一眼花向晚清澈信任的眼神，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幅畫。
    “阿晚，”溫少清笑著招手，“你坐來看?！?br/>     花向晚沒有多想，起身坐到溫少清身旁，看溫少清打了畫卷。
    這幅畫溫少清已經(jīng)看許多遍，他對畫甚感興趣，反而瞟了一眼對面端坐著的謝長寂。
    謝長寂神『色』淡淡，看出喜怒，察覺溫少清目光，他抬眼看去，就見人挨得很近，溫少清笑了笑，終于將目光挪到畫上，同花向晚詳細(xì)解釋：“這幅畫，是林家當(dāng)家主與他夫人成親時的畫像?！?br/>     花向晚沒出聲。
    這幅畫上是個人，男子面容英俊，笑容溫和，他懷里抱著一個女子，女子穿著嫁衣，攬著他的脖子，一雙腿被衣裙遮著，如同魚尾一般垂落地面，看上去比尋常女子上許多。
    畫面中，人透『露』出一種超乎普通夫妻的恩愛，但詭異的是，畫中女子，沒有臉。
    “止這一幅畫。”
    溫少清看著花向晚認(rèn)的神情，繼續(xù)告知：“他府里所有畫，都沒有這位夫人的臉，而我詢問了當(dāng)查辦此案的官員，他告訴我，當(dāng)二十多具尸體中，有一具尸體沒有剖心，那就是這位夫人。而且，這位夫人被發(fā)現(xiàn)時，靜靜躺在床上，官兵沖進(jìn)去，一門，她就化作飛灰，消失了。”
    “灰？”花向晚扭頭，“道宗的人怎么說？”
    “道宗的人到的太晚，”溫少清搖頭，“沒查出什么來。但我懷疑，當(dāng)他們看到的那一具所謂‘夫人的尸體’，并是這位夫人，而是巫蠱宗的紙片人，或者是傀儡宗的傀儡。”
    花向晚倒也贊成這個意見，她思忱著：“而畫上人的面容都沒有留下，或許也是為，這位夫人還用著這張臉，她想讓人看見她這張臉?！?br/>     “她還活著。”
    謝長寂總結(jié)，花向晚點(diǎn)頭，思索著方才溫少清給出的所有信息。
    溫少清算了算時辰，見時間差多，收起畫，從乾坤袋中取出尋龍盤。
    尋龍盤是一個龍形羅盤，花向晚看見羅盤，『露』出好奇之『色』，忍住抬眼看溫少清：“少清，我可以『摸』『摸』嗎？”
    “當(dāng)然可以?！睖厣偾逡娀ㄏ蛲韺埍P感興趣，主動遞去，“心，別傷著自己。”
    尋龍盤雕刻得極為精致，有許多尖銳之處，花向晚頗為癡『迷』看著尋龍盤，緩緩拂尋龍盤每一寸細(xì)節(jié)。
    她撫『摸』得太認(rèn)，龍身上有一片逆鱗都未曾注意，逆鱗鋒利劃指腹，血水瞬間流出，滴落在在尋龍盤上。
    花向晚動作一頓，溫少清急急握住她的手指，忙道：“怎么這么心？”
    “對起，”花向晚趕緊道歉，“我沒注意……”
    “到時辰了?！?br/>     謝長寂提醒，溫少清這才反應(yīng)來，現(xiàn)下最重要的就是問路，錯這個時辰又要等一。
    他放花向晚的手，也來及擦羅盤上的血，忙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滴被靈力包裹的血『液』，滴入尋龍盤中，隨即口中誦念有詞，閉上眼睛。
    謝長寂走到花向晚身邊，握住她的手，靈力灌入她身體之中，花向晚催動靈力愈合傷口，轉(zhuǎn)頭看向旁邊施法的溫少清。
    謝長寂說，他低著頭，用手拂她方才被溫少清握的地方，認(rèn)認(rèn)，仿佛是在擦拭什么臟東西。
    等了一會兒，尋龍盤亮起來，藍(lán)光在羅盤上亮起，成了一根光針，指向一個方向。
    這是上山的方向，溫少清判斷了一下，確認(rèn)：“應(yīng)當(dāng)是山頂。”
    “好，”花向晚點(diǎn)頭，“那我們出發(fā)。”
    說著，花向晚便率提步走了出去。
    謝長寂和溫少清站在山洞里，人心有所感，轉(zhuǎn)頭交望。
    溫少清笑了笑：“謝道君遠(yuǎn)千里而來，知打算何時回去？”
    “我與她成親了。”謝長寂平靜口，“她需要謝長寂一日，我便在一日?！?br/>     “那謝道君離西境之日怕是遠(yuǎn)了?！?br/>     溫少清走到謝長寂身側(cè)，壓低了聲：“要以為乘人之危，你就可以長久。她現(xiàn)下心中最重要那個人，是我?！?br/>     謝長寂聞言，漠然抬眼。
    花向晚站在山洞門口，見人出來，揚(yáng)聲口：“還走嗎？”
    “來了，”溫少清笑起來，“阿晚，等等我。”
    說著，溫少清跑著去追花向晚。謝長寂回頭，默作聲看了一眼火堆中燒焦的方帕。
    三人確定了方向，便向山上行去。
    還和昨日一樣，謝長寂拉著花向晚，擋在她前面，旁邊溫少清自己抱著琴，他與謝長寂這種常待在冰雪之地?zé)掦w的劍修同，雖說有靈力支撐沒有瑟瑟發(fā)抖，但也太好受。
    他本想叫喚聲，但回頭看了一眼謝長寂，看見對方神『色』平淡，似乎受任何影響，咬咬牙又直起身子，想輸他半點(diǎn)。
    三人走了大半日，眼看著到了黃昏，花向晚隱約又聽見歌聲傳來。
    這次她警戒起來，頓住步子，扭頭看向周遭：“聽。”
    “歌聲?！?br/>     溫少清也抬頭，這次歌聲太一樣，溫少清仔細(xì)辨別片刻，周邊地面突然顫動起來。
    謝長寂握著花向晚的手，轉(zhuǎn)頭掃了一圈周遭，平靜從乾坤袋中取了一把劍。
    這劍是昨夜花向晚從乾坤袋中翻出來的，他便收了起來，此刻倒派上用場。
    “御獸?！?br/>     地面震動越來越大，溫少清瞬間回頭，激動道：“今夜它的聲音是用來御獸的！”
    音剛落，就聽一聲狼嚎，隨即一頭巨狼猛地?fù)鋪恚x長寂抬手一劍斬旁邊巨狼，花向晚抬手一甩，將白扔了出來，白瞬間變大一口咬在旁邊一頭狼脖子上甩！
    “走！”
    溫少清拔出琴中劍砍一頭狼，轉(zhuǎn)身大喚：“太多了，殺完的，走！”
    花向晚應(yīng)聲，謝長寂和白一左一右護(hù)著她，往著山上沖。
    溫少清緊跟在她身后，花向晚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出聲：“別管我，跑！”
    三人一虎悶著頭往上沖，周邊野獸如『潮』，仿佛是整個神女山脈的野獸都被召集來。
    花向晚被謝長寂和白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謝長寂神『色』平淡，拽著她一路往上，一直殺到深夜，三人面前出現(xiàn)一座崖，崖上隱約有一道威壓在上方，與各大宗門測試弟子的登仙梯極為相似，這種地方，通常越往上，威壓越甚。
    但三人也沒什么其他出路，謝長寂砍殺著追上來的猛獸，吩咐花向晚：“你上?！?br/>     花向晚毫猶豫，收起白，轉(zhuǎn)頭同溫少清一起晚上爬去。
    謝長寂見他們爬出一段距離，這才轉(zhuǎn)頭往上，跟了上去。
    他動作比個法修敏捷得多，很快追上花向晚，但他沒有往前，跟在花向晚身后，隨時斬殺著追上來的野獸。
    只是三人越往上，越感覺有種無形的壓力壓下來，下方野獸似也察覺，追了沒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
    爬到中段，花向晚便始覺得吃力，溫少清臉『色』發(fā)白，謝長寂也有些適。
    這種地方，修為越，承壓越大，任何人來都沒有例外。
    三人好似拖著千鈞，艱難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上移動。
    謝長寂和溫少清還好，有靈力運(yùn)轉(zhuǎn)，至少還太冷。
    而花向晚沒有靈力，很快身上就結(jié)了冰。
    但她也沒說，低低喘著粗氣，謝長寂轉(zhuǎn)頭看她，又抬頭看了看上方距離，等花向晚爬中段，他便伸出一只手去，覆在她手背上。
    花向晚只手都抓著峭石，謝長寂如果用力，一塊石頭承載人重量，便十分危險，所以他只是貼在她手背上，可這樣一來，他就只有一只手能抓住懸崖。
    靈力暖暖流，瞬間融化了她身上冰雪，花向晚木木察覺身體變化，轉(zhuǎn)頭看去，便發(fā)現(xiàn)謝長寂把五根手指都摳入了崖壁。
    身體暖和起來，威壓似乎也了許多，應(yīng)當(dāng)是謝長寂幫她分擔(dān)了一部分。
    可這樣一來，作為懲罰，謝長寂往往需要加倍承擔(dān)壓力，他或許爬到崖頂，就會理解。
    “放手。”
    花向晚喘息出聲，謝長寂卻只提醒她：“往上。”
    人僵持著，了片刻，謝長寂抬眼，再次重復(fù)：“往上爬?！?br/>     她是犟他，去就是。
    花向晚咬咬牙，只能加快速度，盡力快一些。
    三人爬了半夜，等到最后，每一寸都挪得十分艱難。
    花向晚還好，謝長寂卻明顯已盡力竭，面上帶了些許蒼白。
    等爬到最后，花向晚喘息著：“我上去?！?br/>     謝長寂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自己這時已經(jīng)只是拖累，他放手，花向晚提了一口氣，咬牙往上一翻，便躍上崖頂平臺。
    然而也就是這一剎，一只巨鷹突然卷起狂風(fēng)而，朝著崖壁狠狠一啄！
    崖壁瞬間碎裂，謝長寂和溫少清同時失去依仗，墜落而下。
    周邊雪山震動，如同龍行地面，滾滾白雪從上方傾覆而來。
    人同時朝花向晚伸手，溫少清驚呼出聲：“阿晚！”
    花向晚幾乎是毫遲疑，上前一撲，猛地抓住溫少清的手。
    謝長寂瞬間睜大眼睛，一時竟是什么都忘了，直直墜落而下。
    他看見雪山崩塌，大雪鋪蓋地而來，花向晚似乎是想往前沖，溫少清一把抓住她。
    “他是渡劫期，你慌什么！”
    溫少清激動出聲，拖著花向晚往后方山洞奔去：“雪崩了，快走！”
    人消失在視線。
    謝長寂愣愣看著。
    周邊風(fēng)聲呼嘯，他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一瞬之間，他感覺自己和百前的晚晚重合。
    身下獸群宛如當(dāng)邪魔，他們貪婪看著神明墜落。
    他整個人動彈得，眼前畫面仿佛切換，臺上那個轉(zhuǎn)身離的人，好像當(dāng)?shù)淖约骸?br/>     原來這么疼啊……
    他狠狠砸入地面那一瞬，大雪轟然而下，淹沒一切，他被埋葬在黑暗里，無比清晰意識到。
    原來，無論什么理由，無論多少借口。
    被放棄那個人，這么疼啊。
    他的晚晚當(dāng)，應(yīng)當(dāng)比他，疼好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