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和狐眠從畫中起下墜, 狐眠很快成了道光點消失,花向晚眼卻現了許多記憶碎片,這都是她可以選擇的身份。
她猶豫片刻, 自己是不能選的,兩百年, 狐眠遇到秦憫生的時候, 她還在云萊,那選個最容易觀察靠近狐眠、不會影響過的身份。
想了片刻后, 她想起師姐晚秋。
當年狐眠認識秦憫生, 好像就是為了救晚秋在路上認識的,秦憫生救了她,后狐眠就放豪言壯志, 要把這塊冰山拿下。晚秋充當第助力幫著狐眠追人,可謂狐眠和秦憫生月老見證, 兩人整段感情史,也是晚秋回宮給大家詳細描述。
她修為不高,對全局沒有太大影響,花向晚想清楚,找自己腦中晚秋的記憶碎片,抬手點了進。
眼片黑暗, 片刻后, 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在張床上躺著。
她腰上傳音玉牌直在亮,花向晚拿起玉牌劃, 就聽狐眠聲音響了起來:“晚秋你在哪兒睡大覺呢?巫蠱宗那邊現魊,巫蠱宗自己不抓,打算順手干了, 你不是在巫蠱宗這邊嗎?要不要起來?”
聽著狐眠的話,花向晚想了想,知道這應該就是晚秋事、狐眠過來救人時遇到秦憫生的夕。
她遲疑片刻,回了句:“喝多了,不清楚在哪兒,會兒回你。”
說著,花向晚從床上起身,感受了下周身靈力轉動,確定是在化期。
這就是兩百年她的修為,看來她進入了畫中,選擇了晚秋的身份,但畫中的修為,卻還是自己兩百年真實的修為。
她琢磨著,走到鏡子面。
鏡子里她是二十歲的子,狐眠要見她這個長相肯定會認她是誰,但入畫狐眠說她可以選擇任意身份,那看來有她自己能看到這張真實的臉,其他人眼中,她或許都是晚秋的臉。
她拿著眉筆,對著鏡子補了補眉,便提步走了。
此刻已是正午,她在外面打聽了番,便清楚了現在的時,地點。
這里距離斷腸村不遠,她不清楚晚秋當初是怎么陷入險境,便干脆開始打聽起這里有沒有現什么怪事。
她路到處詢問,都沒聽說發生什么怪事,她能大半夜閑逛,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古怪。
這個鎮子不算大,她夜里在鎮子游了圈圈,路上東西買了不少,各種街邊鐲子項鏈玉簪叮叮當當掛在身上,手里握著根糖葫蘆,活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
而且膽子賊大,哪里暗就往哪里走。
走到半夜,她終于聽見不遠處傳來有人追逐聲。
聽這動靜她激動了,這是遇到壞人的機會嗎?!
她趕緊拽著裙子往聲音方向跑過,隊人馬在巷子盡頭沖過,急急忙忙低吼著:“找!快四處找!那個云萊人跑不遠。”
云萊人?
花向晚聽就懵了,這時候西境還潛入過云萊的人?
但她也不多想,趕緊抓住著少有被綁架的機會,往黑暗的巷子里跑,剛剛沖過個巷口,冰涼的手她猛地拽,把劍就抵在了她喉,熟悉帶了幾分陌生的少年音響起來:“說話,不然殺了你。”
聽到這個聲音,花向晚震驚睜大了眼,她回過頭,就看眼少年身上帶傷,臉上帶血,正滿是警告看著她。
他看上就十七八歲的模,但那張清俊的臉,就算稍微圓潤那么點點、稚氣那么點點,她還是眼認了來:“謝長寂?!”
對方愣,花向晚還想說點什么,突然傳來聲響,有人大喝:“那邊搜!”
聽這話,花向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西境是不允許云萊人隨便過來的,經發現格殺勿論,她找個地方安置謝長寂行。
她把拉住謝長寂,謝長寂微微皺眉,花向晚察覺他想收手,立刻用了靈力,拖著他就往邊上跑,低聲道:“跟來。”
謝長寂此刻受了傷,而且撐死不過元嬰修為,被她拽,根本沒什么反抗的能力,能跌跌撞撞跟著她路躲藏,被她拖回了客棧。
甩開追兵,到了客棧,花向晚關上門,設上結界,轉頭就看謝長寂捂著傷口,正警惕靠在離窗戶最近的地方,像俯身低嗚的小獸,做好了隨時撲上來的準備。
這『色』看就是不認識她,為了給他安全感,花向晚走到離他最遠的壁柜旁邊,低頭倒茶,索著:“你怎么會在這里?”
按著時算,現在謝長寂應該是二十歲,和她認識也有兩年,而且應該在云萊和二十歲的花向晚起除魊殺試圖打開死生界結界的西境修士,怎么會現在這里,還是十七歲的子,好像完全不認識她?
謝長寂抿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問:“你是誰?”
花向晚聽到這話,變自己真實相貌,抬眼看他:“還不認識嗎?”
謝長寂仔細打量著面人的容貌。
她似乎試圖變化,但其實從開始他看著她,就是張臉,他覺靈力波動,并沒有發現她有任何改變。
她就是個二十歲女子的模,生極為艷麗,漂亮讓人挪不開眼。
這張臉讓他覺熟悉,但他什么都想不起來,隱約覺,她應該是他很親密的人。
看著謝長寂的『色』,花向晚感覺有些奇怪。
他就算不認識她,似乎也不該是這的表情,她左右想,忍不住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記?”
“記。”
謝長寂回答很快,但花向晚眼就看他撒謊。
少年人這點心,和寫在臉上沒什么區。
他什么都不記,但不敢讓人知道,旦讓他人發現,就可以輕而易舉欺騙他。
花向晚假裝沒發現他撒謊,點了點頭,喝了口茶,索著這個詭異的情況。
她今日已經確定過時,如果是畫中的謝長寂,他現在絕對不可能是現在的子。二十歲的謝長寂長什么模,她還是記的。
那唯的可能,就是……眼這個人,不是畫中的謝長寂,而是真實的謝長寂。
想也是,他怎么可能讓她個人入畫,就他那種分房就像要他命的人,她跌進畫里,他怕是馬上就趕了過來。他不知道怎么進來,怕進來的時候了岔子……
想到這里,花向晚忍不住覺有些有意了。
謝長寂變成了十七歲,而且,他算入畫者,什么都不會記。
十七歲的謝長寂可有意。
她想起當年,輕咳了聲,壓住心中想要逗他玩的念頭,抬頭臉奇怪:“那你怎么不認識?”
“……”謝長寂艱難撒謊,“是忘記了部分事。”
“這啊……”花向晚嘆了口氣,眼中『露』幾分憐愛,“看你傷了頭,怕是從天劍宗過來的路上受了傷。明日帶你看大夫,看看能不能想起來。”
“那你到底是誰?”
見花向晚信他,謝長寂松了口氣,花向晚笑了笑,面容和藹:“是你姐姐。”
“姐姐?”
謝長寂愣,直覺總覺有些不對,可花向晚十分肯定:“不錯,正是你流落在外的親姐姐……”花向晚聲音頓,想起方已經叫過他的名字,能接著圓謊,“謝晚晚。”
謝長寂呆呆看著她,花向晚面『露』哀傷:“你本生于西境,當年家中了禍事,你被歹人帶離西境,遠渡定離海,了云萊,成為天劍宗弟子。而被賣入合歡宮,成了合歡宮中的女修。些時日,剛剛聯系到你,沒想到你竟然就直接來了。長寂,”花向晚抬頭,臉認真,“你放心,你來西境,姐姐定會保護好你的,日后們姐弟二人,定不會再分開了!”
“那……”謝長寂微微皺眉,“們父母呢?”
“死了。”花向晚盡量刪減場人物,方便編故事,“仇人也已經被殺了,你放心。”
“那你身合歡宮……”謝長寂索著,“這聽上,似乎不是個好地方。”
這話讓花向晚嘴角抽,突然有種重溫當年的感覺,當年她和謝長寂聊到西境,她沒暴『露』自己身份,輕描淡寫說著合歡宮,謝長寂就是這,臉淡定評價:“邪門歪道,不值提。”
氣她直接給了對方拳,打謝長寂臉茫然:“你打做什么?”
是她已經過了當年沖動的年紀,笑了笑道:“修行方式無分貴賤,長寂,你路該開闊些,這畢竟的宗門。”
聽到這話,謝長寂倒也沒有多加評價,低頭輕聲開口:“抱歉。”
“好了,”花向晚走上,溫和道,“給你療傷。”
說著,花向晚便伸手想拉謝長寂衣服,謝長寂立刻抬手用劍擋住花向晚想伸過的手,平靜道:“就算是親生姐弟,也男女授受不親,……”
話沒說完,花向晚就封住了他的『穴』位,抬眼看他:“問你意見了?”
說著,她把拉下謝長寂衣服,『露』身上傷口。
謝長寂臉『色』微變,卻動彈不,能看著花向晚在他身上快速拔除傷口中的法咒,隨后包扎好傷口,解了他身上『穴』位。
“你就在這屋子里睡。”花向晚挑眉,“不然就把你綁起來,放在床上睡。”
“姑娘……”
“叫姐姐。”
花向晚強調,謝長寂抿了抿唇,憋了半天,終于聲:“姐姐。”
他這聲姐姐叫似乎有些不情愿,清清冷冷的聲音,花向晚卻隱約聽了幾分孩子似的軟意。
她心滿意足,轉身道:“睡了,明天姐姐還有要事,你好好休養,可耽擱的事兒。”
“是。”
謝長寂顯很乖巧。
花向晚到也沒多想,轉身上了床,便閉上眼睛睡。
謝長寂坐在原地,看了眼花向晚的床,低頭看了看自己傷口。
他醒來就是這個奇怪的地方,身上都是傷,腰上帶了個寫著“天劍宗”三個字的令牌和有雜物的乾坤袋,除此外,他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不記。
這個女子或許是看了他失憶,所以滿口謊言。
說是他姐姐……
可……他直覺不是。
但不管如何,他已經套話來,他應當是來自天劍宗,而天劍宗不在此地,需要度過定離海能回。
而這女子來自邪門歪道,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人,過或許認識他,甚至還與他在此地有關。他與這個女子糾纏越久,或許越是危險,不如早日離開此地,回到天劍宗是正途。
想明白點,他女子呼吸聲傳來,悄無聲息融開了她的結界,便從窗戶躍而下,隱匿在夜『色』中。
他動作很輕,根本無法讓人察覺,花向晚夜好夢,第二天醒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她有些茫然。
謝長寂呢?
做早飯了?這么乖?
她『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下樓轉了圈,轉了圈后到午時,還不見謝長寂,她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
謝長寂,跑了?!!
這個念頭讓她很是震驚,打從相遇以來,都是謝長寂追著她跑,她還從來沒見謝長寂主動跑過。
她幾乎是被氣笑了。
但想他現在根本什么都不記,就十幾歲,失憶漂泊在外,有點警惕心好像也正常。
可他現下是在畫里,作為入畫者,他要是死在畫里,是什么結果?
花向晚不知道,最壞結果可能就死在里面。
想到這兒,花向晚伸手扶額,覺自己這輩子大概是欠了他,個受傷的元嬰,跑什么跑?
她深吸了口氣,用識路探查,尋著謝長寂留下的氣息痕跡就跑了過。
謝長寂的氣息斷斷續續,他明顯也是在躲著她,她按著氣息追了許久,也不見人,能面找面找人問。
“你們有沒有見過個十七歲的年輕人,大概這么高,長特好……”
她路到處打聽,沿路問了許久,都沒消息。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花向晚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個男人關切聲:“姑娘,您要找的,是不是個長相周正的白衣少年啊?”
聽這話,花向晚立刻回頭,就見背后站著個中年男人。
他看上很是和藹,穿著藍『色』道袍,臉正氣,讓人很是放心。
但是眼,她便看來,這人身上邪氣橫生,根本不是個普通人。
她看著道士,低頭看了看自己,她故意收斂了靈力,看上和個普通人無異,現下這么慌張找人,的確很好騙的子。
而這個騙人的人,這難道就是晚秋被抓后讓狐眠救人的劫?
花向晚心稍動,可想到謝長寂,有些不放心。
那道士見她猶豫,便笑起來:“姑娘不必害怕,是看見姑娘尋人,方有此問。看見了個和姑娘說很像的小郎君……”
“那他在哪兒?”
花向晚幾乎確定眼人圖謀不軌,想了想,以謝長寂的能耐,時半會兒大概不了什么事兒,她不能影響狐眠這邊的進度,趕緊讓狐眠和秦憫生見面了再說。
于是她面『露』焦急,忙道:“那是弟弟,您要是見到他,勞煩指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小事情,”道士趕緊擺手,“是在城外見到的,這就帶您過,他好像被人抓走了。”
“那快!”
花向晚趕緊催促:“事不宜遲,這就跟著您!”
說著,花向晚趕緊跟上道士,兩人匆匆往城外走。
暗處,謝長寂帶著斗笠,看著女子急急忙忙追著上的背影,時游移不定。
以昨夜這個女子的身手來看,她不了什么事。可……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隱隱約約,連點涉險的可能都不想讓她有。
這種念頭讓他有些不安,難道,她真的是他姐姐?
左右想,他終究還是跟了上,如果她沒事就算了,要是了事……
他幫她把,再跑。
打定主意,謝長寂悄無聲息跟上兩人。
花向晚跟著道士了城,道士引著她往密林中走,她面帶猶豫,遲疑著道:“道長,弟弟真的在這里嗎?”
“在,”道士點頭道,“方見到他們把人帶過了,你快隨來。姑娘,”道士遞給她個竹筒,“要不要喝點水?”
花向晚聞言,咬了咬唇:“不必了,掛念著弟弟……”
“喝點吧,見你唇都裂了。”
聽到這話,花向晚猶豫片刻,接過竹筒道謝:“多謝道長。”
水入口,她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兒,常見封鎖修士靈力、讓人全身無力昏『迷』的軟筋散。她是化期,這東西對她沒多大作用。
她從容喝過,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竹筒遞給道士:“謝謝。”
道士滿意收起竹筒,轉身道:“們趕緊走。”
說著,兩人起往里,花向晚計算著『藥』物應該起效果的時,走著走著,便踉蹌起來:“道……道長……”
“姑娘?”
道士轉頭,看見花向晚扶著旁邊樹木,花向晚疑『惑』抬頭:“怎么……怎么有些看不清……”
話沒說完,她便優雅倒了下。
她倒下,周邊走批人來,許多人看著道士,笑著道:“這次貨『色』不錯啊,主上應該很是喜歡。”
“長不錯,修為也還不錯,就是腦子有問題,說什么信什么。”
道士面帶不屑,抬手給花向晚貼了張符:“抬走,和其他女人起,送到主上那里。”
說著,眾人把花向晚抬起來,暗處謝長寂皺了皺眉頭,按住本來要鞘的劍。
還有其他人……
他索著,來都來了,不如并救了。
他跟著行人,看著花向晚被他們路扛到輛馬車上。
花向晚直裝暈,塞進馬車后,聽著馬車嘎吱嘎吱響起,她緩緩睜開眼睛。
馬車里橫七豎八都是被打暈的女孩子,大家都睡著,外面人也沒有管她們,她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給狐眠傳消息。
“師姐,被抓了,快來救!!”
消息傳,沒有片刻,狐眠便傳音回來,傳音玉牌上就四個字:“廢物。”
花向晚:“……”
狐眠對大家,真是的殘忍。
不過既然完成了自己的戲份表演,她也就不用掙扎,靠在馬車上,看著旁邊昏睡的女孩子,開始琢磨著后怎么找謝長寂。
她頂著晚秋的殼子,晚秋如今不過是金丹期,她能展現的實力也就是金丹,不然容易打擾原本運行軌跡。
謝長寂如今到處『亂』跑,萬讓西境高層發現了,那是必死無疑,她讓他放心,死心塌地待在她身邊,免事情。
可他好像根本不相信她,要怎么能把這個人捆在身邊呢……
她路索著,了許久,感覺馬車停下來,她趕緊閉上眼睛裝暈。
侍從她抬下來,扛著她走入個山洞,周邊都是女人的哭鬧聲,似乎就她沒醒。
了會兒后,她感覺自己被人放進水中,用鐐銬拷住。
“哭了!”
旁邊傳來聲大喝:“在水牢里好好呆著,著主上臨幸。誰要不聽話,老子就把她殺了!”
說完,對方門狠狠摔上,走了。
花向晚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周邊都是女人,是這些女子沒有被鐵鏈拴著,都站在水中,忍受著水的寒意,壓抑著聲低泣。
有她個,被上了特殊符咒的鐵鏈拴著,明擺著是不公正待遇。
這些女人都互相沒有搭理,就低著頭哭,花向晚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休息到大半夜,外面突然傳來轟的聲巨響,把花向晚猛地驚醒。
隨即不她反應,就感覺陣地動山搖,外面傳來狐眠叫罵聲:“哪個混賬玩意兒敢綁師妹?給本座滾來!”
花向晚聽這聲音就嘆息,還好當年晚秋運氣好,不然就狐眠這個救人的子,說不定人沒救到,在水牢給砸死了。
狐眠罵完,外面果然打了起來,水牢陣陣顫動,沒會兒就開始掉碎石。
關在牢中的女子都激動起來,瘋了般往門口涌,哭喊:“放們!放們!”
花向晚見狀,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個金丹修士,救下這里人,應該不算違規吧?
她琢磨,轉了轉手腕,正想動作,就聽水牢外傳來兩聲慘叫,隨后個少年躍而入,抬手劍劈開牢門。
少年白衣勝雪,劍光凜冽,利落劈開牢房大門,沖著牢中女子喊了聲:“快走。”
說著,他目光挪到最里面的花向晚,見花向晚被鐵鏈鎖住,毫不猶豫躍入池水,朝著花向晚走來,抬劍就劈。
劍“哐哐”斬下束著花向晚的鐵鏈,花向晚腳下軟,謝長寂抬手扶住她,低聲道:“罪了。”
說著,便她往背上拉,背著她快速越過水牢,朝著外面路跑。
花向晚趴在謝長寂背上,沖水牢,發現山洞中已經『亂』成片,謝長寂指揮著逃來的人,大喊了聲:“跟走!”
說著,他就背著花向晚,熟門熟路往個方向狂奔。
花向晚這反應過來,謝長寂竟是來救人了。
她突然意識到,當年他就是見人就救,現下他應當還是吃這套。
她趕緊收好靈力,裝成樽花瓶,由謝長寂背著往外,忙道:“長寂,你哪兒了?直在找你……”
“再說。”
謝長寂看她開始說謊話,劍割斷個守衛脖子,攔住其他人,沖著后面女子道:“上,往外跑。”
那些女子聞言,趕緊往外跑,沒片刻,后面傳來聲怒吼:“哪里跑!”
說著,數十道符咒從里面沖來,似乎是要這些女子置于死地。
謝長寂放下花向晚,往身后攬:“你躲著。”
隨即抬手劍,劍意和符咒對轟在起,攔住那些符咒路。
“小兒找死!”
聲大喝從里面傳來,隨后法光朝著謝長寂道道沖來,謝長寂看了眼,身后女子還沒完全走,他手中長劍飛快旋轉成盾,道道打飛那些法光,那些女子徹底走后,他拉著花向晚,毫不猶豫轉身:“跑!”
花向晚被他拽著,踉踉蹌蹌跑在甬道中。
眼看著就要沖,花向晚便聽見身后道強勁的法光急追而來!
兩人避無可避,謝長寂回身劍,也就是這剎那,花向晚猛地撲到他身上!
謝長寂睜大眼,看法光狠狠撞到花向晚身上,他急忙把抱住花向晚,同她起被這法光猛地轟飛。
飛甬道,兩人狠狠撞在地面,個紫衣道士提劍朝著兩人高高躍起,就要劍劈下!
這時道長綾從高處破空而來,猛地拽住道士手中長劍,狐眠眼冷:“還想跑?!”
說著,她拽著長綾急追而來,她身后有十幾個道士追著她,急道:“休傷主上!”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狐眠身上,謝長寂了空,抱起受傷的花向晚,就朝著密林中沖。
花向晚艱難睜眼,就看狐眠被十幾個道士團團圍住。
“……跑了……”
花向晚阻止著謝長寂,拉住他的袖子:“師姐還在那里。”
謝長寂動作頓,他想了想,道:“把你送到安全處,回來救她。”
“不行,”花向晚果斷拒絕,試著推攮著從他懷中跳來,“看著她安全安心。”
至少確認秦憫生現行。
花向晚這推,謝長寂心中種微妙的不舒服涌上來。
他不知道是為什么,對于花向晚的拒絕,他似乎有些在意。
他不由自主她抱緊了些,低聲道:“『亂』動,帶你藏起來。”
說著,他拉著她躲到個安全地方,設下結界后,便見狐眠和那些道士僵持著。
他們雖然單打獨斗不如狐眠,但十幾個人列陣,卻還是和狐眠打了個難舍難分,謝長寂看這個情況,便起身想幫狐眠。
花向晚把拉住他,搖頭道:“你,你還有傷。”
而且你了,秦憫生有什么用?
聽到花向晚的話,謝長寂心中暖,安慰她:“無礙,小傷。”
“不行,”花向晚固執搖頭,“你是弟弟,不能讓你為師姐涉險。……”
話沒說完,道劍意從方直轟而來,謝長寂下意識擋在花向晚身,就看那劍意與狐眠僵持著的道士猛地轟開,留狐眠詫異回頭。
山林早就被他們打不成子,月光毫無阻礙,傾瀉而下,不遠處,位高大魁梧的布衣青年提劍站在原地。
他穿十分樸素,臉上帶著道刀疤,看上頗為英武。
風吹來,狐眠手握長綾,紅衫月下翻飛,她愣愣看著對方,而青年目光平靜,開口道:“借過。”
見到這個場景,花向晚目不轉睛盯著,往多探了探,想要看清楚些。
她兩百年沒見過秦憫生了,都忘記這號人長什么,這是關鍵人物,可不能搞錯人。
謝長寂看著她往爬,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這是做什么?”
“噓,”花向晚轉頭朝他豎起手指,“說話,打擾看男人。”
謝長寂有些聽不明白,他默不作聲看了眼遠處劍修,沒搞懂花向晚到底在看什么。
但想來也不關他的事,他能是靜靜著,過了片刻后,就聽狐眠笑起來。
“閣下劍意非凡,敢問尊姓大名?”
“凌霄劍,”青年抬眼,“秦憫生。”
“原來是……”
狐眠抬手想要恭維,對方卻完全沒有和她搭話的意,竟然就直直走過,徑直往了。
狐眠動作僵在原地,看著狐眠的表情,花向晚就知不好,轉頭趕緊拉謝長寂:“快,帶趕緊跑。”
謝長寂聽不明白,花向晚抬手就挽住他脖子,催促道:“快啊,被師姐知道看見她這窘,她肯定殺了。”
謝長寂被她抱著脖子,渾身僵硬,片刻后,他低頭看了眼她因受傷慘白著的臉,終于還是她打橫抱起來,是語氣中帶了幾分克制著的不快,低聲道:“你碰。”
說著,他抱著她路跑開,花向晚側眸看他,見他緊抿著唇,似是不高興。
她想便知道是因為什么,他貫討厭人的觸碰,現下她這么環著他,他估計已經是惱怒至極,是想著她是為他受傷,努力忍著。
想到他到處『亂』跑惹她心煩,她便決定努力讓他更不高興點。
于是她抱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長寂怎么可以這么和姐姐說話?姐姐都為你受傷了,你還這么冷漠,姐姐好~傷~心~啊!”
謝長寂看她眼,察覺她在激他,沒有搭話,抱著她快速到了附近的斷腸村里,找了家客棧讓她歇下,隨即便道:“你找你師姐過來,走了。”
“唉!”花向晚拉住他,眼巴巴看著他,“你就這么丟下了?”
“你……”謝長寂遲疑著,他看著她的眼睛,理智告訴自己該走,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挪不開步子。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后,謝長寂抿緊唇:“你真的是姐姐嗎?”
“不然呢?你以為會隨便幫人擋刀嗎?”
謝長寂想起那刻她好猶豫擋在自己面,動作頓,花向晚見他遲疑,笑起來:“好弟弟,你至少留下來陪把傷養好吧?反正你現在什么都不記,哪兒都危險,倒不如待在身邊,也免到處找你。”
“你定要找?”
謝長寂疑『惑』,花向晚點頭:“當然啊。”
“為什么?”
“可不能讓你事。”
花向晚這句話說認真,謝長寂愣。
看著面人的模,他隱約有些相信,不管是不是姐姐,至少……她不會害他。
他垂下眼眸,想了好久,終于道:“好吧……”
花向晚笑起來,拉著他坐下,看著十七歲的謝長寂垂著眼眸,平靜溫和坐在面,她克制著心里的激動,『露』幾分幽怨:“說起來,打從見面,你還沒叫過聲姐姐。是許多年不見,咱們生分了嗎?”
“不記。”
謝長寂實話實說,花向晚嘆息:“那聲姐姐,你總叫吧?”
謝長寂動作頓,猶豫好久,他終于有些生澀開口:“姐姐……”
他似乎從來沒叫過這個詞,語調來,花向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帶了軟。
她突然理解為什么自己以每次叫謝長寂哥哥他都會臉紅,聽著他叫姐姐,她也覺心里酥酥麻麻的。
沒有預想中占便宜的感覺,反而有些奇怪。
她輕咳了聲,扭過頭:“好了,叫了姐姐,就『亂』跑了。好好跟在身邊,說不定,”花向晚笑了笑,“什么時候,你就想起來了呢?”
聽這話,謝長寂點了點頭,心中稍頓。
失憶或許也是時,過些時日,也許就想起來。
回生,兩回熟,叫了第聲,他便也不覺奇怪,應聲:“知道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