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花向晚哄著他,動伸手抱他,順著他的背, “咱們先回去,再說下去, 你就真得死在這兒了。”
謝長寂被她安撫著, 整個人慢慢冷靜下來。
花向晚這才拉過他的手,先給他一些靈力暖了身子, 將他背起來, 往山洞走去。
被花向晚背在背上,謝長寂顯得異常安靜,花向晚給他背回山洞, 為他重新處理了傷,不由得有些奇怪:“你這是突犯什么混?找不到就好好等著, 還能把你扔了?”
“怕。”
謝長寂被她用熱帕子擦著手,他看不見,只靜靜覺著她每一個觸碰。
花向晚不由得好:“怕什么?”
謝長寂垂下眼眸,低聲開:“做了一個噩夢。”
“什么夢把你嚇這樣?”
“夢見,你……不在了。”
聽到這話,花向晚動作一頓, 琢磨著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謝長寂沒有察覺她的動作,她在,他才有勇氣說起那個夢。
“你從懸崖上掉下去, 救不了你。后就去了一個地方,到處都是血,一直在那里殺人, 停不下來。”
“這有什么好怕?”
花向晚回過神,知道他怕是要想起什么了,趕緊珍惜自己著為數不多的放肆光,抓起他另一只手:“人終有一死,不是你先走,就是先走,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好害怕?”
“太疼了。”
謝長寂聲音沙啞:“沒有盡頭的路,太難走了。不過還好……”
謝長寂轉頭,看向花向晚,他似是有些愣神:“只是個噩夢,你還好好在這里,不會離開。”
聽著謝長寂的話,花向晚有些心虛,琢磨著這七歲的謝長寂是太脆弱了一?
當他沒這么粘人啊?
想想,大概是因為什么都忘了的緣故。
什么都不記得,天劍宗教育、一貫的隱忍,大概也不會記得。
就像個小孩子,一個什么都沒歷過的小孩子,能指望他多堅強?
反正等出去一切就恢復如常,隨他吧。
花向晚低著頭給他重新處理好傷,又把靈獸肉給他弄好,他看不見,她手把手喂他吃。
等吃完東西,她領著他打坐。
到了夜里,他累了,兩人一起休息。
她突消失這一遭,他似乎極為不安,睡覺得抱著她,就像個小孩子,每每刻都要牽著她,觸碰她。
過了些日,他身上毒素終于消散,開始可以看見東西,花向晚領著他走出山洞,往外走去。
春纏劍招他們熟記于心,缺的只是熟練,兩人在雪地里往前,從第一式到最后一式——完全熟練掌握,大約已過了快半。
這天清晨,花向晚隱約知到密境靈氣開始稀薄,她和謝長寂一起將最后一式學會,輕松斬殺了一頭巨型雪獸之后,前方出現了一道光門。
謝長寂回頭看她,自而拉住她的手:“姐姐,可以出去了。”
“嗯。”
花向晚頭,兩人一起朝著光門走出去,出了光門,就看見石室原本放劍的墻壁已消失,兩人從出循著光芒走出去,到了盡頭,聽有鳥鳴樹瑟之聲,顏『色』一一落入眼中,兩人這才發現,他們已到了山洞出,前方就是一片樹林。
“姐姐,”謝長寂看了一眼前方,“們是先走,還等等狐眠師姐?”
花向晚想了想,拿出傳音玉牌,喚了狐眠:“師姐?”
傳音玉牌沒有反應,想是她還在修煉密境,不知道她什么候出來,花向晚正想帶他離開,就聽身后傳來腳步聲。
花向晚和謝長寂回頭看去,見狐眠拉了一個人,從暗處慢慢走來。
狐眠還是老樣子,但神『色』黯淡了幾分,她身后拉著的秦憫生依舊是那身布衣,可眼睛卻被一塊白綾覆著,明顯是受了傷。
兩人頓住步子,看著花向晚和謝長寂,片刻后,花向晚遲疑開:“他這是……”
“一言難盡。”
狐眠搖搖頭,隨后道:“算了,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
花向晚頭,師姐妹各自牽了一個人,走出山洞。
一路上狐眠都安靜,少了幾分平日鮮活。花向晚打量著她和秦憫生,思索著當的情況。
當她從云萊回來,就發現狐眠少了一只眼睛,只是她做了一個足可以以假『亂』真的假眼,若不是狐眠動說起,她根本不知道此。
可如今看起來……傷了眼睛的是秦憫生?
她心中猜想著,不斷回憶著當兩個人的眼睛。
其實種種跡象,都指向當合歡宮的毒就是秦憫生動的手,可一想到當他站在狐眠身后的模樣,她又有幾分難以置信。
一個人,能把情偽裝得這么完美嗎?
四人沉默著走了一路,出了密林,眾人這才發現,這里竟就是斷腸村附近。
狐眠看了一眼周遭,轉頭同花向晚商量:“們去村里找個房歇腳吧?”
“聽師姐的。”
花向晚了頭,四人進了村中,謝長寂去找了村長,租下一間屋子,又去買了些基本生活的東西和吃的,將臥室打掃干凈,讓花向晚和狐眠先休息。
后他開始整理院子,忙上忙下。
狐眠將秦憫生領到屋中歇下,轉頭去找了花向晚,花向晚坐在屋子里,喝著謝長寂買來的小酒,看著正在打掃院子的謝長寂。
在密境大半,除了他盲眼的間她照顧了他一陣,其他間都是謝長寂在照顧她。
天劍宗的弟子似乎都有一種打理好生活的能力,當在云萊他就能把一切辦得妥妥帖帖,現下雖什么都忘了,但本能還在,她也就如常享受著他的照顧,倒也習慣。
狐眠走進屋來,看了一眼花向晚,不由得起來:“你這個‘弟弟’倒是省心。”
“還行吧。”
花向晚抬手設了個結界,轉頭看她:“你和秦憫生怎么回?他眼睛呢?”
一聽這話,狐眠面『色』微黯,她坐在她對面,想了想,嘆了氣:“師妹,實話說,這次怕是栽了。”
“哦?”
花向晚倒不意外,給她倒了杯酒:“什么叫栽了?”
“他這雙眼睛……是因為沒的。”狐眠喝著酒,說著密境里的。
倒也沒什么新奇,無非就是逗弄他人不,反在密境中日久生情,動了心。
就像她當追求謝長寂,一開始也不過就是想找個樂子,順靠近他,借著他天劍宗弟子的身份,能更好出入天劍宗,未來上死生之界保護魊靈。
可這些表面不說話、內里卻溫柔至極的人,往往就是她們這種人的死『穴』。
花向晚聽著狐眠說他們相處,說秦憫生如何生死關頭護著她,為她傷了眼睛
她聽了許久,終于詢問:“師姐,冒昧問一句。”
“嗯?”
“你喜歡他,是喜歡這個人,還是喜歡他保護你那種依靠和動?”
狐眠一愣,她想了想,只道:“……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他,是在他睡著以后,叫娘。”
狐眠苦:“那候突覺得,該早遇見他,早把他從屈辱中帶出來,就好了。”
一個女人開始心疼一個男人,那就是她情淪陷的開始。
花向晚摩挲著酒杯邊緣,只問:“他有什么屈辱?他不是凌霄劍嗎?”
狐眠沉默下來,過了許久后,她有些艱難開:“他母親……是一位青樓女子,他父親是一位修士,一夜貪歡后,他母親意外懷孕,生下了他。”
聽到這話,花向晚明白了。
那位修士大概就是巫楚,一宗之和凡人生子已是羞恥,對方還是個青樓女子,那更是蒙羞。
秦憫生能活下來,都已是奇跡。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出身,讓他對往上爬、為人上人、認祖歸宗為巫氏子孫,有著更強烈的信念。
花向晚垂眸遮住眼中冰冷,只道:“后呢?你喜歡他,他怎么想?”
“還沒敢告訴他,”狐眠少有緊張,“而且他現在受了傷,這兒……還是等再和他培養一段間情再說。他這眼睛不容易好……”
狐眠皺起眉頭,嘀咕著:“給沈逸塵送了消息,他說他過來,也不知道什么候才到……”
“你說什么?”
花向晚聽見熟悉的名字,詫異回頭:“你給誰送了消息?”
狐眠沒想到“晚秋”反應這么大,她疑『惑』回頭:“沈逸塵啊,雖他不是咱們合歡宮的人,可是一直跟著阿晚,吃咱們合歡宮的用咱們合歡宮的,使喚他不是天地義嗎?他醫術這么好,幫給秦憫生看看怎么了?”
花向晚愣愣看著狐眠,狐眠以為她擔心沈逸塵不同意,安撫著她:“放心啦,他要是不同意,就給阿晚傳個信,阿晚開,他還能不聽了?而且他現在已答應了,明天怕就能到。”
“明天?!”
花向晚猛地站起來,狐眠愣了愣:“他離得又不遠,是就在附近采買東西。過兩天他要去云萊找阿晚,他那『性』子,”狐眠嗤,“阿晚喜歡的東西,跑遍西境他也要找。”
花向晚沒說話,她聽著狐眠說沈逸塵,眼眶不由得有些酸。
她低著頭不說話,狐眠滿臉憂愁:“唉,要是他醫不好秦憫生,就得去『藥』宗看看了,聽說『藥』宗那位少薛子丹也是妙手回春,但比起沈逸塵,大概還是……”
“師姐,”花向晚心境有些『亂』,她聽不下去狐眠絮叨,只道,“出去逛逛。”
狐眠有些詫異,隨后頭:“啊,你去吧。”
花向晚了頭,她轉頭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獨自走了出去。
謝長寂掃完后院,拿著掃帚走出來,沒見到花向晚的影子,不由得看向正往秦憫生房間過去的狐眠,疑『惑』道:“狐眠師姐,姐姐呢?”
“哦,她啊,”狐眠往外一指,“好像心情不太好,出去了。”
謝長寂愣了愣,隨后頭,應聲道:“哦,謝謝師姐。”
說著,他放下掃帚,將身上圍裙取下,轉身追著花向晚氣息跟了去。
花向晚去了附近最近的小鎮,走在漫漫長街上,人有些恍惚。
她都忘了,回來就能看見沈逸塵。
她在云萊三,沈逸塵每都會去看看她。
他本就是居住再定離海的鮫人,跨越整個定離海,對他來說不是難。只是最后半,他沒有回去。
那候喜歡謝長寂已開始變一種痛苦,可她又放不下,每天都在痛苦中掙扎,那候沈逸塵帶了西境所有她喜歡的東西來為她慶生,也就為她當最高興的光。
他本來只是來看她一眼,可在來了之后,看見她,就沒離開。
當她問過,為什么不回去。
他給她倒酒,聲音溫和:“的阿晚不高興,不能回去。什么候,阿晚隨回去,”他抬眼看她,目光平靜,“就回去。”
她看著他的眼睛,是喜歡謝長寂以來唯一一次動搖。
她忍不住開:“好。”
說著,她抬頭起來:“等身上任務結束,若還沒有一個結果,就隨你回去。”
“以后再也不出來了,再也不喜歡人,不想嫁給誰,就同你一直在一起,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好。”
沈逸塵目光溫柔:“永遠陪著阿晚。”
可后來他沒等到她回去。
花向晚微微閉眼,又想起當他死的候。
他是替她死的。
想到這一,花向晚突有些惡心。
她忍不住捏起拳頭。
她怎么可以忘了呢,他是替她死的,是受她的牽連。
如果她不喜歡謝長寂,就不會惹到瑤光,如果不是惹到瑤光,瑤光就不會想殺她,沈逸塵……
也就不會死。
她告訴自己要記一輩子,可她居有些忘了。
她居容忍謝長寂靠近,習慣謝長寂的存在,甚至于悄無聲息,接納謝長寂進入她的生活。
這樣的認知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極大的厭惡,她站在衣店前,『摸』著手下綢緞,努力咽下作嘔的情緒。
旁邊衣店的老板著打量著花向晚:“客官,買衣裳吶?”
“姐姐是來買衣服的?”
謝長寂的聲音從后面突響起來,花向晚動作一顫。
她轉頭看他,就見謝長低頭看著她『摸』的布料,著看向她:“姐姐喜歡……”
話沒說完,謝長寂就愣了。
花向晚看他的眼神冷,帶著克制不住的厭惡,她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他,他不由得茫:“姐姐?”
“你怎么來了?”
花向晚『逼』著自己轉頭,轉身往店里走去。
她不該遷怒謝長寂,這是她自己的,本他無關。
聽她問話,謝長寂收起方才那瞬間難受,想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跟在花向晚身后:“聽說姐姐出來散心,就跟過來了。”
“散心,你不該跟著。”
花向晚冷聲開,謝長寂察覺她平日不同,想著她是心情不好,只道:“那不說話,就只跟著姐姐,肯定不打擾。”
花向晚回頭還想趕人,但看著謝長寂那雙清澈茫的眼,一又有些說不出來。
他有什么關系呢?
她抿緊唇,心中無處發泄。
兩百后的謝長寂沒關系,七歲的謝長寂更沒關系,她又怎么能將心中埋怨發泄向無關的人?
她克制住情緒,扭頭轉到店鋪。
明日要再見沈逸塵,就算是畫中,她也想好好相見。
他活著,她從不曾好好對待他。
沒有多花過一分心思,沒有過給過一間,等他走,她才發現,這是多大的遺憾。
她認認真真買了幾件新衣服,又去搭配了簪子、首飾,甚至買了胭脂水粉眉筆……
等到大街上燈都暗了,終于才回去。
謝長寂不敢說話,就安靜跟在后面付錢、提東西,等回到小院,謝長寂放下東西,想像之前一樣洗漱后同她一起睡下,就聽她突開:“你去隔壁。”
謝長寂一愣,他茫看著花向晚,花向晚坐在梳妝臺卸了發飾,平和道:“現在已不在修煉密境,你男女有隔,你傷也好了,不需要照顧,去隔壁睡吧。”
聽著這話,倒也沒什么錯。
可謝長寂就覺得不對,他心里又酸又疼,但也不敢多說,只道:“姐姐不在,心里害怕,守著姐姐不可以嗎?”
“不可以。”
花向晚背對著他:“你又不是小孩子,守著做什么?”
謝長寂不說話,他低著頭,好久,他才詢問:“是做錯什么了?”
“沒有做錯什么,”花向晚站起來,把謝長寂推出門外,抬眼看他,“之前本來就是特殊,現在,才是理當如此。”
說著,她“砰”一聲關上大門。
謝長寂站在門,心悶得難受。
他低頭想了一會兒,安慰自己是花向晚心情不好,這才去了隔壁。
到隔壁后,他在床上輾轉反側。
習慣了和花向晚相伴,他一個人根本睡不著,渾渾噩噩一直到凌晨,終于才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睡了。
可睡下他就做夢,夢里有個男子,一身水藍『色』銀紋長衫,帶著一個白玉面具,面具上繪著金『色』蓮花,眼神氣質極為溫和。
花向晚還是少女模樣,她挽著對方,仰頭和對方說著話,眼神里全是依賴。
他就跟在后面,靜靜陪著他們走過花燈長街,走過阡陌小巷。
最后是在一個小酒館里,他從樓上下去,想去找她,就看她醉著酒,認真看著那個青。
“以后再也不出來了,再也不喜歡人,不想嫁給誰,就同你一直在一起,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好。”
青眼里落滿她的影子:“永遠陪著阿晚。”
那一刻,他遙遙站著,看著密不可分的兩個人。
他好像是多余的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
其實理智讓他走,告訴他這是最好的結果,可是看見她倒在桌面,青抬手去撫她的頭發,他還是沒忍住,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青的手,冷聲開:“別碰她。”
青疑『惑』抬頭:“謝道君?”
謝長寂不說話,他扭頭看著桌面喝醉了的花向晚,猶豫許久,終于還是伸出手,將她打橫抱起,送進樓上房中。
青一直跟在他身后,看他將花向晚安置好,靠在門邊,眼中似乎帶了:“她說喜歡你,你不說話。她如今隨走,你又不讓她離開,謝長寂,你是不是有病?”
謝長寂不出聲,他用帕子絞了水,去給她擦干凈臉。
青繼續告知她:“她現下還留在這里,是因有任務在身,等做完任務,就會隨離開。”
“你喜歡她。”
謝長寂抬眼,看著門站著的人。
對方沒有回應。
謝長寂肯定出聲:“沈逸塵,你喜歡她。”
夢境戛而止,謝長寂驟睜眼。
他喘息著坐起來,緩了許久,才稍稍冷靜。
怎么會做這種噩夢?
他抬手扶額,覺得自己有些荒唐。
竟會夢到有人覬覦晚晚,晚晚還要隨他離開?
怎么會呢?
她身邊從來沒有這種人出現,她說過會一直陪著他,他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這個念頭讓他緩了氣,他看了看天『色』,趕緊起來洗漱,剛出門,就見花向晚已起身。
她今日異常美麗,穿了一件水藍『色』長裙,刻意搭配著長裙畫了清淡的妝容,頭上是珍珠墜飾發簪,少了平日那種過于艷麗所帶了的張揚,有一種如同海水一般的溫柔。
聽見謝長寂出門,她轉頭看過去,神『色』溫和:“起了?”
謝長寂心上一跳,有些不敢看她,克制著心跳,夸著道:“姐姐今天好好看。”
“真的?”
花向晚似乎有些高興,謝長寂頭,隨后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姐姐……”
話沒說完,門就傳來敲門聲。
花向晚臉『色』瞬間變化,狐眠從側室激動出聲:“來了來了!”
謝長寂愣愣看著狐眠沖到門,一把開了大門。
門出現一個青,水藍『色』長衫,白玉蓮花面具。
他在晨光中緩緩抬頭,眼中帶了幾分意:“師姐,來了。”
說著,他似乎注意到庭院有人,抬眼看過去,就見到站在長廊上的花向晚。
沈逸塵的衣服和花向晚的衣服是一個『色』系,兩人隔著庭院站著,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花向晚不由自捏起拳頭,她克制著所有情緒,努力扮演好“晚秋”這個角『色』。
可她所有克制,所有偽裝,落在謝長寂眼里,都沒有任何效果。
在沈逸塵看過來的瞬間,她控制著自己低頭,行了個禮:“沈子。”
那一刻,謝長寂突意識到——
那不是夢。
原來那個要帶她走的人真的存在。
原來,她不是不開心。
她趕他,討厭他,穿上漂亮的衣服,畫上精致的妝容,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么。
只是因為,沈逸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