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路肯德基一隅。
小桌子上碼著的都是小條子。兩個女人仔細地用膠棒在那里粘粘貼貼。做什么呢。做小抄呢。
荷蘭妹妹接了一活兒。會計從業(yè)資格考試。這種專業(yè)性較強的考試。荷蘭妹妹一般不受理代考。只提供“做小抄紙條”的收費服務。
“這么說。徹底暴露了。”荷蘭妹妹仔細擺著題號。蹙眉。邊問衙內(nèi)。
“嗯。都打起來了。”衙內(nèi)幽怨地擠出來一聲兒。
荷蘭妹妹抬頭。“魏小白暴露了嗎。”
衙內(nèi)搖頭。
“你那個大妖精呢。”
“哪個大妖精。”
“嘖。就是開了你后門的。”
衙內(nèi)臉一紅。搖頭。
荷蘭妹妹嘆了口氣。“趕緊去拜拜吧。這成桃花劫了都。”
衙內(nèi)放下手里的小抄條子。眼揪揪瞅著荷蘭妹妹。“我這幾天肚子老疼。拉粑粑也都是那種像黃油一樣。而且下面總是濕濕的。也是黃色的。我天天用護墊。”
荷蘭妹妹也不嫌惡心。眉頭蹙更緊。“縱欲過剩。”
衙內(nèi)抿抿嘴。“像婦科病。”
“去看看撒。”
“我不敢去大醫(yī)院了。都是媽媽的熟人。。。”
“去小醫(yī)院又不安全。。。。我想想辦法吧。找個干凈靠譜點兒的。”
“嗯嗯嗯嗯。”衙內(nèi)點頭如搗蒜。
她這身體異樣算是不敢跟她爸爸說。
那天她話一出口。“誰先讓我有孩子了。我就嫁給誰。”算把她爸爸氣死了。
“犰犰。這話怎么能隨便說。嫁人是要嫁個稱心如意的。重要是你過得幸福。哪能只為孩子。”
犰爸爸當著舅婆婆的面兒沒發(fā)作。回來了。把衙內(nèi)痛罵了一頓。
衙內(nèi)耍小性兒。門一甩。窩自己房間生悶氣。又捂著肚子。她是個神經(jīng)病撒。心理作用旺盛。一說肚子疼。就覺得那里老疼了。
犰爸爸搞不贏她撒。吃飯時。又給她端床邊。語重心長。
“犰犰。爸爸哪里想叫你去美國。我們也不是怕了他們。只是。爸爸還不是舍不得你受委屈。”
犰犰又聽話的端過碗。
“我知道。爸爸。對不起。我闖了禍叫你為我擔心了。”
這一說。犰爸爸不更過不得。
“你想怎么樣都行。就是。爸爸不希望你為了任何不得已的原因而過得不自在。”
看吧。高教授“介意”的才不是他閨女“用孩子論婚嫁”的荒唐舉。高教授最“
介意”的是。他閨女“用孩子論婚嫁”會受限制。過不自在咯。
人生最大的自由不是想干啥就干啥。而是。想不干啥就不干啥。這是高教授為女兒定下的人生基調(diào)。
好了。衙內(nèi)又回了武漢。一團糟也好。她還是要舒舒服服過她的日子撒。說實話。她是狼心狗肺。“徹底暴露”的事兒真沒困擾她多長時間。這不。就像荷蘭妹妹說滴。也就“拜拜佛求求渡桃花劫”的事兒。叫她困心的。還是這越發(fā)不怎么正常的身體。
她這個月的月事是一直沒有來。一開始她是嚇死。別一說孩子就真來了。可是。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撒。她沒有懷孕的任何癥狀。就是肚子疼。
如果是先兆流產(chǎn)。應該見紅。可是。她怎得見黃。那種有點暗黑的黃。
衙內(nèi)也不是完全慌亂。曉得這跟婦科有關(guān)。正如她所說。大醫(yī)院都是她媽媽的熟人。做個什么搞得人盡皆知。荷蘭妹妹路子廣。能介紹個安全的地方去最好。
荷蘭妹妹也不敢耽擱撒。這一打聽二聯(lián)系的。不曉得如何就傳到了魏小白的耳朵里。
這天。會計從業(yè)資格考試在華師的考點。魏小白開著他那輛動如處子的法蘭西藍捷豹xkr-s“逮”衙內(nèi)去鳥。
魏小白坐車里。一手擱在車窗邊。夾著煙。吸一口。沉沉吐出煙圈。睨著那邊的手里抱著一個紙袋在寒風里吹的衙內(nèi)。
衙內(nèi)把頭發(fā)揪起了一個馬尾。筆挺的西褲。小西服。黑色細高跟兒。風大。她外面還罩著一件黑色有些男性化的長外套。衣領(lǐng)豎了起來。只露出半邊臉。
幾聽話喏。荷蘭妹妹這邊收錢。她那邊發(fā)“小抄”。
說實話。衙內(nèi)的氣質(zhì)往那兒一杵兒。獨立看。放香格里拉那樣大酒店。就是男人手彎邊牽著的“金屋藏嬌”;可現(xiàn)如今放在堂堂大學校園里。加之她單純一個馬尾辮。加之她發(fā)一個“小抄”眼睛一賊亮像賺了一大筆。驟然。小市民白領(lǐng)氣陡增。還是說實話。看著精明。其實。糊得不聽見。
魏小白抽完最后一口煙。按熄煙屁股。手煽了煽車內(nèi)。下車了。
這車牛人帥。早成為眾人之焦點。魏小白也豎起了外套領(lǐng)。雙手收在外套荷包里。遮住半邊臉。只露出那雙迷人的眼。。。更是叫人看了心扉亂顫。
一過去。一手伸出穿進了衙內(nèi)的一個胳膊內(nèi)。環(huán)著。“發(fā)完沒。走了走了。好冷。”
衙內(nèi)一扭臉過來。望見是他。眉頭習慣一蹙。
卻。這一扭過臉來。魏小白更是要把她拉著走。看把我們家孩子凍得。鼻頭都是紅的。
“還沒發(fā)完呢。”衙內(nèi)很盡責。她跟荷蘭妹妹是親姐妹明算賬。這次她也是有抽成的。
誰知。荷蘭妹妹忙著的。一轉(zhuǎn)頭看見魏小白來了。走過來一把撈過衙內(nèi)抱著的紙袋。“我來我來。你跟小白去醫(yī)院。”
“醫(yī)院。”衙內(nèi)疑惑。
荷蘭妹妹領(lǐng)子捂著鼻子。“就是你那個婦科病。小白給你找了個地兒。”
衙內(nèi)有點嗔怪。不想告訴太多人咩。
荷蘭妹妹瞪她。“婦科病鬧著好玩兒的。以后生不了兒子。”
荷蘭妹妹有點老封建。就喜歡兒子。
衙內(nèi)有點寒荷蘭妹妹瞪眼。翹氣古怪被魏小白拽走了。
走遠咯。荷蘭妹妹望見魏小白環(huán)著衙內(nèi)的腰。頭都要挨著她的頭咯小聲跟她說著什么。
這一看。衙內(nèi)跟小白真的還蠻般配咧。
當然。荷蘭妹妹一挑眉。衙內(nèi)自身看不咋地耀眼。卻是那種極會“襯”男伴滴絕品。你說。她跟哪個男人站一起不般配咧。越極品滴。越般配。
(感念《高老莊》盟主。贈小姐姐簽名之“高衙內(nèi)”大海報。詳情請看文下置頂。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