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蘇荷”二樓安安靜靜。妖嬈的底色里飄蕩著一股舊時從容的青煙。叫人莫名想起這句話:潰爛之處。往往艷若桃花。
其實也沒什么大張旗鼓。就是取這個地兒吃頓飯。酒席已經擺好了。
“坐。坐。”劉御招呼著。這是胡來的第一嫡系。為人沉穩。處變不驚那種。
“胡少這地兒熱鬧啊。開幾年了。”張寧笑。慢悠悠坐了下來。
“四年了。咳。小場面。哪比得上京城。趕明兒兄弟進京。還有勞哥兒幾個帶出去見大世面呢。”劉御起身倒茅臺。邊倒邊微笑著說。
坐下來一直沒做聲的鄭井。這個時候抬起頭。“酒有多的嗎。”
“茅臺嗎。”劉御看了看手上的酒。
鄭井微一頷首。“有多的。送兩瓶給樓下。”
都知道這是送給誰呢。哪知。
“早送了。一來。一看見。就送了。”
“哦。”鄭井微垂下眼。
暗戰。暗戰啊。。
到底是胡來的地盤。胡少人還未到。底下人都知道怎么給他“搶”了。獻殷勤都“搶”。。
樓下。高犰那桌兒是送上來兩瓶茅臺。
魏小白瞇眼。“這干嘛。”
侍者職業而親切地笑。微躬身。一手比向茅臺。“今天店里做活動。搖獎搖到了您這一桌兒。”
“喲嗬。這倒是頭一次聽說。蘇荷大方啊。”旁邊一位兩指輕忽地提哩起一瓶茅臺。明顯陰陽怪氣。哪有這么突然的“天上掉餡餅兒”的事兒。任誰看了都起疑好不好。
侍者卻沒有再多說。起身。禮貌地一微笑。“你們慢玩兒。”轉身走了。
魏小白看了眼身旁的犰犰。犰犰的注意力倒沒在茅臺上。她盯著手上一副牌像在發呆。
魏小白側身雙手抱住她的腰。“犰犰。想什么呢。”
犰犰全身都是軟和軟和的。身上一股子白酒的淡香。竟然聞不出脂粉香。就是酒香。小白往她脖子里鉆。想聞到讓他肉緊的犰犰的體香。。
犰犰舒服地靠在他的身上。“我見這牌上的弓和箭。突然想起李世民御用的弓和箭都比常人的大一倍。一箭能射穿門板子。‘箭穿七札。弓貫六鈞’。是房玄齡寫在門板上的馬屁跟帖。李世民身經百戰。每戰都身先士卒。率眾沖殺。軍士覺得最神奇的是他從沒被刀箭傷過。一個疤痕沒有。可以做泳裝模特上雜志封面。”
魏小白點頭。能夠跟上她隨時隨地的天馬行空。
“李世民是san。武德四年他和王世充在洛陽死磕。李派率騎兵入陣被沖散。他和丘行恭被團團包圍。兩人鎮靜自若有條不紊。李坐騎中箭。換丘的坐騎繼續廝殺。丘步行長刀護駕。一步步突圍。這一戰從早打到中午殺了七千多人。血流成河。犰犰。有機會。你做李世民。我做丘行恭。一定護駕到底。”小白埋她頸子里低低說。犰犰抬手摸他的臉。“我也護你。”
兩個人在這里壯志未酬又你儂我儂。別說。確實還有點預見性啊。哪里想得到接下來。。。
二樓。酒宴還在繼續中。
“聽說。這次鄭主任到漢是幫中紀委摸底的。”還是劉御開腔兒。
“嗯。主要是關軍在負責。我們都是協助。”鄭井沒有喝酒。前面倒的是杯白開水。
“喲。那得敬關少。這次辛苦了辛苦了。”劉御起身。端著酒杯敬關軍。
關軍也起身。臉上微笑。碰一下。“謝謝。這余下的。還得仰仗胡少你們幫忙啊。確實有這么個事兒。想找個人。”
“誰。”都慢慢坐了下來。
關軍摩挲著杯口。輕輕吐出三個字。“魏小白。”
鄭井始終右腿壓在左腿上。松弛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膝蓋上。摩挲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眼皮低垂。不做聲。
這時。從進來就沒有吭聲的龔曉躍一笑。嘬了口煙。手放桌上的煙缸里彈了彈煙灰。貌似漫不經心。卻是睨了眼鄭井。
“還用找。人就在樓下呢。要不。。。。現在就請上來坐坐。”
龔少開口。胡來這邊是沒有人再接話的。就見鄭井慢慢抬起頭。淡笑地望著龔曉躍。
“聽說。這魏小白水挺深。請人喝酒這么隨意。怕招呼不周。”
龔曉躍一挑眉。倒似非常灑脫一笑。卻是隨手碰了下身旁的陸詢。
“跟那個巡江武警的老琛打聲招呼。就說蘇荷這邊今天鬧酒呢。不想叫人打攪。周邊兒給盯著點兒。誰來了都甭讓進。咱今兒玩痛快。”
“好咧。”陸詢笑著起身去打電話了。
龔曉躍又望向鄭井。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
鄭井看一眼龔曉躍。斯文地抿了口白開水。唇角。似乎帶笑意。
(《宛如》征訂中。詳情請看文下置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