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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季嶼霄雖說不是親爸,但在寵孩子這件事上,向來比親爸還親。

  早在季嶼凌還在世的時候,他都能背著季嶼凌偷偷把厭學(xué)情緒高漲的季樂魚帶出去玩,晚上回來還要一力承擔(dān)表示這事怪他,和季樂魚無關(guān),是他想玩,季樂魚只是人小力氣弱,被他打包帶走而已,他能有什么錯,都是他這個當(dāng)叔叔的錯。

  季樂魚就負(fù)責(zé)站在一邊裝乖認(rèn)錯,軟軟的說著,“爸爸我錯了。”

  愣是把季嶼凌逗得哭笑不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了他們一馬又一馬。

  果然,沒一會兒,季樂魚就接到了季嶼霄的語音電話,讓他和林非一起下來吃飯。

  季樂魚歡喜的扔了書本,拉著林非就往外走,生怕下一秒,林非說出“你寫你的,我讓張阿姨給你把飯端上來”這種慘無人道的話。

  只可惜幸福的光陰總是短暫的,放風(fēng)結(jié)束,他再次和林非一起回到了林非的臥室,重新開始寫作業(yè)。

  林非坐在一邊看書,兩個人倒也安靜。

  剛開學(xué)的作業(yè)量總是相對而言比較少的,更何況季樂魚都會,只是單純懶得寫,這會兒真寫起來,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事。

  沒用太長時間,季樂魚就把作業(yè)寫完了,他把本子推到林非面前,讓他檢查。

  林非合上書,拿過他的作業(yè)本看了起來。

  正看著,就聽到季樂魚說,“咱們?nèi)コ璋伞!?br />
  他中午唱了幾句,這會兒來了些興趣,再加上林非也在他身邊,他就又愿意出去玩了。

  “走吧,走吧。”季樂魚一邊搖著他的胳膊,一邊撒嬌道:“我都好久沒有唱歌了,你就答應(yīng)我嘛,好不好。”

  林非無法,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檢查他的作業(yè)。

  季樂魚見他答應(yīng)了,歡呼道,“那我去問問父親,看看他去不去。”

  “嗯 。”林非平靜道。

  季樂魚站起身出了門,走進(jìn)季嶼霄的書房。

  季嶼霄還在忙,揮了揮自己的文件,嘆息道,“你和你哥去吧,我這邊一會兒還有個視頻會議呢。”

  “好吧。那你一會兒想吃什么給我發(fā)微信,我給你捎回來。”

  “好。”季嶼霄笑道,“錢夠嗎?我這兒有張卡,你拿去和你哥一起花。”

  季樂魚拒絕,“我的錢夠花了,倒是你,我哥這次比賽是有獎金的,估計(jì)再過不久,你就可以和我爸領(lǐng)新一輪的零花錢了。”

  季嶼霄聽他這么說,不由笑了起來。

  和大部分小孩兒不太一樣,林非從小就早熟又聰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還小小的,心卻大大的,小學(xué)一年級第一次打工賺了零花錢,就全部給了季嶼霄和林洛清這兩個長輩,說是給他們的零花錢。

  之后不管是打工、獎學(xué)金還是比賽獎金都會給他、林洛清還有季樂魚,美其名曰給他們發(fā)零花錢。

  季嶼霄著實(shí)是沒想到自己這便宜父親還能有這種待遇,每次收到都驚喜又興奮,從朋友圈一直發(fā)到微博,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兒子給他發(fā)了零花錢。

  也因此,以林非為核心,以季嶼霄林洛清為父母交際網(wǎng)的這一圈的孩子,幾乎從小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天天被林非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卷生卷死,卷著往前走。

  季嶼霄一想到稍后即將到來的零花錢,心里就止不住的高興,他一高興,就忍不住給林洛清、季樂魚和林非都轉(zhuǎn)了一筆錢過去,“行了,去玩吧,好好玩。”

  “嗯。”

  季樂魚轉(zhuǎn)身出了門,還不忘幫他把門重新關(guān)上。

  遠(yuǎn)在劇組拍戲的林洛清看著突然的入賬,疑惑道:【怎么突然給我打錢?你又把哪家公司收購了?】

  季嶼霄毫不隱藏:【天還沒涼呢,讓王氏多活幾天吧。是非非可能又有比賽獎金了,又要給我們發(fā)零花錢了。】

  林洛清:!!!

  林洛清立時激動了起來,毫不猶豫的給林非轉(zhuǎn)了一筆錢過去:【爸爸還要過一陣兒才能回去,這是這個月的零花錢。】

  林非:……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月的一號,林洛清和季嶼霄才剛給他發(fā)過零花錢。

  “你和父親說什么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季樂魚。

  “沒什么啊。”季樂魚一臉無辜。

  “那他和我爸爸先后給我轉(zhuǎn)了六位數(shù)。”

  “哦。”季樂魚在他身邊坐下,“我說你這次比賽比的很不錯,他們即將擁有新一輪的零花錢。”

  林非:……

  季樂魚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不是父愛如山,綠水青山不如金山銀山,你懂的,像我們這么樸素的家庭,表達(dá)父愛的方式就是這么簡單直白,與粗暴。”

  林非:……就這思想覺悟,基本上也告別考公了。

  “所以他和我們一起去唱歌嗎?”他問。

  季樂魚搖了搖頭,“他一會兒有個視頻會議,走不開。”

  林非聞言,也沒說什么,只道,“那我們走吧。”

  “嗯。”季樂魚在來他房間前就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這會兒見他也換好了,拉著他往出走去。

  兩人坐車去了常去的KTV。

  季樂魚正和前臺交流,就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季樂魚!”

  下一秒,施旗就蹦跶到了他眼前,“好啊你,還說不來唱歌,這是在干什么。”

  季樂魚:……

  季樂魚默默指向林非,“我哥回來了。”

  施旗這才注意到林非竟然在他身邊,瞬間后退一步,十分客氣的沖著林非笑了一下。

  操!他就說季樂魚怎么突然出現(xiàn)!原來是正主回來了啊!
  可不是回魂了嗎?!

  林非微微頷首,算是回應(yīng)他。

  很快,和施旗一起來的簡皓、鄭賓柏、董俊波都走到了季樂魚和林非面前。

  “既然都遇到了,那就一起唱吧。”鄭賓柏看著季樂魚,語調(diào)溫柔。

  季樂魚轉(zhuǎn)頭看了眼林非,見他沒有意見,也就沒拒絕。

  幾個人一起進(jìn)了包廂。

  施旗和簡皓結(jié)伴去酒水區(qū)拿大家要的飲料和零食,季樂魚坐在了沙發(fā)的正中間,林非坐在了他旁邊。

  董俊波正想按照站位坐下,卻突然被季樂魚拉了一把,“你坐我這邊。”

  “呦,”董俊波受寵若驚,“今天這么待見我。”

  季樂魚笑盈盈的,“是啊,幾天不見,看你格外順眼。”

  董俊波笑了一聲,走到了他身邊。

  他見鄭賓柏還沒坐下,似是在想什么一般,拉了他一把,大方道,“坐啊。”

  鄭賓柏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又想到剛剛季樂魚專門把人拉起的舉動,總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會突然讓董俊波坐在他旁邊?
  太刻意了。
  除了林非,他幾乎從來不在乎自己身邊坐的是誰,怎么今天偏偏這么在乎董俊波呢?

  鄭賓柏想著,不由朝季樂魚看去,季樂魚已經(jīng)抱著手機(jī)開始點(diǎn)歌了,一邊點(diǎn)還一邊展示給林非看,問他想要唱什么。

  鄭賓柏看著他們倆,視線慢慢滑到了林非臉上,緊接著,再次移到了他旁邊的空位上。

  他心里突然就升起一個念頭,一個有些荒唐的念頭——或許季樂魚想要的根本不是董俊波坐他身邊,而是他不坐在林非身邊。

  然而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太幼稚了,小學(xué)生都不會有這么幼稚的情緒和占有欲,更何況是季樂魚呢?
  應(yīng)該只是他隨口一說吧。

  他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甩了出去,拿出手機(jī),掃了碼,開始點(diǎn)歌。

  沒一會兒,施旗和簡皓回來了,兩人提了兩個小籃子,一進(jìn)來就放在桌上,隨后在沙發(fā)上坐下。

  鄭賓柏注意到他們倆是坐在了對面左手邊的沙發(fā)上,雖然和林非是一個方向,但是卻和林非之間隔著很長的一段距離。

  那個剛剛沉下去的念頭再次浮了上來,鄭賓柏強(qiáng)迫自己再次否定了這個念頭,低下頭繼續(xù)點(diǎn)歌。

  季樂魚點(diǎn)好了自己想唱的第一輪歌,就收了手機(jī)。

  “我去廁所,你去嗎?”他低聲問林非。

  林非正準(zhǔn)備回答他,手機(jī)突然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見是這次比賽的帶隊(duì)老師,便道,“我去接個電話。”

  “好。”

  兩個人站起身,一起出了門。

  林非走到了相對安靜一些的地方,季樂魚則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

  KTV的衛(wèi)生間大部分時間都很空,季樂魚進(jìn)了門,見今天這個衛(wèi)生間的小便池出了點(diǎn)問題,被圍了起來,就去了格子間。

  出了格子間,季樂魚剛走到洗手臺準(zhǔn)備洗手,卻聽到有人走了進(jìn)來。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

  “那就是林非?他竟然也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我還以為他是那種只知道讀書的書呆子呢。”

  “他本來也就是啊,你是沒見過他,之前我們一起上體育課,大家自由活動都在玩,他就坐在雙杠上看書,簡直了。”

  “哈哈哈哈,這也太裝了吧?哪怕坐樹下也好啊,坐在雙杠上,真是笑死我了。”

  “可不是,就這,我們班那群女生還喜歡的不行,所以說現(xiàn)在的女生就是膚淺,光看臉,也不看看他這種書呆子,有什么意思。”

  “又裝又秀的,不過誰讓人家有錢呢,趕上個明星爹,這能有什么辦法。”

  “你是說林洛清?”那人嗤笑了一聲,“現(xiàn)在這娛樂圈多亂啊,林洛清那結(jié)婚對象又是個有錢人,這有錢人加明星,雙重buff,還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呢,說不定……”

  他看著自己身邊的人,給了對方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猥瑣又淫. 毒。

  季樂魚聽著,慢慢回頭,就見他們已經(jīng)進(jìn)了格子間。

  他輕輕眨了眨眼,不慌不忙的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把門后“請勿打擾”的路障牌擺了出去,隨后關(guān)上門,上了鎖,重新走回洗手臺前。

  季樂魚擰開水龍頭,感受著清水流出,擠了些洗手液,慢慢的搓洗著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白,修長又纖細(xì),骨節(jié)分明,似是玉一般,沒有一點(diǎn)瑕疵。

  季樂魚洗的很認(rèn)真,也很耐心,直到格子間傳來開門聲。

  那兩個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剛剛的話題,說著新的話題,邊說,邊朝這邊走來。

  季樂魚關(guān)了水龍頭,轉(zhuǎn)身去烘干器下烘干自己的雙手。

  他低著頭,那兩個人也沒注意他,開了水龍頭,邊聊天邊洗著手。

  正洗著,他們突然感覺后腦勺猛的被人按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按進(jìn)了面前的洗手池。

  兩人忍不住掙扎起來,只是身后的力道十分強(qiáng)勁,硬是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水龍頭的水不斷的往下流,洗手池的出水口早已經(jīng)被堵住,水池的水越來深,兩人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季樂魚算著時間,見差不多了,揪著頭發(fā)把面前兩個人的腦袋從洗手池里提了起來。

  他看著鏡子里的人一臉狼狽的呼吸著,眉眼輕輕彎起,語調(diào)輕柔的有些詭魅,“沒有人告訴你們不要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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