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一路飄至南天門,九重天已然是愈加喜氣非常,我見著東離紅袍加身迎風而立,明蘇和另一位我叫不出名的仙兒站在他的身后。
本就知道他是個俊美少年,這樣的喜袍一包裹愈加俊美,甚至比我從前十分之鐘意的司祿星君還要美上幾分,只是可惜卻要為天下蒼生委屈了身段與我成婚。
想到此處,我竟然替他悲傷。
剛傷了開頭,就見東離朝我走來,我很是心虛的退后幾步,只因方才倉促,光想著換了皮囊,忘了問西若常日里都如何和她這哥哥說話。
于是,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我窘然得只能干巴的站著直至他走至近前。
蓮花瓣的眼睛在我臉上來回掃量,嘴角微微含笑,我心思也隨著他看我有些慌亂,雙手也不知是該交疊在身前,還是該背在身后,他撫著指尾,有一下無一下的,立著半天才說:“適才文康與我提及,當日你還欠著他大婚時的一樣東西。”
我咬著下唇不敢應聲,怕應了聲,便被他瞧出破綻,只好聽他繼續說下去:“說是,你曾應了他,要送他一對親手繡制的枕頭。”
西若便在此時應聲:“既然如此,便讓妹妹先去取來吧。”
東離點點頭,我心花在此刻綻放得很是絢爛,本以為要費些精神溜出南天門,未曾想,有如此恰到好處的時機,在我轉身就要走的時候,被東離一把拉住,我慌著回神看他,可是他的眼睛卻仿佛比之之前更加深邃,他緊攥著我的手,然后嘴角咧開笑意,便什么都沒再說,輕輕放開了我的手。
有一刻,我以為他認出了我是個冒牌貨,可是他沒再回頭,而是攙著西若,任憑那個“我”將蔥白指尖輕輕放在他手里。
眾仙魚貫從南天門一路遍開的紅蓮上踏過,辰時已至,風將我凌散發絲吹至身前,眼前留給我的不過是些深深淺淺的背影,原來要委屈要做的一場戲,便如此輕巧的謝幕,我慢慢的轉過身子,感嘆凡事變數無常連連搖頭,可是頭搖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我面前,站了個我想不到的主兒,前些日子請我喝過茶的忘川娘娘。
她站在那含笑看我,我駭得不知是該如何喚她,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我很是躊躇的樣子看在她的眼里,她遙望著東離一行離去的背影,淺淡的說著:“他此番放了你,日后,你不要后悔。”
而我已知,東離識破我不是西若的事實,我不知該如何應聲,孤挑挑的站在南天門外,本是初夏的時日,卻有涼薄從我心底滲出來,忘川娘娘看著我,嘴角噙著是無奈的笑意:“你只知司祿星君與你從前過往讓你傷情,你可知道,你華楚也讓我兒如此傷情么?”
“從前,九重天的宴席,九連山一向不熱衷,自然也很少碰見東離君的面,所以華楚并不知什么地方會讓東離君傷情。”我只得說著心中疑問,忘川娘娘微微嘆了口氣,轉而問我:“你可知原本西若的祭血術也是種可以瞞天過海的法術,我兒又怎能看破?”
霧水盡數漫進腦海,我奇的也正是這一樁,忘川娘娘眼睛落在我的臉上,淡淡一笑百花重重生香:“你倒是忘了,你問明蘇的那句話了。”
我一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