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程瑜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北、北溟?”
賀北溟腳步一頓,仿佛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那般。
只是他那雙深邃莫測的眼眸里,看不到絲毫的躲閃和慌亂。
他沖著程瑜微微頷首,矜持有禮,然后便直接越過了她,離開了洗手間。
從始至終,他都單手插在褲兜里,從容不迫……
可他離開洗手間的那一瞬,程瑜抓著粉餅盒的手幾乎在顫抖。
不只是對剛才發(fā)現(xiàn)的慌亂,更多的是憤怒!
“簡直跟他媽一樣賤!竟然跑到這種場合來勾引幼怡的未婚夫!”
在程瑜看來,賀北溟都和他們家幼怡在一起了,自然不可能主動出軌初夏,唯一的可能就是初夏勾引了他!
就和她母親當(dāng)初一樣的賤!
越想,程瑜越是覺得不能咽下這口惡氣。
她當(dāng)場將粉餅往包里一扔,就急沖沖離開了衛(wèi)生間。
*
“夏夏,你去洗臉怎么洗了那么久?我還以為你掉茅坑里了?!?br/>
張若寧見初夏回來,忍不住問她。
“順便補(bǔ)了下口紅而已。”
初夏隨口扯謊。
但她不說還好,一說張若寧便一言難盡看著她。
“你確定你補(bǔ)了口紅?”
“怎么了?”初夏一臉疑惑。
張若寧卻輕捏著她的下巴,湊近了幾分打量著:“我怎么感覺你不是補(bǔ)了口紅,而是吃了口紅?瞧瞧這里都明顯缺了一塊。”
經(jīng)張若寧一提醒,初夏頓時想起剛才賀北溟親她的那一下。
雖然只是蜻蜓點(diǎn)水,但口紅很可能被他沾走了。
不過沒等初夏想到該怎么糊弄過去時,意外發(fā)生了。
旁邊酒水區(qū)桌面疊得有一人高的香檳山轟然倒塌,往初夏和張若寧的方向傾倒。
“天吶!這是怎么回事!”
“快跑!”
邊上,有不少人在喊著。
可初夏懵了,只覺得完了。
一旦被這么多玻璃砸中,不死也得毀容。
但這時,她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人一扯。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和張若寧已經(jīng)站在好幾米外的位置。
而那座疊得高高的香檳山,就倒在她的腳前。
但即便躲過被砸中,還是被不少濺起的玻璃碎片劃到了腿和腳背。
不過相比毀容,這已經(jīng)算輕的了。
“沒事吧?!?br/>
初夏回神后,回頭便對上梁一航那雙飽含關(guān)切的眼眸。
“沒事,剛剛……謝謝您?!?br/>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梁一航,但剛才要不是他伸手相救,她和張若寧估計會很慘烈。
“謝什么,這是舉手之勞而已?!?br/>
梁一航?jīng)]覺得這是多大的功勞。
他是醫(yī)生,救死扶傷在他看來就是醫(yī)生的職責(zé)。
倒是程瑜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你沒事瞎參合什么?你這一把年紀(jì)要是受傷了,你看誰去醫(yī)院照顧你?!?br/>
“救人怎么能算得上瞎參合?”梁一航反駁。
“跟我去和傅老爺子那邊坐坐?!背惕げ挥煞终f便拽著梁一航離開。
程瑜的做法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初夏也能理解。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因?yàn)榫热硕l(fā)生意外。
若不是程瑜挽著梁一航離開時,突然回頭對她投來的那記怨毒目光,初夏會一直那么認(rèn)為。
但對上程瑜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眸時,初夏又不確定了。
難道程瑜是知道了梁一航和她母親的過往,因而把對母親的敵意轉(zhuǎn)嫁到她身上了?
初夏正思索著這些時,其他人陸續(xù)敢了過來。
傅斯年也撇開了一眾親朋好友來了,賀北溟和梁幼怡、吳鏡汀也來了。
“夏夏若寧你們怎么樣了?”
傅斯年不敢想象剛才要是沒有梁一航的及時出手幫忙,初夏會變成什么樣。
“沒事。”初夏的話音剛落下,
賀北溟卻突然出聲:“一個壽宴還能發(fā)生意外??磥砟銈兗疫@一方面做得也不怎么樣。”
傅斯年俊臉一僵。
其實(shí)他自認(rèn)為和賀北溟的關(guān)系還算可以,每次賀北溟到家里做客他們都能聊上幾句。
但不知為何,今天他總覺得賀北溟對他有明顯的敵意。
是他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