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心系鳳儀項目競標結果，以及和賀北溟攤牌的事情，初夏這一天的心情都很沉重。
    也許是受情緒的影響，臨近下班時，大姨媽又莫名其妙地來訪。
    初夏煩躁地從洗手間里出來時，手機響了。
    是初佳緒打來的。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哥哥”二字，初夏感覺一顆心都懸著。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知道競標結果。
    如果一直不知道答案，她是不是就能一直和賀北溟牽手走下去了？
    可她也知道，逃避始終不是辦法。
    所以最終，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就傳來了初佳緒興奮無比的聲音：
    “夏夏，成了！鳳儀競標項目，被我們搶到手了。”
    初夏聽到結果，感覺心徹底地涼了。
    以至于聲音，也變得沙啞了：“是嗎，那太好了。”
    “晚上我們出去慶祝慶祝……”
    大概是太興奮了，初佳緒暫時沒察覺到初夏情緒不對勁。
    “我晚上還有點事情，估計去不了。你們去慶祝吧，好好玩。”
    初夏已經做好了，晚上要和賀北溟攤牌的準備。
    “那好吧，等改天我再帶你去慶祝。”
    初佳緒還不忘提醒：“你讓你那個在晴風上班的朋友避避風頭，我看今天結果公布的時候，晴風的負責人怒不可遏，估計會追查到底。”
    “你放心，我那個朋友早就辭職，出國了。”
    初夏不忍告訴初佳緒，她是在無中生友，所以也只能繼續編排下去了。
    “那就好，那我先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還有一些流程要走。”
    “好。”
    結束和初佳緒的電話，初夏感覺這次姨媽來勢洶洶的，腹痛到她渾身發冷汗。
    但她還是不動神色地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完，才回了家，安安靜靜地等待賀北溟回家。
    她以為鳳儀競標項目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他應該會留在公司坐鎮，不能如約提前回來陪她出去吃飯的。
    不想她剛到家不久，賀北溟也回來了。
    最讓她意外的是，賀北溟還溫柔地揉著她的發頂：
    “怎么還不換衣服？忘記我們要出去吃飯了？”
    他的語氣，也一如既往地柔和。
    仿佛公司那邊的事情，影響不到他吃飯的興致。
    初夏微愣過后，又覺得他應該還沒有查到她身上，所以才沒有遷怒她。
    可這種懸著一顆心的感覺，實在太磨人了。
    她實在扛不住，也不敢再不要臉地享受著他給她這個背叛者的柔情。
    于是，她主動扯開了最后那層遮羞布。
    “是我，鳳儀競標項目價格和方案泄密者是我。你現在可以報警，把我抓起來。”
    她說話時，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室內鞋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能令她安心的東西。
    把真相攤開說明后，她就一直在等待著賀北溟的審判。
    但良久，她都沒有聽到男人的回應。
    久到她一度懷疑，這男人是否還站在自己的身邊。
    可等她抬頭時才發現，男人至始至終就那么凝視著她。
    只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錯愕，更沒有任何怒意。
    仿佛一張臉都被鍍上了面具，鋼筋水泥堆砌而成的面具。
    初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倒是賀北溟，打破了沉寂：“我知道的，所以……你氣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