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人比較多，初醫生請隨我來。”
    張良江示意初夏跟上他。
    初夏只能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至于身后還有前仆后繼的學者和專家，都被保安隊的人攔截了下來。
    *
    張良江帶著初夏，來到了這次籌辦演講時，吳鏡汀特意給他劃定的休息區。
    “好了，這里應該沒人過來打攪了，初醫生可以說說你的問題。”
    沒錯，張良江覺得初夏的精神狀態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一度以為，初夏發現自己有心理問題，可能還和賀北溟有關，所以想幫這對前任夫妻一并解決了問題。
    可初夏看起來謹慎極了，現實四下張望著這休息區。
    在確保了這個休息區里并沒有其他人，或是監控設備后，初夏才開口。
    “張醫生，不是我的問題，是我兒子的有問題。他三歲了，至今還不能說話……”
    提及小漓的問題，初夏的眼眶就莫名紅了。
    而張良江聽到孩子三歲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在心里推算。
    當初賀北溟在復健時心理異常，導火線就是初夏未經他許可打掉的孩子。
    可若是那個孩子沒被打掉，成功生下來的話，那也應該三歲了。
    所以思量再三后，張良江道：“你明天把孩子帶到這個地方，我借用這個地方給你的孩子做個簡單的測試。”
    他還給初夏遞出了一張名片，名片上是一家私人精神醫院的地址。
    初夏接過名片，十分激動地道謝：“謝謝您，張醫生。真的太感謝您了！”
    看著女人激動的樣子，張良江又提醒了一句：“不過你最好一個人帶孩子過來，有些檢查太多人在場，不合適。”
    “好的好的，我一個人帶孩子過去。”
    初夏又連聲道謝后，這才離開了賀氏。
    張良江也在這時，再次去了賀北溟的辦公室。
    和之前一樣，辦公室里依舊是霧氣朦朧，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張良江揮了揮手，散了下跟前的煙味后，才看向辦公室主位上叼著煙的男人。
    “今天突然抽這么多煙的原因，是不是和你的前妻有關？”
    但一提及“前妻”這字眼，本來還像是徹底沉浸在文件中的男人，突然暴躁地拿起文件夾砸向了張良江。
    似乎料到他會做出攻擊行為，張良江在第一時間就退到了一邊。
    文件夾沒砸到張良江的身上，直接碰撞到辦公室的實木門上后散落了一地。
    但即便沒砸到人，賀北溟還是一臉陰戾地看著張良江，好像要將他生吞了似的。
    張良江也似乎都不意外。
    因為賀北溟之前復健時，就經常有這樣攻擊人的行為。
    看到他如今滿臉陰鷙的樣子，張良江依舊沒有繞開這個話題。
    “看樣子，你又想到了你們那個和這個世界無緣的孩子！”
    可他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賀北溟逮到了桌子上的東西，就朝他砸來。
    “不準說那個孩子！不準！”
    賀北溟知道，自己又失控了。
    可他實在控制不住，因為他一直覺得，那個孩子是因他而死的。
    他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還沒有體驗過父愛和母愛，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是他心里最深的一道傷。
    常日里，他還能將其掩藏好。
    可每次情緒不佳時，一切都暴露無遺。
    但他的叫囂下，張良江卻道：“有些傷痛，不是回避就能避免。只有迎面直擊，才能徹底擊潰！”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他的觀點，賀北溟漸漸消停了下來。
    他靠坐在辦公椅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張良江在這時，又遞給他一張名片。
    “每天早上八點，到這個地方去。”
    那名片，和剛才他給初夏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