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
    吳鏡汀率先打了招呼。
    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心虛感。
    “來給你姨母看眼睛？”賀北溟微微頷首，目光又不自覺瞥向他身后的女人。
    只見女人今天的衣著好看了不少，臉上也特意化了妝，白里透著粉，整個人明顯又漂亮出新高度。
    尤其是穿著白色高跟鞋的腳，腳脖子上還系了好看腳鏈，顯得腳踝越發的纖細、如凝脂……
    可從上到下打量完，他心里又必不可免地吃味。
    尋常見他的時候，也不見得她打扮得這么好看。
    尤其是在流市的那幾天，她每天素面朝天，也不穿高跟鞋。
    是因為和傅斯年再續前緣，才特意打扮得這么好看么？
    光是想到這，他連毀了那條腳鏈的心思都有了。
    可偏偏，這壞女人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好像在刻意回避他，要和他斷絕來往似的。
    吳鏡汀看著兩人，一個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眼神要吃人。
    他覺得，他白給他們制造這次碰面的機會。
    “嗯。那我們先進去了，您大概休息二十分鐘后，在三樓那邊還有一個會議，記得準時參加。”
    賀北溟點了下頭，吳鏡汀便帶著初夏進了他的辦公室。
    賀北溟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
    只看到女人慢步走進吳鏡汀辦公室的背影，連頭也不回。
    他很快也收回了目光，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
    吳鏡汀的辦公室內——
    一個穿著素色旗袍的中年女子端坐著。
    皮膚看著保養得不錯，但頭發卻已全部花白。
    “初小姐，這就是我的姨母云嵐。”
    “是最近大名鼎鼎的初醫生吧？我聽我們家那些小輩說過你的事跡，聽說你連癌癥都治愈得了。”
    云嵐雖然看不見了，但為人熱情。
    這不，她還摸索著上來和初夏打招呼。
    只是碰到了桌子腿，險些摔倒。
    還好初夏和吳鏡汀連忙扶住了她，才得以幸免。
    “嵐姨，你喊我小夏或是小初就行，不用那么拘謹。”
    “我其實就是想湊近點看看你長什么樣。鏡汀說你還是小五的媳婦，長得很漂亮。”
    云嵐牽著初夏的手：“雖然我還是看不清楚你的長相，但能入得了小五眼的人，長相和品性也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初夏張了張嘴，但最終什么話都沒說。
    她和賀北溟分開的事情，她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吳鏡汀看著初夏的表情不對，連忙岔開了話題。
    “還是先看看病吧。等您眼睛好了以后，什么都好說。”
    但云嵐卻說：“我這眼睛估計是好不了，看過很多醫生都說不行。就算動手術，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真不值得初醫生專門跑這一趟。”
    “您別胡說。還是先讓初小姐看完再說。”
    初夏也附和著吳鏡汀：“嵐姨，先讓我看看吧。”
    云嵐便安靜下來，給初夏檢查。
    只是號脈和檢查瞳孔反應，很快就結束了。
    “初小姐，怎么樣了？”
    “嵐姨是不是經常哭？”
    吳鏡汀瞥了云嵐一眼，才說：
    “嗯，經常哭。十二年前，她的女兒丟了后，就每天以淚洗面。”
    初夏皺眉，沒打算當著云嵐的面繼續追問下去。
    因為她也身為人母，自然清楚孩子對母親而言，意味著什么。
    也明白，云嵐為何看著容貌年輕，卻花白了頭發。
    “我知道該用什么藥了，等我回去配完藥，再給您送去。”
    “不用麻煩，我到時候去你那邊取就行。”
    “也好。”
    短暫的診斷后，初夏就提出要走。
    云嵐想留初夏一塊吃飯，但初夏借口有事便先離開了。
    吳鏡汀剛把初夏送到賀氏樓下，賀北溟的車子就緩緩停在了兩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