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槑今天是被狼行帶來的。
不過他們來這里的目的卻不是喝酒, 而是進行二次公演的課外教學。
今晚在這家酒吧里演出的是很知名的地下樂隊,以野性十足的風格牢牢將一眾死忠粉攥在手中,樂評人說他們的音樂就猶如野獸一般, 可以撕裂所有聽眾的情緒, 讓人仿佛穿過水泥高樓來的危機四伏的荒野, 在這里見識了一場又一場野獸的追逐廝殺, 也正是這樣強烈的節拍才讓人可以丟掉自己身上的束縛, 盡情感受一首酣暢淋漓的曲子。
對于喬槑而言, 今天她看到的演出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和喬槑之前所有的舞臺都不一樣,這讓她感到很新鮮、很新奇, 同時也是前所未有的靈感迸發, 讓她在心中猛然突破了困擾她已久的難題, 煥發了全新的想法。
就在前些天, 狼行忽然答應來給喬槑她們做二公的合作搭檔,可是在喬槑她們還高興沒多久之后,她們就迅速地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以喬槑她們現在的能力, 實在是很難達到天狼星可以接受的水平。
不管怎么說, 她們也僅僅只是尚未出道的練習生, 可是天狼星可是男團中公認的top,即使排除風格的磨合,他們基本功的差距也不能忽視。
如果她們始終都跟不上天狼星,導師的建議那就是干脆分成兩part,喬槑她們和天狼星各自負責自己的部分,減少雙方直接碰撞,可是這樣一來合作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雙方無法產生良性的互動,只能說是一次及格的合作而已。
既然選擇了厲害的搭檔,那么當然也要帶來更加出色的舞臺。
狼行雖然總是嫌棄小女生,但是倒也不討厭喬槑她們想要更進一步的想法,只是他真是不會教人,所以干脆把喬槑叫到這里來親身感受一番,能不能領悟那就是對方的事了。
“怎么樣?”
狼行緩步走了過來,隨口詢問喬槑今晚酒吧一行的感想。
喬槑點了點頭,她圓圓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內也顯得格外熠熠生輝,十分新奇地回答道:“謝謝狼行老師,我知道我們的演出是什么風格了。”
正說著話,喬槑眼尾的余光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迅速地閃過,她有些不敢確定,下意識地一喊:“呈簌?”
她扭頭朝不遠處望去,一抬頭就看見了呈簌那張看上去有些心情不悅的臉,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才慢慢地走了過來,停在了靠近喬槑和狼行中間的位置。
呈簌停下的位置倒不至于說是強硬地將喬槑和狼行隔開,但是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有著自己的安全距離,尤其是狼行還是呈簌公司里的藝人,他就更加本能地后退了幾步,與呈簌隔開了一段距離。
“呈總?”
狼行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忽然想到了那天大雨,呈簌親自開車送喬槑回節目組的事,心中頓時又有了幾分了然。
呈簌瞥了狼行一眼,目光又落到了喬槑身上,他停頓了片刻,才開口道:“你怎么在這里?”
在呈簌的眼中,他和喬槑好歹也算得上半個同族,雖然對方只是一只呆頭呆腦的小海獺,但他也不樂意看喬槑傻乎乎地跟別人跑了。
酒吧里的聲音很大,喧雜的人聲掩蓋了呈簌語氣里的不悅,喬槑微微提高自己聲音地回答道:“狼行老師帶我來課外教學。”
課外教學?
呈簌晃了一秒的神后便迅速地記起是自己讓喬槑去galaxy的總部隨意挑人的,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嘖了一聲。
還真是會挑人。
狼行正想要說些什么,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在瘋狂地震動,一打開就傳來了經紀人那咆哮的聲音:“狼行你現在就在xxx吧?等著,我現在過去找你。”
即使隔著有一定的距離,喬槑和呈簌都能聽到狼行手機里傳來的經紀人那透露出“我要來抓人了”的聲音,很顯然,電話那頭的經紀人正在急著找狼行。
狼行把電話拿著離自己稍微遠點,眉毛一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喂,現在都要轉鐘了,你抓我回去干什么?”
經紀人連氣都不多喘一下地迅速回道:“你知不知道你前些天玩失蹤留下了多少爛攤子,不趁現在抓緊時間彌補一下,后面的行程怎么做得完?”
狼行雖然有時候不太靠譜,但是他也是知道自己間歇性失蹤的行為給經紀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擾,所以只是瞥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呈簌,知道自己在這的事肯定是呈簌透露出去的,畢竟男人護起食來,也挺可怕的。
“好好好,我們路口見吧。”
狼行掛斷了電話,他倒不急著走,而是回過頭來沖喬槑說:“樂隊的演出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吧。”
說完,他還往呈簌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無意冒犯一樣地補充了一句:“呈總,那就麻煩您自己送女朋友回去了。”
身為一只獨來獨往慣了的狼,狼行一向都討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簡單一點不行嗎?
狼行也沒有多想,說完就抬腿往酒吧外走了過去,全然沒注意到他是簡單了,剩下的兩個人卻復雜了。
耳邊依舊是持續不斷轟鳴的音樂,可是喬槑卻在一瞬間覺得屋內火熱的溫度降至了冰點,她抬起頭來往對面偷偷看了一眼,呈簌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只是輕輕調整了一下他的領帶。
呈簌將領帶往下扯了扯,開口道:“走了。”
“哦。”
喬槑老老實實地跟在呈簌的身后,就像是一個被老師從酒吧抓走的學生一樣,她悶頭走著,猝不及防地撞到了男人的后背上,下意識地哎喲了一聲。
她抬起頭,疑惑地望向突然停下腳步的呈簌。
呈簌忽然想起酒吧外還有自己那一群朋友,緊接著就想起來了他們今晚的話題——
“是我們呆呆特地寫給我的,可珍貴了呢。”
呈簌的腦海中毫無征兆地跳出這一句話來,伴隨著一起浮現在眼前的還有顧宴那一臉得意到有些欠揍的表情。
好像在他的身邊,有挺多人都喜歡喬槑的?
想到這里,呈簌的心中莫名感到有些煩躁,他想著自己那些朋友得意洋洋在朋友圈里炫耀著喬槑寫給他們的to簽、還有笑嘻嘻討論喬槑的時候,竟然在一瞬間生出一種強烈的不滿。
明明他才該是那個最了解喬槑秘密的人。
只有他。
只應該是他。
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并沒有和喬槑走得多近,就比如他和喬槑認識這么久,他竟然都沒有對方寫給自己的to簽。
呈簌不追星,可是這一次,他也不知道從哪里產生的念頭,突然開口問:“給我簽個名。”
喬槑:“?!”
喬槑先是一怔,隨即左右張望了一眼,酒吧里人來人往,喬槑實在是沒有看出究竟是哪個地方會讓呈簌突然產生想要找她簽名的沖/動。
不過喬槑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和意外地問道:“呈簌,你喜歡我?”
喬槑隨意的一句話卻像是在空中飛散的火星子,落在了呈簌的耳朵里,惹得他眉毛一跳,“誰喜歡你?”
男人的聲音下意識抬高了幾度,可是氣勢卻沒隨著音調拔高上去,反而讓路過聽見他們對話的人以為是哪個男人在告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起來。
“那你為什么找我要簽名?”
喬槑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抬頭看向呈簌,覺得對方的行為有些古怪。
虎鯨也會對追星感興趣嗎?
喬槑眨了眨眼睛,她實在想象不出呈簌會喜歡這些事情,畢竟在她的眼里,呈簌可是威風凜凜的大虎鯨,只要不來吃她,她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很厲害啦。
呈簌這才意識到對方口中的“喜歡”,僅僅只是指的粉絲對偶像的“喜歡”,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煩躁自己的多心,但總之他有些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想回答說,是因為他的朋友都有喬槑的簽名,所以他才產生了這個念頭。
這會讓他覺得他把喬槑當成了和朋友競相攀比的物件,就像是一輛跑車、一棟豪宅,不過是一個供人玩笑的小玩意兒罷了。
這種感情一點都不真誠。
雖然他很不爽顧宴拿著簽名在他眼前顯擺,可是對方對喬槑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是真心實意的,而不是像他這樣,甚至都不“喜歡”喬槑。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呈簌喉嚨忽然艱澀起來。
“算了。”
等到他真情實感“喜歡”喬槑的時候,他才能毫無顧慮地找喬槑給自己簽名。
重金屬的音樂刺激著人們的耳膜,為了聽清彼此的聲音,酒吧里的人說話都是貼著臉在對方耳邊說,平白增添了幾分曖/昧。
似乎是覺得有點吵,喬槑踮起腳來,沖著呈簌的耳邊喊道:“呈簌。”
溫熱的吐息輕輕地拂過呈簌的耳廓,讓他微微地覺得有點癢。
“簽名的話,你不是已經有了嗎?”
說著,少女似乎是為了勾起他的回憶一般,抬起手來,將她那柔軟溫暖的手掌輕輕地、輕輕地貼在了呈簌的胸膛上。
一下下,蜻蜓點水一樣,在短暫接觸后又迅速地移開。
但是那溫熱的觸感卻隔著衣料,透過呈簌的皮膚,在他的身體里蔓延開來。
一朵小小的梅花爪印就這樣浮現在呈簌的腦海里。
這不就是最獨一無二的親筆簽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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