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喬槑坐下來仔細了解今天事情的經過后, 才發現牽扯進這件事的兩個人都是她所熟識的對象,一個就是現在被列為舉報嫌疑人的時晴,另一個就是整件事的引發人姜若溦。
在選手們之間流出舉報傳言的時候, 脾氣火爆的姜若溦就已經在宿舍里揚言, 別讓她發現是哪個小人在大家背后捅刀子。
她這人雖然脾氣不好, 但是一向最煩那些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況且她最近和喬槑的關系有所改善, 在得知哈哈在運送過程中跑走的事情后, 就更加感到不快, 覺得要不是有人舉報喬槑,哈哈也不會不知所蹤。
節目組也對選手們之間奇怪的氣氛有所察覺, 但是他們當然不可能透露是哪名選手向他們舉報的, 所以在姜若溦的暗中打聽下, 最終選手們才得知了一個消息:節目組收到舉報的信息來源于一張留言, 他們那天一早就在辦公桌上看見了那張紙信紙,根本就不清楚是誰留下來的。
事情到此好像就陷入到了僵局之中,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叫峰回路轉。
回到寢室中姜若溦正憤憤不平,林瑯實在看不下去, 就好心地在給節目組幫忙的時候拍下了那封舉報信發給了對方。
說來也巧, 雖然信上的筆跡明顯是刻意改變過的, 但是寫信的這張紙姜若溦卻在時晴的桌子上看見過類似的,她當即拿著照片一對比,發現果真就是一模一樣,于是這就跑來找時晴對質了。
除了喬槑她們隊伍的成員外,還有不少其他隊伍的選手跑來湊熱鬧,這件事越鬧越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真的是時晴嗎?她和喬槑關系那么好……”
“就是關系好才能知道那么多事吧, 我都不知道喬槑在宿舍養了寵物呢。”
“咦,太嚇人了吧?真看不出來時晴會是這樣的人,她平時不都很文靜的嗎?”
“就是不叫的狗咬人才狠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喬槑被這種人盯上也是慘啊。”
就在大家還議論紛紛的時候,忽然有一名女生開了口,也不知道她是有心還是無意,音調稍微提高了幾度,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力。
只聽她一驚一乍地說道:“不是吧?難道你們真的都不知道coco原先就發生這樣的事嗎?我記得當時被舉報的人就是林瑯,是誰舉報的今天都還沒扒出來呢。”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時晴,似乎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地喃喃道:“太可怕了,怎么會有這種人啊。”
這名選手一直都是林瑯的粉絲,所以當初coco內部發生的那件事她記得很清楚,也十分確定就是時晴搞的鬼,可憐他們林瑯還要因為是同期的緣故為時晴解釋,真是想想就是氣死人了,現在看見時晴又被推到風口浪尖,自然是樂得舊事重提,最好一錘子就把時晴捶死。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很快就人提到了當初coco發生的類似的事情。
在林瑯她們這一期練習生的畢業演出上,當時最被公司看好的時晴因為在公演上劃水而遭到翻車,在這件事引發爭議的同時就有人舉報了林瑯,稱她身為班長不負責任、故意打壓隊友。
雖然舉報中沒有提及時晴的名字,但是在這次公演上一向人氣拔尖的時晴卻被安排在了后排,所以就算時晴被人質疑劃水,她的粉絲在當時也極力反駁道:肯定是因為時晴遭受了不公正待遇,才會表現得大失水準。
因此舉報事件發生后,所有人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時晴,最后整件事以林瑯站出來道歉告終,但是至此時晴的形象大受影響,接連而來的劃水和舉報事件讓時晴成為了一個懶惰、小心眼、報復心強的心機女形象,而林瑯則是無辜背鍋還要替隊友解圍的人美心善小仙女,兩人高下立分。
無獨有偶,如今又在coco內發生了類似的情況,很難不讓人懷疑到時晴頭上。
通過這么多天的相處,喬槑很清楚地知道:時晴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至于誰才是躲在背后搗鬼的人,喬槑心里已經有數了。
姜若溦看著不說話的喬槑,有些著急地開口道:“你難道不相信我嗎?肯定就是時晴做的,當初她就這么做過。”
一直以來,姜若溦都對當初林瑯被舉報還要站出來道歉的事情感到不公平,順帶著給時晴也沒好臉色看,不明白公司為什么還要維護時晴這種人。
其余選手也不知道怎么從工作人員那里拿到了那張舉報的紙條,再和時晴的紙對比之后,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證據說實也實,說虛也虛,畢竟沒有人親眼看見是時晴去舉報的,就算是紙張相同也不能保證別的選手沒有一樣的紙,但總歸是讓人心里有了一個疙瘩。
林瑯看著眼前沉默的眾人,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姜若溦性格火爆、口無遮攔,而且還一直都對時晴心有成見,絕對是最合適把事情捅破的人選,不然換成一個心思細膩的選手,例如宋旖綺,對方就算發現了端倪也只會私下提醒喬槑注意,絕不會大庭廣眾鬧這么一出,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
而時晴,性格內斂,身上還背著這么黑鍋,她就是張口辯解也沒有人相信,最后不管這件事情怎么解決,喬槑都少不了焦頭爛額:要么,她不相信姜若溦的說辭,姜若溦一定會大感憤怒地感覺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再次和喬槑劃清界限:要么,她懷疑到時晴頭上,那她們這支隊伍保準要鬧心一陣,二公演出也要大受影響。
所以,無論怎么看也只有喬槑她們受影響的份,她只需要和從前一樣看笑話就行了。
她就不信那個呆頭呆腦的喬槑,能夠拿出證據指出她才是躲在背后的人。
“能把那張紙條給我看一下嗎?”
就在此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喬槑忽然開口了,她的臉色很平靜,一點都不像是牽扯進這么復雜事件中的當事人,讓人不由得心里嘀咕了一下。
喬槑怎么看起來這么平靜,一點都沒有被朋友背后捅刀子的憤怒呢?
在陰謀論了兩三秒之后,這個念頭就迅速地被打破,因為她們發現喬槑看向時晴的眼里滿滿都是信任。
她相信她的朋友。
在場的選手頓時覺得自己喉頭一梗,不知道為何有些說不上話來。
喬槑信任時晴,哪怕是現在她也想著去證明朋友的清白。
這么想著,選手們也有些不確定起來,畢竟當事人都深信時晴不會這么做,那她們又有什么理由去懷疑時晴呢?
她們看著喬槑,心里忽然升騰起一股焦灼的希望,希望喬槑真的能找出這件事的真相。
可是,她們現在唯一的證據就是那張舉報的紙條。
這張紙條已經被大家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可是除了與時晴房間里的紙張一模一樣外,她們根本就找不出任何其他的線索,喬槑就算再看一遍也是無濟于事。
這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喬槑輕輕地接過了那張紙條,放在鼻尖前淺淺地嗅了一下。
她的動作很輕、很快,甚至有些人還沒有意識到她在做些什么,喬槑就已經放下了手,抬眼看向大家地開口道:“我知道了。”
這么快?
剛才還在搖頭說喬槑是徒勞無功的選手立馬睜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喬槑竟然這么快就揪出了元兇,迅速皺起了眉頭,一群人面面相覷,教室里一時間只聽得見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林瑯的心跳也猛然停了一拍,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掐得她的手掌有些生疼。
不會的,喬槑肯定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她怎么可能找得出來是誰寫的舉報信?
就在林瑯極力地安慰自己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周圍眾人的視線都齊刷刷朝她投來,站在她身邊的選手像是退潮的海水一樣往后退了一步,一時間只有她站在原地,顯得格外惹眼。
抬頭,果然喬槑正看著她。
各種為自己辯解的話飛快在林瑯腦中一閃而過,她眼眶一紅,頃刻就要落下淚來,語氣哽咽之中摻雜著兩三分驚訝地開口:“呆呆!你是懷疑我嗎?”
林瑯的外貌在選手中不算拔尖,但是她自帶著一種柔弱的氣質,外加她平時說話都是慢聲細氣,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因此她這么稍稍展露些許委屈,立馬就有人心生不忍。
“怎么可能是林瑯啊!”
“對啊,林瑯姐人那么好,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喬槑,你不能因為和時晴關系好就隨便找人背鍋啊。”
“柑橘、黑莓、雪松。”
喬槑的嘴里毫無征兆地蹦出了這幾個詞,大家都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這個,然后就看見喬槑扭頭望向將紙條遞給她的那名選手,說:“這是不是你的香水。”
那名選手微微一怔,低頭嗅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這才意識到喬槑說的是她今天擦的香水的氣味。
“是、是的。”
女生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頗為驚訝地看著喬槑,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這么清楚地分辨出她香水的調性。
眾人頓時一陣啞然。
而喬槑卻并沒有停下她的腳步,抬腿向下一個接觸過紙條的人走去,她就像是行走在城堡花園之中的調香師一般,每次停下都能從容淡定地說出對方今天擦的香水的氣味,讓人訝異不已。
最終喬槑停在了林瑯的面前。
紙張還殘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與林瑯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
“橙花、茉莉、杏仁、香草。”
“林瑯,你不是沒有拿過這張紙條嗎?那為什么這張紙上會有你的氣味呢?”
喬槑抬頭地望向林瑯,語氣平靜之中摻雜著一絲疑惑,但是一字一句卻無疑都在宣判林瑯的死刑。
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從始至終林瑯都沒有去看一眼那張紙條,甚至連靠近都不曾靠近一步。
可是現在,那張舉報的紙條上卻沾上了她身上的氣味。
這能說明什么呢?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林瑯想要辯解不過是相同的香水味,憑什么就說是她做的。
可是她張了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林瑯清楚地知道,她一直以來都以自己不用和其余人相似的香水而感到沾沾自喜,因為她討厭和別人相同,這會讓她感到廉價,所以她用的這一瓶香水雖然不是獨一無二,但是她敢保證,在所有選手中不會再找出第二瓶相似的來。
而現在,正是過往她引以為豪這一點小優越,將她逼上了無法辯解的死路。
意識到這一點后,林瑯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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