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懷了三次掉了三次,這次還掉了一個成形的男嬰,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就算每日喝著藥,人還是一天天虛弱下去,氣若游絲,生無可戀。
董初月去看了她一次,回來后呆坐了半天,她心里是恨王婉的,仗著自己是表妹和殿下青梅竹馬,面上恭順,心里指不定怎么倨傲。她掉的第一個孩子也賴在她身上,是她們爭斗的源頭。
但是現在看她這樣生不如死的樣子,她也難免唇亡齒寒,晉王沒有子嗣,她的壓力猶在王婉之上,因為她是正妃。
若是再沒有小孩,她身體沒受傷害,心里的傷害也足夠她生不如死了。
董初月做了決定,她借著出城燒香的理由,路過自己的別莊休整,黃珠把一個蒙了眼睛的男人領進閨房。
陌生男人的手附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顫抖著想要逃跑,她后悔了,這一切太超過了,她承受不住。但是男人察覺她顫抖跪下,輕吻她的腳背,“小人雖死無悔,小姐不要擔心?!?br/>
董初月一閉眼,“不要做那些多余的,盡快完事。”
董初月好好穿著衣服回府,手卻不由自主放在衣襟處,感覺自己衣不蔽體,她讓人去請晉王來,就說她去請了卦,今日適宜房事。
新年大宴也不是什么舒服的場合,秦王干脆讓柳望舒做個雙月子,除夕只他帶著兩個兒子進宮,恒王笑著對昱帝說,“還是秦王好福氣,這一下有了兩個兒子,比其他人都強?!?br/>
這話說到昱帝心坎上,笑瞇瞇的說,“正好,勃王的孩子,還有秦王的老二朕都想好了名字,勃王的就叫梁晏,秦王家的就叫梁昴,也是破曉時刻跟他哥一個意思?!?br/>
勃王和秦王出來謝恩,秦王語帶抱怨的說,“這老二的名字兒臣本來想自己取的,那老三的名字,父皇可不能跟我搶,我這個當爹的,想給自己兒子取一個名字不算過分吧。”
“哼,你想讓朕再取,朕也不會取了,以后老三老四老五,都你自己取,看你取什么好名?!标诺勖飨訔墝嵖v容的說。
席上都樂融融的時候,晉王笑說,“父皇賜名是恩賜,二哥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這禹王家的老大還沒名字呢?”
突然被點名的禹王一愣,看看他又看看昱帝,“兒臣已經擬幾個名字,想著也從他們兄弟的單字,日字頭。”
昱帝點頭,“你自己看著辦?!?br/>
“父皇不是不給你的孩子起名,等你的嫡長子出生,朕也會給他取個名字?!逼鋵嵾@話也不用解釋,這王嗣中嫡庶不能亂,他要是給庶出這么大的體面,那嫡子出生后怎么相處?
“兒子知道,沒想過這事?!坝硗跣φf,”不過父皇也可以開始想名字了,兒子覺得王妃這胎定然是個兒子?!?br/>
許小仙聞言羞赧低下頭。
“是男是女都好,只要你們子嗣興旺,朕就高興?!瓣诺壅f,”朕盼了幾十年才得了一個閨女,你們年紀輕輕就有兒有女,比朕那會強多了。“
“陛下的福氣無人能及,能一連得四個兒子,還都生的這么英俊瀟灑,氣宇軒昂,人到中年還能得一雙嬌女幼子,臣弟是羨慕的緊啊。“
“你如今不也有了世子?!标诺郾徽f的通體舒泰,對弟弟寬慰說,“你也是人到中年才得的兒子,所以說早晚沒關系,有就行了?!?br/>
“是啊,是男是女無所謂,只要有,現在沒有以后也會有?!焙阃跣χ鴮Π餐跽f,“你們實在不必為此擔憂,心里郁悶時看看我,心里就有底了?!?br/>
安王笑說,“我反正不急,因為我心里是極喜歡女兒的,教養出好女兒,不比男兒差。”
“是這個道理?!?br/>
新年大宴坐在靠陛下近的都是宗親,大家樂呵呵的說著子嗣,晉王就有些掛臉,什么叫只要有,現在就只有他沒有,豈不是說他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恒王從前和他最親近,在父皇面前也常說他的好話,最近不但關系遠了,在這樣的場合還若有似無的嘲諷他。
晉王陰翳的看著恒王,恰巧和恒王對上眼神,恒王像是被他的眼光嚇了一跳,匆匆移開眼光。
昱帝和貴妃先離席,回昭陽殿的時候昱帝讓貴妃明天給恒王妃的賞賜再加一成,“恒王今日有口無心,戳了晉王的心窩子,晉王面露不忿,怕恒王心中多想?!?br/>
婁貴妃應好,笑說,“陛下坐在上首,下面什么事都瞞不住你,我坐在陛下身側,什么都看不到,活似個瞎子。“
“你一心都撲在孩子身上,哪還顧得了這些。“昱帝說,”晉王這性子啊,喜怒行于色,長這么大,倒像越活越過去了?!?br/>
“現在就他一個沒動靜,心里不得勁也是正常?!皧滟F妃說。”這是心結,唯有孩子能結,這越往后面,越糾結?!?br/>
“他沒有孩子是別人的錯嗎?還不是他自己不檢點不誠心惹下的禍事?!瓣诺壅f著有點來火,”大過年的,不說這些晦氣事,你拿陳皮茶來,朕喝著簌簌口。“
董初月后來又陸陸續續去燒了幾次香,燒一次隔一個半月,每次燒香必求得好卦回來同晉王同房。
禹王府生下嫡長子時,陛下賜名梁昱,熱鬧的洗三過后,董初月終于查出有孕。
晉王大喜,董初月卻說,“我看秦王府和勃王府都是三個月才傳出的消息,之后懷胎果然順順利利,咱們這次別這么早告訴別人,說不定能順利些?!?br/>
晉王點頭應好,想著為這個孩子祈福,能順利生產,他一邊讓李明做祈福道場,一邊讓烏云先暫停一切行動,等王妃生子后再說。
大內,一個身穿普通常服,不著披甲的男人對周奇匯報,“啟稟統領,你讓我盯著的那個人,最近突然沉寂下來,什么事都沒做?!?br/>
周奇摩挲著劍柄,“晉王妃近來查出有孕,晉王許是為了孩子想,暫時不做腌漬事,他不動,你也不動,依舊盯著,等著看他到底想干什么?!?br/>
周奇因著和林家那件事,對柳望舒曾經被擄一事就上心,雖然當時什么證據都沒了,但是柳望舒那么肯定是晉王動的手,周奇也是用了最笨的辦法,守株待兔,讓人盯著晉王府。
那次死的人最后都證明是外面進來的,這么大事晉王府不可能沒有自己人跟著,請來的殺手還能自己滅自己口?必定是有那么一個人在滅口后逃之夭夭,他當時可能離開了京城,但是他必定還會回到京城。
他的人在晉王府門口頓了足足四年,才等到一個生面孔,只遠遠跟了幾步就知道此人武功不俗,而且看面相像是南疆。
南疆武功不俗的人,用毒那是天生的本事。
周奇也去盯梢了一次,就確定他是主事擄走柳望舒的人,他又多派人去看著他,務必看住了,每天去了哪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匯報。
前幾個月還老實的在花樓里流連,后來就開始在京城亂竄,還在秦王府外盯梢了幾日,周奇立即明白,這是又要對秦王府下手,只是不知道是對秦王,還是對秦王妃。
周奇思索片刻后決定還是捉賊捉贓,準備盯著,等著他動手的時候再一起抓獲,向陛下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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