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后的字都被燒毀了,似恐怖的事與夜半有關。</br> “房間床底藏了一個人?”石焱皺眉,可他確信沒有,他極竅神性爆發后,屋內有什么能瞞住他的?</br> 可又有誰能在他極竅神性收斂,到出屋去見寧嵩這一段時間,出現并將床底的幾封信焚毀,只剩這最后半張。</br> 邪異規則是死物,是不可能動用邪異力量直接點燃,裝神弄鬼的。</br> 假人的話,時間太短了。</br> 推斷都陷入了悖論。</br> “石焱你找死,你是不是以為活著出邪異前,我不會對你如何?”寧嵩從背后一掌按在了石焱肩頭,身上,三星靈力匯聚,警告意味十足。</br> 若不是看在每一個人都是可能找到邪異之心的破解者,他現在就將石焱宰掉了。</br> “十萬三烙靈石!”石焱背對寧嵩,嘆息一聲。</br> 下一瞬,紫意覆蓋一切,歲凰源火裂空,遇物焚物,遇水焚水。</br> 只出現了不到十分之一息的時間,之后,石焱主動被邪異規則壓制。</br> 而身后、四周,陷入了大片火海。</br> 隨寧嵩來的手下已經消失,眾手下是邪異力量所化也好,是真人也罷,統統死亡消失。</br> 而寧嵩,已經直挺挺倒地,上身肩膀以外,被紫凰源火焚無,傷口焦黑不見血跡,可謂慘不忍睹。</br> 寧嵩躺在地上慘叫,身上滿是被焚毀的痕跡,頭發衣服統統沒有,就如高壓電擊打燃燒后的尸體,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還活著。</br> 在邪異規則壓制下,寧嵩堂堂一名戰紋一重境巔峰強者,被歲凰源火廢了,毫無反抗之力。</br> “為什么,為什么你能用實力,為什么你沒有被邪異規則壓制?為什么!”寧嵩身痛心痛,無法理解的向石焱嘶吼質問。</br> “戰紋境的生命力確實頑強,這都死不了。”石焱皺眉轉身。</br> 他在省靈石,為了一擊全殺滅口,所以用得歲凰源火,歲凰源火威力不足,只將寧嵩挨著他身體的手臂焚無,還有全身皮肉經絡焚毀,無法再移動。</br> 再讓他動用神性力量殺寧嵩,不值得。</br> 石焱環顧四方,也沒有趁手的東西,不想臟了自己手,不想聽寧嵩咒罵,便脫下兩腳的襪子塞到了寧嵩嘴中,然后拖著寧嵩進入屋子,找出一把廚刀,輕松抹了寧嵩脖子。</br> 寧嵩死亡。</br> 這廚刀是邪異力量所化,若是用肉身力量將寧嵩脖頸撕裂,寧嵩靈骨密集,靈宗血生生不息,死不了。</br> 不過用邪異力量所化的東西就好解決了,哪怕一塊板磚都能輕松殺掉。</br> 寧嵩死后,腰間的乾坤陣袋一松,再無力量束縛,已經在不斷破碎,在邪異內,空間破碎的速度比外界快數百倍。</br> 石焱不敢耽誤,眼看一息后就要崩毀,渣都不剩。</br> 他動用了極竅神性,緩緩撐開許,只浪費了三萬三烙靈石,便動用空間秘匣將乾坤陣袋內的所有東西收走。</br> 空間秘匣被邪異規則壓制前,玄念掃過,石焱心中有了數,不由重重握拳。</br> 靈石,海量的靈石。</br> 寧嵩不愧是東妖域寧族的少族長,隨身攜帶的靈石堪稱海量。</br> 三烙靈石不多,只有五千六百枚,乾坤陣袋內空間不大,這些都是用作零用,至于那幾張百萬級的三烙靈石靈票,石焱完全忽略,寧族專用,內部兌換。</br> 三烙靈石沒有,可寧嵩有四烙靈石啊。</br> 四烙靈石足足有一千二百四十一枚!換算成三烙靈石就是一千二百四十一萬!</br> 有這么多靈石,夠了!</br> 石焱心中換算,可支撐他在邪異中全部實力展開六十息!</br> 果然,要想生命有保障,還是得宰大戶。</br> 得手后,石焱快速離開,很快,這里就會有軍隊戒嚴。</br> 在邪異內除了要面對各種詭異外,還得遵守邪異所在的律法,想活著出去,可謂難如登天。</br> 這處邪異能將清古、明涼等數十府化成邪異,里面的人只要陷入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見恐怖、難度。</br> 除了他有底氣外,只怕別人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br>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確定邪異之心的核心范圍,哪怕能確定到千米范圍都夠了,他有個笨辦法,找不到邪異之心,那就在確定的范圍大開殺戒,六十息下,只要邪異之心在,就肯定能殺找出來。</br> 魚門府城太大了,最可疑的位置就是在剛出現的廣場上,尤其是那座獻祭所用的廟,魚神廟!</br> 可又有些想不通,戰紋級的邪異就這么簡單?就把邪異之心放在所有人都知曉的一個地方?</br> 還是反方向思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br> ……</br> “陶捕快,這是今日死亡的第一萬二千四百五十九起了。”一處民宅內,一名捕快在向帶隊的陶天羽匯報。</br> 陶天羽臉色難看至極,這還是統計到的,沒統計到的不計其數。</br> 在他身前三米處,有一具尸體。</br> 這尸體死狀很怪,兩腿消失,但肚子卻詭異的鼓起,就好像自己把自己吃了,撐死了?</br> 這人陶天羽見過,是鄔家的一名武骨境武修。</br> 他今日已經見了上百具這樣的尸體了,他也用刀刨開過一人肚子,確定就是自己將自己吃了。</br> 到底是誰?</br> 越拖的時間久,死的人越多,他也就越危險。</br> 好在他現在的身份有利,為魚門府城的總捕快,實力在極竅境,有一大堆手下保護暫時死不了,可全力調查真相,找到兇手。</br> 找到兇手,應該就能找到邪異之心。</br> 這兇手,毫無疑問是邪異構造出的鬼物或妖魔!得找寧嵩幫助,若對方是妖,他帶人去抓,如果對方是鬼物,就得靠寧嵩了。</br> 天無絕人之路,這應該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br> “陶兄,這人死得好慘啊。”石焱站在門口,一邊觀察地上尸體一邊感慨。</br> “別抓了,都說了我與你們總捕快認識。”石焱身后,有十幾名捕快抱著他的腰,他是生生拖著這些人進來的。</br> 這些捕快中,應有一半為真人,一半為邪異所造。</br> “好了,你們放開他吧。”陶天羽擺手,他見到石焱很驚訝,他接到任務將那吃人的瘋婆娘送給石焱,故意將囚籠弄斷就是測試,那頭豬也是他送的,走之前還在瘋婆娘身上留下了追蹤的手段,若是石焱死了,但凡死狀與眼前死尸相似,他就敢冒著得罪云祭祀從而導致被殺的風險抓人。</br> 那瘋婆娘與云祭祀有親,又吃人,他不得不懷疑是邪異之心。</br> 云祭祀在魚門府城,與府主平級,一旦猜錯,不等邪異劇情安排,他就先死了。</br> 可石焱居然沒死?石焱是怎么辦到的?</br> 石焱不死,這不是毀他計劃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