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州為一整塊地域,不建城,是一個個聚集地堆積相連一起,同時各高山大川被強人占據,占山為王。</br> 不管大小,每一個聚集地都有強者鎮壓,下面人想要在罪州生存,必須上交錢財買命,否則就是死,不上交錢財的話想逃離罪州都做不到。</br> 夜色下,石焱與萱兒騎馬疾馳,他的目的地為安欽山,至陽功法的消息就是在那里,這一世,必沒有人發現,只是那守門煞有些難搞,需好好策劃。</br> 分叉口,石焱停馬,萱兒不解跟停。</br> “公子?”</br> 石焱給萱兒丟過一份地圖道:“萱兒,上面有我畫好的地點時間,我放你一兩日假,你需嚴格按照上面時間地點做事,在此期間,可隨意出手強化自身。”</br> 萱兒美眸瞬亮,接過地圖掃視幾眼后,多了幾分凝重,重重點頭道:“萱兒定不負公子所托。”</br> “記住,千萬不要暴露自己,見過你的都要死。”石焱手掌橫拉脖頸,話畢,莞爾一笑,以萱兒的殺性這種事其實不用他吩咐。</br> 常年在罪州生活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萱兒殺多少都無所謂。</br> “萱兒明白。”萱兒將地圖收好,策馬離開,走的另一條路,青鬃馬全力奔騰,眨眼不見了蹤影。</br> 石焱與萱兒不同,走另一條道直去安欽山。</br> “前方騎馬的那位小兄弟,慢些走。”后方,有人高喊。</br> 石焱頭都沒回,青鬃馬的速度更快了許,在罪州,后方有人叫你總沒好事,無非就是求幫忙或者想劫殺你,不管哪種都是麻煩。</br> 時間寶貴,石焱盡可能的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無聊事上。</br> 除非……對方身上有寶。</br> 從這里到安欽山,走最快路線的話,分別要經過三林五嶺一大河,河上花費時間最多,說是河與海相比沒什么兩樣。</br> 陽寧客棧。</br> 石焱走后,一切恢復原樣,該吃飯吃飯,該干嘛干嘛,石焱完全從他們記憶中消除。</br> “大小姐,你就在客棧等我便好,原我以為此物尋常,進入罪州以我的實力能保大家平安,但現在……”客棧門口,杜良弼嘆息,若是將喻綺夢帶入罪州,她的下場不會好,尤其是喻綺夢很漂亮。</br> “可是……”喻綺夢在猶豫,她聽說過罪州的兇險,但杜良弼實力不弱,為天罡境小成,應可以保證她安全。</br> “就算此物不兇險,總鏢主也吩咐過,讓你在新崖城落腳,不允許你進入罪州。”杜良弼如實說明,若是喻綺夢非要進,他就沒辦法了。</br> “無妨,一起進吧。”就在這時,后方一道熟悉聲音幽幽響起,厚重有大底氣。</br> 聽著傳來的熟悉聲音,杜良弼錯愕扭頭,只見一肥頭大耳,足有二三百斤的胖子大步走來,令地面輕顫,所經過處行人無一不避讓。</br> “爹。”喻綺夢先是驚呆,隨后喜極而泣,撲在了肥頭大耳男子懷中,淚如雨下。</br> 她這一路太辛苦了,被欺負的太慘了。</br> “鏢師杜良弼參見總鏢主。”杜良弼俯身,將心中震驚壓下,此人正是運太鏢局總鏢主,喻茂實。</br> 總鏢主怎么來了?</br> 一時間,杜良弼心中風起云涌,難不成總鏢主一直都知曉箱中之物的貴重?既然如此,為什么將自己寶貝女兒派出歷練?</br> “綺夢?這是怎么了?怎么見到爹如此哭?是有人欺負你了么?”喻茂實臉拉了下來,掃向俯身的杜良弼。</br> 杜良弼只覺得后背一涼,冷汗頓出,將出府城后一路經歷原封不動的講出。</br> “給我女兒下毒?控制生死?”喻茂實不怒反笑,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子,他特別想見一下對方。</br> 喻茂實追問道:“只知曉對方侍女叫萱兒么?沒有全名?”</br> “對,很確定。”杜良弼重重點頭,同時心中松了口氣,有喻茂實在,他身上毒素終能解除了。</br> “好了綺夢,爹會為你做主的,我們先進客棧,爹幫你解毒。”喻茂實沒將石焱的毒放在眼中,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毒沒見過,只要不是迅速致命的毒藥,他都有辦法解掉。</br> 翌日,藍沽河岸,荷花布滿河面。</br> 荷花無數,藍沽河碧波蕩漾,有種靜謐之美,與河上的靜謐不同,岸上尸體殘骸密布,刀光劍影,有近百人在廝殺。</br> 靠近河水后退的一方為鏢局人,離得遠的為黑布蒙臉遮身的兇人,訓練有素,實力高強,鏢局的人不敵,兩三人才能換殺蒙臉人一人。</br> 動手的最差都是地罡境,領頭者為三名天罡境,最后方還有一名蒙臉人持刀靜立。</br> 最后面有兩人,一名天罡境中年人護持著一青年,厲聲低喝:“少鏢主,接應的人馬上就到,我們若是擋不住,您直接下河逃,這些鏢物都不要了,讓他們血虹谷自己想辦法。”</br> 丘子耀咬牙道:“宏伯,這是我們天泉鏢局成立以來,接的最強一鏢,萬不能有損失啊,死戰不退。”</br> 說話間,岳子耀瞧視一側,那里有兩個鏢箱,上面有奇怪符文封存。</br> “唉,罷了。”宏伯嘆息,沒有再理岳子耀,沖出去擋住對方一名天罡境,另外兩名天罡境武修不斷砍殺鏢局護衛,其中有不少忠誠度不高的護衛,跳入藍沽河逃掉。</br> 對方還有一人沒有出手,很有可能為極竅境武修,一旦出手天泉鏢局必廢。</br> 在兩方廝殺時,沒有人注意到,站在最后方的蒙面人眼神陰桀,牢牢盯視岳子耀身旁的一名普通護衛。</br> “嗚……”</br> 正在這時,河面上由遠及近出現一道長號聲,長號不熄,越來越高。</br> 一小型戰船出現,掛著風帆,風帆鼓起,全力開動。</br> 后面似有靈修在施展靈術,形成風力加速戰船。</br> 船頭掛著一旗幟,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血虹谷。</br> “血虹谷的人來了,逃。”最后方的蒙面人爆喝一聲,轉身速逃,其它黑衣人跟著離開。</br> 剩下的鏢局眾人松了口氣,癱軟坐地。</br> “少主,我們逃過此劫了。”宏伯也松了口氣,只是感覺略怪異,是不是有些太輕松了呢?對方最強的那名蒙面人為什么不出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