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寧的家庭非常特殊,原生家庭給她造成的傷害又無比巨大。
所有跟她家里有關的事,我總是不敢大大方方的說,害怕不一小心觸碰到她脆弱的小心靈,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竟然是莫一寧主動提起的。
她說著從小的經歷,說起不看家暴去世的母親,說著監獄里面的父親,說著我們前往華陰縣看望的姑姑,以及跟姑姑徹底決裂的事情。
她坐在沙發上捧著一碗熱水,說的平淡安靜,似乎在非常理智的回味著自己的過去,并且跟自己悲傷的過去做一個正式的告別。
然而,在沙發上的母親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眼睛哭得通紅,用了半盒紙巾,最終實在忍不了,直接抱著莫一寧嚎啕大哭。
當天晚上,我便收到了我媽非常鄭重的談話。
王叔站在我媽!的身后,狐假虎威。
“兒子,我現在才徹底的了解了小寧的家庭,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
我一愣,緊接著勸道:“媽,攤上那個樣子的家庭又不是一寧能夠選擇的,她從小!受苦長大,三觀正直,人品善良,能力還有優秀,雖然有點缺愛,但不是什么大毛病,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您不能因為這件事歧視人家。”
我媽剛想張嘴,隨即瞇著眼睛道:“誰歧視小寧了!?”
“那您找我談話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嚴肅認真的告訴你,你既然選擇了和小寧在一起,那以后絕對不能出現出!軌和拋棄她的行為。
這孩子,這輩子已經夠辛苦的了,小小年紀出來社會上打拼,努力生活,好不容易遇到你,這么全心全意的愛你,要是被拋棄實在是太慘了!
所以,你絕對不能做出下三濫的事情!”
“哦。”
原來你如此鄭重的找我談話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你會因為莫一寧的原生家庭不好,對她產生什么芥蒂。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自嘲的笑著,上前想要擁抱一下我媽,不愧是我媽!
就是因為有我媽這么偉大的母親,才能夠教導出人品如此優秀的我!
不像某個在孤兒院長大的人,真從小沒媽教!
我屁!股抬起,手剛剛伸過去,就被我媽給打斷,“不準嬉皮笑臉的,媽再給你談正事!”
“我知道。”
我認真的承諾道:“我會好好的對待莫一寧,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你最好記住現在的話!你要是敢做出什么下三濫的事情,我,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
也,也不用這么狠吧!
我才是您的親兒子,要是出點什么事,您應該向著我的!
王叔在后面嘿嘿笑道:“現在,小寧才是親生的,你屬于外人。”
“……”
我媽對于莫一寧的喜歡,因為心疼其家庭背景,寵愛成都再上一層樓。
以前因為兒媳婦受到重視,現在幾乎是親女兒了。
而莫一寧這段日子閑賦在我家過年,跟去年客客氣氣乖巧可愛的模樣完全不同,已經開始拿這里當自己的家,吃喝不愁,大大咧咧的一覺睡到大中午。
雖然我媽對于睡到正午才起床的習慣很不滿意,卻也不好意思插手我們年輕人的事,只能當做沒看見,隨我們去。
所有的春節都是千篇一律的。
今年市政府下達了保護環境,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法條,違者罰款兩千刑拘七天,整個春節期間都安安靜靜的,以前鞭炮爆炸的火藥焦糊味再也沒有了。
本來年味就少,煙花爆竹一再禁止,冷清的幾乎不像是過年。
我們偶爾聽到幾聲鞭炮響,還沒等出門觀看,就聽到了警笛聲呼嘯而過。
沒有了煙花爆竹,又刮了好幾天的冬風,風大到像莫一寧這樣的體型出門都站不穩。
雪上加霜,連廟會和年會都冷清了不少。
相比較去年,今年的春節過得一點都不熱鬧。
一連七天,我都躲在家里吃餃子看手機,我媽和王叔開著電視,看著一些降職的綜藝節目,倒是融洽。
春節結束以后,照樣是走親戚串門。
二姑拎著全家來我們家做客,相比去年的花枝招展和趾高氣昂,今年低調的簡直都沒有認出是自家的二姑。
身上穿的衣服跟平時沒有什么區別,笑容收斂,眼睛都蒼老了幾分。
她進我們家門都小心翼翼的,似乎害怕惹我們不高興。
人就是賤。
我看到這樣低聲下氣的二姑,竟然趕到莫名的心疼。
過年期間,盧東并沒有回來,他給家里打了一筆錢,又留出來一半,獨自前往亞丁稻城看兒子去了。
他臨走之前特意來向我保證,只是看看兒子,順便把撫養費給白瑪,絕對不會騷擾他們一家人現在的生活,看看就回來。
我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只是讓他注意分寸。
接下來便是各種七大姑八大爺的親戚串門,我爸和我媽!的兄弟姐妹有點多,需要走的親戚也多,而且現在還多了一個王叔。
我本來想帶著莫一寧一起去,留下家里怪寂寞的。
我媽卻強烈反對,說現在沒有領證沒有舉辦婚禮,要是帶著一起走親戚的話,會被人家笑話的,一定要該有的儀式全都完成之后,才算是一家人。
緊接著,又問我,什么時候舉行儀式?
莫一寧沒有說話,一臉嬌羞的看向我。
我神情一懵,第一次覺得這種事近的幾乎都能伸手碰到,甚至下意識的想說下個月就辦,一個婚禮儀式而已,這還不簡單?!
可惜,這話到底沒說出口。
我習慣了,畢竟我的缺點就是優柔寡斷。
眨眼間,大年初六,各個店鋪開始開門營業。
又有不少的朋友發小騰出空閑來,相約著一起見面聊天。
莫一寧突然想起來,問道:“我記得去年有個特別漂亮的女班長,組合你們一起同學聚會,今天還會舉行嗎?”
“你是說,薛玳?”
“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我想起薛玳的情況,以及臨走時候在高速公明路口的請求。
在鄭市太忙,一晃,徹底的把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