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可去抓他的手,賀泓勛才發現她手心全是汗。
沒想到她會緊張到這種程度,賀泓勛不確定是不是哪里安排得不好嚇著她了:“是不是我給你壓力了?要是你真沒準備好緩一步見他們也沒什么,我可以等。”
回握住他的手,牧可不自信地說:“我是怕自己太笨給你丟臉。”
賀泓勛輕笑,鼓勵般略微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柔聲說:“別胡思亂想。媽在家等著你呢,嗯?”
將他的鼓勵和體貼化為了勇氣和力量,牧可被賀泓勛牽著手,走進了賀家。
在賀雅言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賀家客廳里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他喜出望外地看向門邊,等著孩子們上前“請安”。
看到那張和賀泓勛神似的臉,牧可沒等他介紹,便禮貌地說:“叔叔過年好!”
“叔叔?”賀雅言提著大包小包給“叔叔”鞠了一躬,怪聲怪調地說:“‘爸爸’,我回來了。”
老人哈哈大笑,他起身賞了賀雅言一巴掌,走到牧可面前,以溫和的目光打量著俏麗的小丫頭,對賀泓勛說:“小姑娘很討人喜歡啊,不錯不錯。”
牧可開口的時候賀泓勛就被梗了一下,他嘆著氣拍了下她的腦袋瓜兒,有著小小的責備之意。牧可窘窘地不知道哪里做錯了,撓著臉蛋看著他,又聽老人說:“小可可啊,雖然爺爺我老當益壯,但叫叔叔可就亂套了哦。”
賀泓勛無奈地笑:“還不叫人?”
牧可就差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她紅著臉低低地說:“爺爺好!”
事后賀雅言悄悄問她是不是為了逗爺爺開心故意叫錯,牧可窘得不行。她真的以為那是賀爸爸,因為賀老爺子實在不像八十高齡的人。似乎對牧可的迷糊習以為常了,賀泓勛對她認錯人的事情倒沒表示多大的驚詫,只是沒人的時候狠狠親了她一口,微微嗔道:“你可真給我長臉。”
牧可無地自容地躲在他懷里撒嬌:“誰讓爺爺年輕嘛,這事不賴我。人家還差點管叔叔叫哥哥呢。”氣得賀泓勛又在她的小嘴上咬了兩口。
賀爸爸是個寡言的人,見到乖巧的牧可,他只是吩咐女兒:“去給牧可倒杯熱水,暖暖手。”便坐在父親身邊一言不發了。不過,臉上和靄可親的笑容證明他對未來兒媳婦兒是很滿意的。
賀媽媽年過五十,是那種溫婉而有修養的婦女。她的眼角爬滿了皺紋,慈祥的目光里蘊涵著平靜和幸福。聽到孩子們進門的聲音,系著圍裙的她從廚房里出來,熱絡地拉著牧可的手,柔聲說:“是可可吧,坐車累不累?別拘束,就當這是自己家。”
從懂事時起就沒感受過溫馨家庭氛圍的牧可被感動了,尤其是晚上當她和賀泓勛一起給爺爺磕頭時,賀老爺子摸著她的腦袋說:“小可可,以后凡事都有爺爺給你撐腰,要是泓勛這小子欺負你,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隨后賀媽媽滿臉慈愛地對她說,“可可啊,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阿姨就是你媽媽”時,她終于知道賀泓勛已經提前把她的經歷告訴了他們。感動于賀家人對她的疼愛,牧可撲進那個仿佛媽媽一般的懷抱里潸然淚下。
人活一世,有該享的福,也有該受的苦。牧可相信,那些屬于她該受的苦在遇到賀泓勛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從現在開始,她要快樂地享受他帶給她的那份,該享的福。
拜見了賀泓勛的父母家人,牧可和他的婚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用賀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希望牧可遷就下賀泓勛老大不小的年紀,讓他的“老光棍”生涯終結在她手里。
盡管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牧可還是被陣容強大的“求婚”嚇到了,尤其是連八十高齡的爺爺都出馬為賀泓勛說話,心軟的她是怎么都不可能拒絕的,更何況情感的天平老早就向某人傾斜,又怎么舍得說不呢。可畢竟是女孩子,要當著一大家子的面點頭應允婚事,確實讓人難以啟口。羞赧地緊抿著唇,牧可求助般望向賀泓勛,希望他能挺身而出為自己解圍,誰知道泰然處之的他只是望著她笑,上演沉默是金的戲碼。
牧可的臉頰泛著可愛的紅暈,讓她整個人顯得愈發嬌俏,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她輕輕點了點頭,然后躲到賀泓勛身后,將小臉藏了起來。
仿佛一切就此塵埃落定,賀泓勛唇邊的笑意快速蔓延至眼眸深處,他旁若無人地將女孩兒摟進懷里,擁緊。
對于牧可的態度賀老爺子是相當滿意的,在賀泓勛的假期結束時他交代孫子:“工作不能掉以輕心,結婚的事更要加緊步伐,爭取年底讓我抱上重孫。”
少言的賀爸爸也語重心長地囑咐:“我們賀家雖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但禮節一樣都不能少,結婚的事要與她爸爸和舅舅多商量。”
賀媽媽叮囑完女兒和牧可,又轉頭對兒子說:“泓勛啊,可可年紀小,你平時多讓讓她,千萬不能欺負她。你那倔脾氣,一橫起來六親不認的。”
“媽,您再說下去我可不保準牧可會不會反悔,到時候到嘴的兒老婆被您嚇跑了我真急眼。”賀泓勛打斷母親,斂了笑說,“都放心吧,我有分寸。”別看他在外面橫,時不時還和領導犯下渾,但在長輩面前其實是很恭敬的,對于他們的交代,他都如同接到命令般從不違抗。上車后賀泓勛深怕父母忘記一般,再次強調:“我回部隊就遞結婚報告,證我們在A城領,婚禮盡量簡單,別把喜事整得變質了。”
明白孫子的意思,賀老爺子大手一揮地保證:“這邊你就不用操心了,爺爺給你張羅,我們賀家是娶孫媳婦,不是擺譜,不過也不能委屈了小可可。”
賀家人向來奉行低調,現在又有了老爺子的保證,賀泓勛放心了,他笑望了牧可一眼,和家人道別后領著小女友和妹妹回A城了。
結婚素來被人們視為大事,要不洞房花燭怎么能夠躋身人生三大幸事之一呢。哪怕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單單是靠一紙婚書維系的,但那古老傳統的儀式卻總是不能免俗地被人類所期盼。尤其到了賀泓勛這個年紀,對婚姻,對家的渴望就更加迫切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年后五三二團接到上級命令要搞集訓,身為副團長的賀泓勛義不容辭地打了頭陣,領兵出發趕赴訓練基地。等三批集訓結束他終于閑下來的時候,已經進入五月了。
得知賀泓勛要過來看她,牧可高興得像個孩子。由于周五下午剛好沒課,她下班后直接回宿舍等賀泓勛。他點兒踩得特別準,她才把飯菜擺上桌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打開門的瞬間,賀泓勛聞到菜香,緊接著,系著圍裙的小女人撲進他懷里。
此情此景,家的氣息極其濃烈。伸出雙臂將牧可抱住,賀泓勛以醇厚磁性的嗓音說:“真希望以后每天回到家都看見你揮著油油的小爪子摟著我的脖子撒嬌。”
懂得珍惜他的溫柔,牧可仰起小臉輕聲說:“那你要保證天天回家吃飯,否則我就絕食抗議。”
親昵地以鼻尖蹭蹭她的,賀泓勛略顯為難地說:“天天我不敢保證。不過我答應你,我會盡量去做,行嗎?”
這個男人啊,實在得讓人忍不住想疼他。牧可懂事地點頭,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飯后,兩人相擁著睡了個午覺。下午,賀泓勛約好赫義城和賀雅言晚上一起吃飯,然后領著牧可去周大福。
停好車賀泓勛才說明此行的目的:“趁今天有時間把結婚戒指給你買了,現在不都時興鉆的嘛,咱買顆大的。不過給女人買東西我是外行,你自己選,我只管給錢。”
要是不了解他的性格,牧可肯定會因為他云淡風輕的語氣而生氣。要知道這可是結婚戒指,即便不定做不刻字什么的,也不該是一副不關他事兒的樣子吧。牧可站在原地不動,故意說:“怎么變成了給我買一顆啊,難道是我和別人結婚你送的禮物?還是嫁妝?”
賀泓勛輕責:“不許胡說!”摸摸她的臉蛋,他解釋,“軍人不能戴戒指,買的話也是擺設,根本沒用。”把手伸到牧可面前,“你仔細看看,我這手是戴戒指的嗎?”
那是一雙真正的男人的手,手掌寬大,手背有青筋,掌心有趼子。牧可輕輕握住,堅持說:“我不管,就算是擺設結婚那天也要戴一次,要不我覺得別扭,不要嫁。”
看著這樣固執耍賴的牧可,賀泓勛心軟得不行,他順著她的意說:“行,讓你讓你,買還不行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妥協又何妨?反正不買也不是為了省錢,何必惹心肝寶貝生氣呢。
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牧可與身穿常服的他并肩走進了珠寶店。
促成生意是一方面,賀泓勛的英俊占了很大分量,營業員小姐非常熱情,耐心地給推薦著各種款式,見牧可試戴后終于對其中一枚有了興趣,忙對賀泓勛說:“先生,你也來試試。”
賀泓勛正在接電話,他回身看了一眼,揮了下手說:“我的隨便,你把我媳婦兒喜歡的試合適了,開張票給我就行。”
許是沒遇上過這樣的客人,營業員小姐怔了下,就連店里別的客人都奇怪地看過來。
他的“粗獷”牧可早就見識了,自動屏蔽了周圍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她淡定地對營業員小姐說:“他們軍人規定不能戴戒指的,買的話也就象征性戴下,我來選吧。”對于賀泓勛選飾物的眼光牧可是絕對不抱希望的,未免雷到自己嚇壞別人,她打算一手包辦了。
營業員小姐回過神來,臉上露出職業式的微笑,邊取出幾款男戒給牧可挑選,邊嘴甜地說:“是啊,平時不能戴結婚時也是要戴的,結婚戒指一定要買一對才吉利。”
“明白,好事成雙。”賀泓勛接完電話走過來,拉過牧可的手看了看,皺著眉說,“這顆太小了,我再窮也不能虧待了媳婦兒,怎么也得買顆實在的、耀眼點兒的啊。”
營業員小姐被逗笑了,她對牧可說:“先生對你可真好。”
“應該的。不對自己媳婦兒好對誰好?等別人替我對她好的時候,她就不屬于我了。”賀泓勛笑著說,“給她換顆大的。”低頭看著柜臺,他開始指揮營業員小姐幫牧可搜尋大戒指。
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忙碌的身影,牧可說:“還是我自己選吧。”
離開鉆戒柜臺,牧可到鉑金區選了一對款式簡約的鉑金戒指,把大小給賀泓勛試合適后,在營業員小姐詫異的目光中堅持讓她開票。
發現牧可那枚是沒有鉆的素戒,賀泓勛不同意了:“這是給我省錢呢?怎么買這個?要是沒有喜歡的我們換一家再選。”
牧可相信再貴他也舍得給她買,于是將他:“我就喜歡這個,你不給買算了。”
賀泓勛本就不是虛榮的人,他之前只是實在地想不能委屈了牧可,要給她買枚像樣的戒指,可看她此刻堅定的眼神,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拍拍牧可的肩膀,柔聲說:“行,就這個。”把小票從營業員手里拿了過來,他起身去付賬。
婚姻能否長久,并不取決于戒指是不是鉆的,而是戴的兩個人的心是否相通。在明白了這點后,無論是牧可,還是賀泓勛,都不會去計較結婚戒指是枚素戒!
晚飯訂在一家環境優雅的酒店,進包間前賀雅言兇巴巴提醒赫義城:“別忘了答應我的事,不許和我哥嗆,要和諧。”
相比老哥他這個男朋友似乎很沒地位,赫義城手臂一收把賀雅言摟進懷里,無賴地說:“他買單的話我沒意見。”
小氣巴啦的男人。賀雅言掙了兩下沒掙脫,她憤憤地說:“赫義城,你挑刺的話我和你沒完!”
赫義城痞子一樣地笑,他說:“沒完沒了最好。”
這時,包間的門被人從內打開,探出兩個小腦袋,一個自然是牧可,她調皮地問:“小舅舅,需要我們先回避一下嗎?”另一個則是位意外之客,傳說中的賀泓勛的堂妹賀熹,她眨著無辜黑亮的大眼睛調侃道:“準姐夫不錯嘛,我們家的男人,果然都很雄性!”
抬眼望向略顯尷尬的赫義城,坐著喝茶的賀泓勛笑得漫不經心,仿佛在說:“你也有今天!”
晚飯的氣氛還是相當不錯的,兩個男人十分默契地各自照顧著自家女友,又時不時給外甥女、妹妹、以及小堂妹夾菜,場面和諧之至。席間,三個女孩兒去洗手間,賀泓勛針對結婚事宜征求赫義城意見。
升級為賀雅言男朋友的參謀長同志沒有擺長輩的架子,盡管心里多少有些不滿賀泓勛的快節奏,但覬覦人家妹子的他只能忍痛割外甥女了,他神情凝重地說:“只要你對可可好,只要她覺得幸福快樂,我沒意見。”
意料中的結果,可賀泓勛卻非常感激赫義城。想到他對牧可十幾年如一日的疼愛呵護,他很真誠地說:“謝謝!”
赫義城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他的謝意。思索了下,他說:“我們現在誰說話都沒你有分量,你和可可提一下,婚禮她爸爸總是要參加的,不能記恨一輩子,他……”頓了下,似乎在斟酌措辭,赫義城一字一頓地說,“他老了。”
簡單的三個字,聽在賀泓勛耳里有難以名狀的滄桑。他清楚,即便有那樣的嫌隙,女兒的婚禮牧凱銘也是非常渴望參加的,畢竟血濃于水的親情昭示了他們之間斬不斷的父女之情。賀泓勛無從拒絕,略微思考,他說:“我試試。”
對于這件事,賀泓勛是很為難的。太清楚牧可心結的他確實沒把握能夠說服她,最關鍵的是他不想惹牧可傷心,希望她做個快快樂樂的小新娘。然而,他又不希望她為此留下終身的遺憾。于是,賀泓勛在當晚把賀熹送回家后直接將牧可領回了部隊,打算快刀斬亂麻。
簡明扼要地說明結婚的安排后,賀泓勛問她:“這樣安排可以嗎?要是你沒意見我們就先領證,婚禮隨后在家里辦。”見她乖順地點頭,他趁熱打鐵,“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
牧可把結婚戒指收進小盒里,孩子氣地說,“你怎么那么多想法啊,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不會背著我偷偷結過一次吧?”見他抬手作勢拍她,她裝作害怕地做出防御姿勢,雙手抱頭在墻角蹲下。
被她的淘氣惹笑,賀泓勛將她拉起來抱坐在腿上,他臨時改變策略,拐彎抹角地問:“有沒有落下什么人沒請?一輩子就這么一回可得準備好。”
把他的問話信以為真的牧可細想了下:“不是說好不興師動眾,只請親戚朋友們吃頓飯嗎?”抬眸時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牧可恍然明白了什么,“你想說什么?”
心思被識破,賀泓勛只好直說:“我是想我們的婚禮岳母不在場,請你爸爸……”“出席”兩個字還未出口,牧可的臉色已經變了。
盯著她倔犟的臉,那抹受傷的眼神令賀泓勛心疼,他站起身去拉她的手:“只是請他出席,全了你們的父女之情,不是要求你怎么樣。”
牧可甩開他的手,言語頓時變得犀利:“父女之情是靠全的嗎?是做給別人看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想借此循序漸進,一步步讓我妥脅是嗎?賀泓勛,我以為你是真的懂我!為什么逼我?”話語間,負氣的她把裝著結婚戒指的小盒扔了出去。
賀泓勛微沉了臉,顧不得撿戒指,冷著臉教育她:“不要那么激動,冷靜點行不行?我不是在下命令,而是在和你交換意見!”
“交換意見?我看你明明是先和小舅舅交換了意見吧?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兵,別給我上政治課,更別拿你的規矩要求我。”話音未落,牧可已抓起包往門口走。
這大半夜黑燈瞎火的怎么可能讓她走!賀泓勛一大步邁過去扣住了她手腕,將人扯回屋里。
走不掉的牧可負氣將背包狠狠砸在他身上,斥責道:“你這是綁架!”
脾氣被牧可的爆發挑起來,賀泓勛也來勁兒了:“就綁架你了怎么地吧!”
牧可特窩火:“怎么地?犯法!別以為是軍籍就了不起,照樣有人能制你!”
脾氣大無所謂,關健是能控制住。嗅到濃重的火藥味,賀泓勛勒令自己冷靜,望著怒目以對的牧可,他妥協:“我不想吵架,坐下來好好說行嗎?”
“不行,今天這架是一定要吵的!”倔脾氣發作了,牧可頂得理直氣壯。
不記得是誰說過“女人不講理時是撒嬌不是撒野,不要和她對著干”,賀泓勛壓住火氣,緩和了語氣:“哪有逼人吵架的理兒?乖乖的,不許鬧。”
“誰鬧了?賀泓勛我告訴你,別以為要結婚了你的身份就上去了,待遇也提高了,可以為所欲為要求我這管著我那!”越說越氣憤,牧可有些口不擇言,“還結什么婚啊,不要你了!”
乖的時候比順毛的貓咪還聽話,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住!賀泓勛算是領教牧可的實力了,火氣騰地燒到腦門子,他徹底火了:“我看幾天不收拾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要?由不得你!”
“你還要強買強賣啊?”似乎不滿意于自己的氣場,為了彌補身高差異,牧可跳到矮凳上朝他嚷嚷,“你以為你是高倉健啊?我難道非你不行嗎?不要你了,我要分手!”
本就不多的耐心被她的“怒發沖冠”消磨殆盡,賀泓勛在原地轉了個圈平息了下火氣:“要和我劃清界限拉開距離是嗎?告訴你,不批準!”不等她回嘴,他沉聲“警告”她,“分手的念頭給我嚼著咽回去,要是再有這想法,我給你開個單間扔禁閉室去。不信?你試試?”
被他的霸道激怒,失去理智的牧可抓起他的枕頭使勁砸自己的腦袋,然后叉著腰吼道:“我是你的兵啊,你給我下命令?我就要分手!分手!分手!”耍賴的樣子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意識到談話內容完全偏離了中心思想,深邃的眸子流露出無奈與寵愛,賀泓勛抬手耙了耙短短的頭發,兩大步邁過去,不由分說將她攔腰抱起:“別鬧了啊,適可而止!”不理會她的拳打腳踢,他以磁性十足的音質宣布,“我結婚報告都打好了,明天就遞!”
這個厚臉皮的家伙!牧可抓狂了,以最慘烈的方式試圖掙脫他的鉗制,同時荼毒他的耳朵:“誰要和你結婚?你去娶豬吧。”聲音大到震得他快聾了。
看著她面紅耳赤的憨態,賀泓勛被氣得笑了,手臂用力一擎,將不安分的她像扛沙袋般扛到肩上,嘴里戲謔道:“我這人特死心眼,非你不娶!”心里卻在后悔怎么沒早早真槍實彈地把人拿下,也省得隨時隨地被威脅。
被“扔”到床上的牧可揮起粉拳打他,嘴里不停罵:“壞蛋!壞蛋!壞蛋!”由于動作幅度過大,導致床頭柜上的臺燈和杯子無辜地被碰掉在地上,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
寧安磊聽到隔壁傳來的吵鬧聲,愛操心的他跑過來砸門,揚聲喊道:“賀泓勛,干什么呢?”
深怕她傷到自己,賀泓勛把牧可按在懷里,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條武裝帶,一面動作利落地將她揮舞的雙手纏住,一面對屋外的寧安磊喊道:“構建和諧社會!”
怕自己手勁過大弄疼她,賀泓勛不敢綁緊,牧可一使勁就掙開了,她喘著粗氣指責道:“賀泓勛,你欺負我。”
把她掙脫的小爪子單手握住,賀泓勛重復著纏綁的動作,沉著臉問:“還說不說不要我了?”
折騰得快虛脫的牧可看他居然采用如此幼稚的方法企圖制伏她,她撲哧一聲樂了,嗔道:“你討厭,干嗎綁我啊?讓人知道堂堂副團長居然對一個小女子動用武力,看你臉往哪兒擱!”
誰想拼得“刺刀見紅”“兩敗俱傷”?牧可稍有緩和,賀泓勛趕緊停了手上的動作。將武裝帶扔到地上,他無賴地抱住她吻上那張撅起的小嘴,在她唇齒間呢喃:“小鬼,你就是來收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