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飯廳中的情況則恰恰相反，老農是個滴酒不沾的主，客人都不喝，主人自然也不好喝，就陪著老農吃吃喝喝。下午都吃的晚，也不餓，很快就吃完，老農拉著無垢要再下一盤棋，無垢難得棋逢對手倒也興致很濃。</br>
司徒慕前往花廳時，一進門就看到司徒瑤趴在桌上，而方小蝶手托腮在發呆，那模樣忽然讓他回到了三年前，當時傷愈的方小蝶就喜歡這樣發呆，有時一發呆就是半天。</br>
司徒慕進花廳時，花婆婆立刻就感覺到了，她眼盲心不盲，司徒慕的靈魂力雖不如方小蝶強大，但極其純粹，而且花婆婆在其身上嗅到了龍氣。</br>
“花婆婆好興致，晚輩能有幸陪飲一杯否？”司徒慕滿面堆笑。</br>
花婆婆道：“喝酒自然不嫌人多的，坐下吧。”</br>
司徒慕就在方小蝶身邊坐了下來，見方小蝶臉頰泛紅，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已經喝了不少，而司徒瑤更是已經喝趴下了，當即道：“你們這兩丫頭就別丟人現眼了，喝得醉醺醺的成什么樣子。”</br>
方小蝶聽到司徒慕的聲音這才如夢初醒，抬起頭看司徒慕，腦海中又閃過零零碎碎的片段，皆是自己重傷時司徒慕照顧自己的場景。</br>
方小蝶靠近司徒慕，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雙手環住他的肩頭，嘴角含著微笑，眼睛慢慢闔起。</br>
若是清醒的方小蝶是絕不會這樣的，司徒慕震驚的看著她的舉動，但身體卻沒有動，或者是舍不得動，被她依靠著，整顆心都仿佛柔軟了下來。</br>
在這一瞬，司徒慕終是再也無法欺騙自己。</br>
他喜歡方小蝶，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方小蝶已經變成了他習慣的人，幾次生死相依更是讓他明白了方小蝶之于他有多重要。</br>
另一只手輕輕覆蓋在方小蝶的手背上，這就是他想要握在手心的人呵。方小蝶的鼻息平緩下來，靠著司徒慕她已經睡著。</br>
花婆婆了然道：“原來她是你的戀人。”</br>
司徒慕微笑道：“現在還不是，但以后肯定會是。”</br>
花婆婆道：“你這朋友很特別。”</br>
司徒慕道：“不錯，很特別。”</br>
“她究竟是誰？”花婆婆問。</br>
司徒慕道：“她是方小蝶啊。”</br>
花婆婆道：“我是說以前。”</br>
司徒慕搖搖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花婆婆道：“若是知道了，估計你會嚇一跳。”</br>
司徒慕偏頭看了眼已經熟睡的方小蝶，“不會，她就是她，就算想起一切也還是她。”</br>
花婆婆神情中忽然有一絲迷茫又有一絲可惜，司徒慕對方小蝶的感情讓她想起很久前的一個人，花婆婆舉起酒杯道：“不是要陪老身喝酒嗎？”</br>
司徒慕小心翼翼的讓方小蝶伏在自己腿上，熟睡的方小蝶乖巧順產如一只貓咪。</br>
司徒慕這才拿起酒壺給花婆婆倒酒，兩人碰杯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花婆婆道：“你叔叔在信中說自己是為了你才請我來，但我探你脈息不僅沒病還比很多和同齡玄門中人強了許多。”</br>
司徒慕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花婆婆是我叔叔的朋友？”</br>
花婆婆道：“老身沒有朋友，只是年輕時我大哥欠了你祖父司徒問天的人情，現在是來償還的。”</br>
這樣說來又是因為司徒問天才來的，司徒慕道：“有些事我自己也不清楚，還是等叔叔回來后再跟花婆婆說明吧。”</br>
司徒慕吩咐丫鬟將司徒瑤送回房，但對方小蝶，他卻沒舍得動，任由她伏在自己腿上睡得香甜。</br>
花婆婆倒也不再多問，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又喝掉了兩壇酒，花婆婆這才道：“好了，酒雖然好，但也不可過量，就喝到這吧。”</br>
司徒慕當即放下酒杯，“晚輩讓人帶婆婆去客房。”</br>
花婆婆點點頭，司徒慕當即吩咐下人送花婆婆下去，花婆婆酒量著實驚人，喝了這么多腳步竟然一點不見虛浮，完全沒事人一樣跟著下人離開了。</br>
司徒慕待她離開后才看向方小蝶，將她扶起來時，方小蝶還不滿的咕噥一聲：“別碰我，我要睡覺。”說完又往司徒慕懷里縮。</br>
司徒慕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手下一用力，就將方小蝶打橫抱了起來。</br>
抱著方小蝶大步走向客房，方小蝶閉著眼，忽然輕輕叫了聲：“司徒慕。”</br>
司徒慕一怔，低頭看她，方小蝶猶在熟睡，剛才應該是夢囈，但她在夢中還喊著自己名字，這讓司徒慕覺得很開心，一顆心仿若能擰出水來。</br>
一路上遇到不少丫鬟小廝，他們一個個帶著好奇探究的意味看著兩人，司徒慕不在乎，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不打算藏著掖著。</br>
司徒慕將方小蝶送回她住的廂房，將她放在床上，又替她脫去外套蓋好被子，盯著她看了半晌，這才躡手躡腳的準備出門，忽然聽到方小蝶說：“水，我要喝水。”</br>
司徒慕聽了馬上去倒水，端著茶杯來到床邊，一手將方小蝶扶起來，方小蝶閉著眼睛就著他的手將一杯水喝完，這才滿足的嘆了口氣，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br>
司徒慕嘀咕道：“不能喝還裝豪邁。”又坐在床邊守了方小蝶一會，才起身離開。</br>
出門后已是月華滿瀉，司徒慕的傳音符忽然有了異動，司徒慕一看，是姜夕顏在找他。</br>
“夕顏，什么事？”司徒慕問。</br>
那邊穿著姜夕顏壓抑的聲音，“快，快來救我。”</br>
司徒慕一驚，道：“你在哪？”</br>
“我在姜家別館。”姜夕顏道。</br>
司徒慕當即運起縮地術，幾步就來到姜家別苑外，“夕顏，你住在哪？”</br>
“第二進院子，東邊的廂房。”</br>
司徒慕沒有從正門入，而是直接躍進了院中，一共三進三出的院子，司徒慕直奔第二進東廂房。</br>
東廂房里一點光都沒有，但司徒慕一進入四周瞬間亮起來了，數條長鞭數柄利劍全劈頭蓋臉的朝司徒慕招呼過來，司徒慕一驚，他知道姜夕顏絕不會害他，可傳音符明明在姜夕顏手中。</br>
現在這些人分明要置他于死地，司徒慕也動了殺心，浮屠劍紫光一閃，直接削段了數條長鞭，那幾柄利劍哪里扛得住浮屠劍，幾聲脆響，長劍直接斷成兩截。</br>
司徒慕的氣勢太過駭人，眾人紛紛后退，將司徒慕圍在中間，無人再敢上前。</br>
這時一男一女走了出來，正是姜月荷和于修凡。</br>
姜月荷斥道：“司徒慕，你這是什么意思？”</br>
司徒慕冷聲道：“夕顏呢？”</br>
姜月荷冷笑，“夕顏正在休息，你這樣擅闖進來，是否太目中無人了。”</br>
司徒慕道：“我是夕顏的未婚夫，來探望她有何不可，倒是你們，在院中擺下如此陣仗，究竟意欲為何？”</br>
姜月荷臉色鐵青，“我們自是為了保護夕顏。”</br>
司徒慕舉起浮屠劍，“說，夕顏現在在哪？”</br>
一時氣氛劍拔弩張，于修凡道：“司徒慕，夕顏的確在廂房內休息。”</br>
這時東廂房的燈亮了，門也隨之打開，姜夕顏盈盈站著，月華傾瀉在她身上，將她的肌膚照的格外白皙。</br>
司徒慕見了立刻收劍走了過去，姜夕顏對著其他人冷冷道：“姜家的規矩諸位都很清楚，今晚的事我就當大家一時受了蠱惑，各位自斷一臂吧，若再生事端格殺勿論。”</br>
十幾個姜家人你看我我我看你，方才那一戰眾人武器都折了，都深知不是司徒慕的對手，只是要自斷一臂，眾人都站在原地沒有動。</br>
司徒慕的身形忽然動了，對著其中一人直接手起劍落，那人一條左臂就已經落在地上，鮮血噴涌而出，那人慘叫一聲。</br>
其余人眼圈都紅了，尤其是姜月荷，姜月荷失聲大叫：“姜夕顏，司徒慕，你們是不是瘋了？”</br>
姜夕顏冷冷的盯著姜月荷，“瘋的是你，這些人有這樣的下場全都拜你所賜。”</br>
于修凡也道：“夕顏，你怎么會變成這樣？”</br>
面對于修凡，姜夕顏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姜月荷怨恨的盯著姜夕顏，姜夕顏則看著司徒慕。</br>
司徒慕道：“聽不到你們家主的話嗎？還是需要我代勞？”</br>
眾人眼中都滿是驚懼，司徒慕冷笑一聲，浮屠劍再次劈下，又是一條臂膀落地。</br>
姜月荷大叫：“我......我要告訴長老會，讓他們來審核你這個惡魔。”</br>
姜夕顏笑道：“好啊，順帶牽扯出某人狼子野心，毒害家主，意圖篡位。”</br>
姜月荷臉色大變，姜夕顏道：“若不是你的好夫君及時阻止，恐怕我現在我已經橫尸房內。”</br>
姜月荷不敢置信的看向于修凡，指著他的手指都在顫抖，“不是你讓我......”</br>
于修凡打斷她的話，囁嚅道：“月荷，都是我的錯。”</br>
姜月荷猛地一跺腳，轉身就走，于修凡忙追了上去，姜夕顏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這兩口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明著是生氣，其實是想溜，不過他們也高看她姜夕顏了，就算他們不走，她也不敢真的那他們怎么樣，她現在還惹不起她那個大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