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仁信道:“每個人都有弱點,也有價錢。”</br>
司徒慕心中一凜。</br>
司徒仁信道:“好了,你去跟你嬸嬸問個安吧,她這些日子一直念叨你們。”</br>
司徒慕應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叔叔,可有三弟的消息?”</br>
司徒仁信面沉如水,“那個孽障,知道我要找他,竟一絲蹤跡也不顯露。”</br>
司徒慕道:“三弟只是一時被蒙蔽。”</br>
司徒仁信冷哼,“一時被蒙蔽?他可不小了,主見比誰都多,我看他不是被蒙蔽,只是野心太大了。”說完有意無意的看了司徒慕一眼。</br>
知子莫若父,司徒逸的心思司徒仁信怎會不知,只是家主之位早就定了下來,司徒仁信只能裝作不知偶爾提點。</br>
司徒慕見自家叔叔眼里閃過一絲狠厲,知道若是捉回司徒逸,其下場必不會好過。或許司徒逸也正是知道會如此,才不敢顯露半點蹤跡。</br>
司徒仁信道:“若是你以后見了他,他若還是不肯回頭,千萬別對其手下留情,該殺就殺,你是未來家主,就當是清理門戶。”</br>
司徒慕沒做聲,司徒仁信揮揮手:“去吧。”</br>
司徒慕拱手退下,關門時,透過門縫看到司徒仁信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右手輕捏自己的山根處,雖然他外表剛硬,但明察暗訪多日也的確讓他很疲憊吧。</br>
他想起司徒仁信方才所說的話,每個人都有弱點,也有價錢,他的弱點他很清楚,但他值什么價錢,他不知道,若真有人看透了他要來買他,他又能不能毅然決然的拒絕呢。</br>
出了書房,便前去拜見楚瀟然,楚瀟然在司徒瑤的閨房,司徒瑤也睡了,楚瀟然就陪在一旁,那樣的脈脈溫情是司徒慕此生不可得的溫暖。</br>
知道司徒慕來了,楚瀟然直接走了出來,對司徒慕道:“瑤兒剛睡下,你怎么沒有休息?”</br>
司徒慕道:“侄兒剛醒,這才來正式拜見嬸嬸。”</br>
楚瀟然柔聲道:“一家人無須多禮,不過這次嬸嬸真的多謝你救回瑤兒。”</br>
司徒慕道:“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瑤兒是被我連累了。”</br>
楚瀟然道:“你可去見過你叔叔了?”</br>
司徒慕點點頭,“方才就去拜見了。”</br>
楚瀟然嘆了口氣道:“你叔叔這幾日也是殫精竭慮,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里卻比誰都擔心你們,尤其是你,在你叔叔心里,你比瑤兒和逸兒還要重要。”</br>
司徒慕相信楚瀟然說的,司徒慕道:“是侄兒無用。”</br>
楚瀟然柔聲道:“別人有心算計,我們防不勝防,不怪你。”</br>
司徒慕道:“那嬸嬸再去陪陪二妹吧。”</br>
楚瀟然點點頭,轉身返回房中。</br>
得知除了共工外其他人都沒醒,司徒慕就來到共工所住的廂房,共工在房里早就待得很憋悶,司徒慕正準備敲門,就與正打開門準備出去透透氣的共工直接碰了面。</br>
共工已經被要求換上了時興的袍子,遮住滿身肌肉的他顯得協調多了,共工一臉嫌棄的扯了扯身上的袍子道:“這衣服做工如此粗糙,比我那件差遠了。”</br>
司徒慕想到共工先前所穿的那件衣裳,那衣裳就是扔給乞丐乞丐都不要。</br>
共工看司徒慕的神情,頓時怒了,“你知道什么,那可是天衣,天衣無縫。”</br>
司徒慕道:“得得,你說的對,要不要出去走走。”</br>
共工忙不迭的就走了出來,司徒慕帶著共工到府中的小花園里轉轉,現在這種時節,花園里什么看頭都沒有,但共工依舊興致勃勃。</br>
被關在那黑暗的地方千萬年,司徒慕估摸著他這種勁頭還得持續幾天。</br>
到亭中坐下后,司徒慕道:“現在的人間和你們那時差別很大吧。”</br>
共工道:“我們那時是神和魔的世界,而現在卻是凡人的天下了。”</br>
司徒慕道:“就像你說的,或許是因為天道不允許有那些強大到可以逆天的存在。”</br>
共工撇撇嘴,司徒慕道:“自古福禍相依,你被女媧娘娘和火神祝融重傷,卻因此躲過了浩劫,也算是因禍得福。”</br>
說到這司徒慕對一個經過這里的丫鬟道:“去端個小火爐來,我要烹茶。”</br>
很快就要三個丫鬟端了小火爐和全套烹茶工具,共工好奇的問:“什么是茶?”</br>
司徒慕道:“你等會就知道了。”</br>
司徒慕所學駁雜,除了廚藝其他幾乎都有涉獵,烹茶的手藝倒還算純熟,共工在孤寂里過了千萬年,現在對什么都極有興趣,連漫長的烹茶過程也覺得十分有趣,鼻中嗅到茶香,共工問:“這東西倒是香的很。”</br>
司徒慕奉上一盞清茶,共工抿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但很快眉頭又舒展開,又品了一口,“不錯不錯,倒是很特別。”</br>
司徒慕也拿起一杯,和共工相對而飲,“已經有段日子沒有這般清閑了。”</br>
這時又有丫鬟捧來四色點心,共工倒也不客氣,拿起一塊就開吃,司徒慕道:小蝶也愛吃芙蓉糕。”</br>
共工道:“她是你的妻子?”</br>
司徒慕忙道:“不是.......她是我的摯友。”</br>
共工翻了個白眼,“哼哼,摯友?!”</br>
司徒慕臉微紅,他也不知自己為什么要心虛,這些日子一樁事連著一樁事,司徒慕倒是從未好好想過這件事。</br>
方小蝶對于他早就是習慣性的存在了,他習慣了她待在自己身邊,她每一次離開,不管是自愿還是被擄,他的不適應越來越強烈,甚至于害怕,他害怕她離開他的身邊。</br>
共工賊兮兮的問道:“你可知最早擁有混元珠的是誰?”</br>
司徒慕搖搖頭,共工眨眨眼道:“是伏羲和女媧。”</br>
司徒慕一怔,傳說中伏羲和女媧既是兄妹也是夫妻,共工道:“不過混元珠因受過詛咒,法力已經大減。”</br>
說到這共工道:“我們兩太冷清了,不如叫應龍出來吧。”</br>
司徒慕滿頭黑線道:“應龍現在只是一線靈魄,這么貿貿然放出來會嚇到人。”</br>
共工湊過來道:“你真的不想學習御靈之術?學了御靈術,應龍就可重生。”</br>
司徒慕聽了心中一動,但面上表情紋絲不動,瞥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淡定的說:“除非你是免費教我。”</br>
共工撇撇嘴,“這么小就想占老人家的便宜,不好。”</br>
司徒慕笑道:“那你何必一而再的誘惑我。”</br>
共工哼了一聲,“吾......我是覺得你資質還算不錯,已經身負三條天龍之力,想著學習御靈術應該可以承受,不然別人求我教我也不教。”</br>
司徒慕一驚,問道:“你能看出我身負三條天龍之力?”</br>
共工道:“我修為雖毀于一旦,但眼睛還在,有什么看不出的。”</br>
司徒慕頓了頓,問:“那你能看出我體內封印著什么嗎?”</br>
共工仔細瞧了瞧,“沒有啊。”</br>
司徒慕道:“不可能,這天龍就是為了鎮壓我體內的東西的。”</br>
共工道:“不相信就算,反正我沒看出來。”</br>
司徒慕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共工所說,他祖父在他體內施下這樣強悍的陣法,若不是為了封印某物那的確是沒有第二種解釋。</br>
共工道:“若是你能身負八龍之力,或許可以和當年的我對上一兩招。”</br>
司徒慕道:“若是那樣,我早就爆體而亡了。”</br>
共工嘀咕道:“那也未必。”</br>
司徒慕問:“你在說什么?”</br>
共工正要說話,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老爺夫人請大少爺和徐公子前去用膳。”</br>
說話時共工已經將四盤糕點全吃光了,司徒慕問:“還能吃得下午飯嗎?”</br>
共工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恐怕吃不多了。”</br>
一路上司徒慕都在小心叮囑共工注意事項。快到飯廳時,司徒慕小聲問:“都記住了沒?”</br>
共工不耐煩道:“記住了記住了,你可真是啰嗦。”</br>
司徒慕無語,進入飯廳后,司徒仁信和楚瀟然已經等在那了,共工還算得體的跟兩人問安。</br>
共工的身份在那,以前都是別人對他卑躬屈膝,現在能做到這份上司徒慕也真的對他很是佩服。</br>
司徒仁信盯著共工看了一會,共工捏土造人的本事雖比不上女媧,但要糊弄這些凡人還是足夠了,司徒仁信雖然覺得共工周身的土性較重,但也看不出其他的問題。</br>
楚瀟然微笑道:“徐公子很喜歡菊花?”</br>
共工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答道:“一般般吧。”</br>
司徒慕想給共工使眼色,但盯著司徒仁信和楚瀟然這兩個老江湖的面,他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br>
楚瀟然道:“我見公子眉心畫著菊花,還以為公子定當很喜歡。”</br>
共工愕然,這才想起這檔子事,干笑兩聲,“其實是因為我小時摔了一跤,將眉心摔破了,留了疤破了相,不得已才紋了朵菊花做為裝飾。”</br>
楚瀟然露出了然的表情,司徒仁信問:“不知徐公子師從何人。”</br>
共工按照先前對的臺詞一一說了,倒也應答如流,司徒仁信這才道:“先吃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