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今晚也都累了,見無事便也各回各房,方小蝶故意走在最后走在司徒慕身邊,一直盯著司徒慕看,看的司徒慕哭笑不得。</br>
司徒慕道:“我臉上生出花來了嗎?”</br>
方小蝶壓低聲音問:“你們剛才究竟去哪了?”</br>
司徒慕也小聲道:“明天再說。”</br>
方小蝶便不再多問,只是想到司徒慕的傷,還是有些擔心。</br>
剛進房就響起敲門聲,司徒慕問:“誰?”</br>
“是我。”</br>
說話的是司徒瑤,莫言起身打開門,司徒瑤走了進來,從懷中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司徒慕,“這是我娘親自煉的九還丹,我娘特地囑托我帶一瓶給大哥。”</br>
司徒瑤的娘楚瀟然是雪山醫脈出身,精通醫術,她煉的丹藥自然是好東西,司徒慕的醫術有大半就是跟楚瀟然學的,說來也是奇怪,司徒慕和親叔叔不親,和楚瀟然處的卻還算不錯。</br>
司徒慕接過玉瓶,“多謝瑤兒。”</br>
司徒瑤看了看司徒慕,欲言又止,離開后,莫言道:“你這堂妹倒是個面冷心熱的。”</br>
司徒慕道:“只是被教的太過刻板,少了少女該有的模樣。”</br>
莫言道:“她是司徒家的人,就不可能是尋常少女。”</br>
莫言是個有潔癖的,雖然和司徒慕同處一室,但司徒慕只有打地鋪的份。莫言合衣躺在床上,問道:“今晚究竟怎么回事?”</br>
司徒慕也躺了下來,道:“今晚倒真是一個意外。”簡單明了的跟莫言說了,湖蚌的事自然沒有瞞著莫言。</br>
莫言沉吟片刻,道:“你覺得那湖蚌里會有什么?”</br>
司徒慕道:“蚌里能出什么?肯定是珍珠了,不過這珍珠肯定非同尋常。”</br>
司徒慕覺得怎么睡都不舒服,干脆又坐起身,盤腿打坐。</br>
莫言問:“受傷了?”</br>
司徒慕苦笑:“何止受傷,差點沒命,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恢復過來。”</br>
莫言道:“我的傷已好的差不多了,還有一粒丹藥給你罷。”</br>
司徒慕嘆了口氣道:“我這次損失的是精血。”</br>
莫言瞥了他一眼,“你這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關鍵時刻只能靠精血保命。”</br>
司徒慕想爭辯,卻悲哀的發現的確是事實。當年他祖父使用影劍勢和斬天一劍對付的可是一條未成年的小龍,可他連兩條黑蛟都收拾不了。</br>
司徒慕有些泄氣道:“這段時間若有危險,你可要保護我。”</br>
莫言笑道:“我們莫家只懂保命,現在有無垢在,你只要貼緊他就行了。”</br>
司徒慕懶得理他,盤腿打坐調理氣息,發現自己依舊空蕩蕩的一點真氣都找不到,精血過多的后遺癥開始發作,精血為血之源,他剛才那一抹起碼抹掉了一小半。</br>
司徒慕忽然想起涅槃功法,這幾日第一重功法已經有小成,功法第二重是心體離念,若是調動體內潛能,以心念催動,那精血會不會恢復的快些呢。</br>
反正也沒有比現在更壞的結果了,司徒慕對莫言道:“我用清凈和尚教的功法試試看能不能療傷,只要我沒醒,你都別讓別人來擾我。”</br>
莫言道:“好。”</br>
司徒慕便按照清凈和尚所授第二重心法開始運行周天,漸漸地,他感覺到自己的元神,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見過別人的元神,卻從未看見過自己的,只是看的不真切,好像隔著一層霧氣,他看到自己的元神呈現淡淡的紫色,紫色中又帶著一點金色,等司徒慕再想細看時,神識已經完全回歸。</br>
睜開眼,看到面前的莫言長吁口氣,“你總算醒了。”</br>
司徒慕立刻察覺到不對,在他的意識中剛剛好像只是片刻的事,但現在已經天光大亮。</br>
司徒慕道:“我睡了多久?”</br>
莫言道:“你覺得現在是什么時辰?”</br>
司徒慕搖搖頭,莫言道:“已經是未時了,你睡了整整七個時辰。”</br>
司徒慕道:“我見到自己的元神了,只是看的不真切。”</br>
莫言道:“現在感覺好點沒?”</br>
司徒慕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他損失的是精血,對身體妨害很大,但現在感覺比昨晚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藥丸的作用還是功法的作用。</br>
司徒慕吞下最后一粒清凈和尚留下的丹藥,對莫言道:“他們來找我了嗎?”</br>
莫言道:“我說你受傷休息。”</br>
司徒慕道:“走吧,我們出去吧。”</br>
出了房間,就看到無垢正幫方小蝶擇菜,司徒瑤坐在棗樹下看書,司徒逸則在逗小方。</br>
眾人見到他都停下手里的活,方小蝶問道:“餓了沒?”</br>
司徒慕摸摸肚子,“還真餓了。”</br>
方小蝶站起身,“給你留了飯菜,來吃吧。”</br>
雖說是留的,但司徒慕一看就知道是方小蝶特地為他做的,都是清淡的但卻是他喜歡的素菜。</br>
司徒逸道:“大哥,你好點沒?”</br>
司徒慕道:“昨晚一時不備受了點傷,現在無妨了。”吃掉一碗飯菜,司徒慕道:“我思前想后,還是覺得搬走的好。”</br>
現在司徒慕不知道自己的傷勢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昨晚又斬殺了兩只黑蛟,他需要找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來調理身體,風水館這里的目標又太過明顯,更何況方小蝶雖然進步神速,但還需要時間。</br>
方小蝶道:“我們搬到哪里去?”</br>
司徒慕道:“越隱秘越好。”</br>
司徒姐弟對這里不熟自然沒什么可發言,倒是無垢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或許能避一避。”</br>
司徒慕問:“在哪?”</br>
無垢道:“我也說不清,去了就知道了。”</br>
司徒慕道:“你先帶我去看看吧。”</br>
司徒慕吩咐大家開始收拾東西,又囑咐方小蝶將自己后來買的馬匹送人,這才隨無垢先離開了。</br>
方小蝶開始整理東西,司徒瑤雖然是女子,但卻算得上是大家小姐,對這些家務是一竅不通,好在方小蝶照顧兩個糙漢子也照顧的得心應手了,很快就整理好日常所需,眾人也都打包好自己的物品。方小蝶又將馬送給了隔壁人家。</br>
無垢和司徒慕出城后,走到沒人的地方,司徒慕才道:“我傷勢未愈,還不能妄用真氣。”</br>
無垢立刻道:“那還是我背哥去吧。”</br>
司徒慕本來就是這意思,當即道:“真是辛苦你了。”</br>
一路疾走,是朝弘法寺的方向,片刻已經到達弘法寺,但經過弘法寺時卻沒停下,而是一直往后山走,司徒慕想到狐妖想到那個不知是不是屬于女媧族的蛇妖,心就沉了下來,</br>
“是在后山嗎?”司徒慕問。</br>
無垢道:“不是。”</br>
無垢繼續朝山上疾行,只是走到山頂時,“咦”了一聲,“這里怎的變成如此模樣?”山頂雖然已經被收拾過,但還是一片狼藉。</br>
司徒慕咳嗽一聲:“我們前陣子在這和妖怪打了一架。”</br>
無垢道:“難怪。”</br>
腳步不停,一連翻了三座山才停下,無垢這才停下腳步,“到了。”</br>
就算他不說司徒慕也看出來了,這樣的深山之中,竟然有一灣湖泊,湖泊不大,但清澈寧靜,湖東邊有很大一塊空地,春天時應該青草茂盛,而空地中央蓋著幾間竹屋。</br>
司徒慕看向無垢,無垢嘿嘿一笑,道:“這地方是師父選的,屋子是我蓋的。以前每年夏天師父都會帶我來這住幾個月。”</br>
不得不說這清凈和尚還真是會享受,司徒慕對這里也很滿意,走進竹屋,發現里面擺設竟然很齊全,一條走廊將兩間住房一間灶房一間客廳連在了一起。</br>
無垢道:“哥,這里行嗎?”</br>
司徒慕道;“這里很好,你去將他們去帶來吧,告訴小蝶,讓她把小方牽出城就可以了,小方自己會找來的。”</br>
無垢點點頭,“那哥你休息會,我去去就來。”</br>
無垢離開后司徒慕開始打掃,他知道自己若不幫忙,但這打掃的活又是方小蝶一人做了。</br>
一個時辰后所有人都到了,莫言也是有無垢背著來的,方小蝶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高空飛行還是讓她有些害怕。</br>
司徒慕已經將幾個屋子里的蛛網灰塵打掃了一遍了,正倚在欄桿上休息。見到他們來了,將掃帚一丟,開始分配任務,司徒姐弟也不能幸免,捧著器皿去湖邊清洗。</br>
眾人一通忙碌下來,等到掌燈時分,竹屋也勉強能住了。</br>
晚飯很簡單,一鍋素面,配上方小蝶做的小炒,眾人都餓了,吃的狼吞虎咽,無垢依舊是將面湯都喝干了。</br>
只有兩間屋子,一大一小,大的方小蝶和司徒瑤住,小的司徒逸和無垢住。莫言是最喜歡清靜的,要他跟一個話嘮住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所以莫言直接卷了鋪蓋搬到了客廳,而司徒慕直接脫了上衣走進湖中坐了下來,湖水正好淹沒他 胸膛。</br>
深山之中的湖水冷的跟冰塊一樣,司徒慕差點沒凍的背過氣去,要凝神靜氣更加困難,而且現在沒有真氣維持,又有傷在身,身體甚至比常人還要虛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司徒慕被凍得受不住了,放棄想要離開。</br>
剛一轉身,就看到提著燈籠站在岸邊的方小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