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幻境,紫陌就撲了過來,接著便是姜夕顏的事,所幸大家都無礙。</br>
就在這時,紫陌的臉色忽然變了,司徒慕問:“怎么了?”</br>
紫陌往司徒慕懷里靠去,低聲道:“我覺得有什么很危險的東西在靠近。”</br>
忽然一聲尖利的鳥鳴聲劃破天際,韓溪的臉色也變了,吹了聲口哨,很快就有一只大鳥落了下來。</br>
正是韓溪的金翅大鵬,韓溪立刻上前,金翅大鵬對他低低鳴叫了一聲。</br>
韓溪臉色一變,對司徒慕等人道:“快走,有怪物來了,很厲害。”</br>
姜夕顏淡淡道:“已經來到這,還能去哪?”</br>
司徒慕也笑道:“不錯,今晚本就是你死我活。”</br>
說話間傳來一聲獸鳴聲,聲音之大整座山都為之震動,一陣咚咚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幾人疾步后退,就在這時一只巨牛直接撞破寺廟的院墻沖了進來。</br>
這牛鼻中噴著白氣,雖然長著牛首,但形態卻和常見的不同,頭部白色,獨眼,蛇尾。</br>
金翅大鵬一見立刻展翅撲了過去,兩只猛獸在院中打做一團,院墻內外都是一片狼籍,但司徒慕發現這兩只兇獸都無法毀壞大殿,不管它們廝打的多激烈,大殿絲毫損壞都沒有,只要它們一碰到大殿外壁,就被一種力量給擋住,但司徒慕聽到殿中誦經聲仍在,心下稍安,有無垢守在那里,他能放心。</br>
轉向那兩只爭斗的禽獸,不停用嘴啄用利爪抓,雖暫時未下風,但對這巨牛也無可奈何,羽毛上更沾著點點血跡,顯然是吃了虧。</br>
司徒慕總覺得這巨牛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br>
那邊韓溪見司徒慕來了,立刻叫道:“哥,來幫忙啊。”</br>
司徒慕對紫陌道:“在這里等我,小心。”</br>
紫陌點點頭,滿眼都是擔心。</br>
司徒慕閃身就到了韓溪身旁,忽然那巨牛噴出一口黃色的濁氣,司徒慕腦海里頓時閃過一個念頭。</br>
蜚。</br>
這玩意是蜚。</br>
上古的瘟疫之獸。</br>
司徒慕心里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什么狗東西,連這種下三濫的招都使出了。</br>
不過不得不說,對方真是聰明,想來沒有什么比毒氣更加容易放倒眾人的吧。</br>
司徒慕忙屏住呼吸,“是瘟疫之氣,屏吸。”</br>
但說的時候身在最前方的韓溪已經吸進了一口濁氣,雖然是修行者,但頭也已經脹痛了起來,一時站立不住,而金翅大鵬也已經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br>
司徒慕一把扶住他,道:“還能走嗎?”</br>
韓溪點點頭,司徒慕對姜夕顏道:“快,帶著他們先離開。”</br>
韓溪知道再在這里只會成為負累,當即道:“你小心。”</br>
司徒慕點點頭,姜夕顏扶著韓溪就要離開,司徒慕見紫陌還站在原地,斥道:“快走。”</br>
紫陌看了眼司徒慕,轉身奔向韓溪等人,攔住他和姜夕顏,咬破手指,就要將鮮血涂在韓溪的唇上。</br>
姜夕顏一把攔住她,“你要做什么?”</br>
紫陌道:“我的血能緩解瘟疫之狀。”</br>
姜夕顏本能的想拒絕,但她身后的韓溪卻道:“多謝林姑娘了。”</br>
姜夕顏霍然回頭看他,就看到韓溪對她輕輕點了點頭,這時紫陌已經越過她直接將鮮血點在了韓溪的唇上。</br>
韓溪一愣,唇上鮮血瞬間淡去,那種暈眩感立刻好了許多,</br>
紫陌長吁口氣,“還好中毒不深。”</br>
姜夕顏仔細看韓溪的臉色,雖然他中瘟疫的癥狀的確減輕了,但也不敢大意。</br>
紫陌的身份注定不可能讓其他人相信,此刻不揭破只是因為林若南的生死。</br>
紫陌看向姜夕顏,姜夕顏立刻道:“我沒事,快走。”</br>
紫陌卻扭頭朝回奔去,頭也不回道:“你們快走,遲則有變。”</br>
姜夕顏道:“這瘟疫之氣若是蔓延出去,城里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們不能讓其蔓延出去。”</br>
韓溪沉聲道:“我盡力而為。”</br>
姜夕顏看了眼司徒慕,道:“你先去,我隨后就來。”</br>
在她以前的人生里,兒女情長永遠不會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也會羨慕也會期盼,但她永遠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什么事,對于她來說,‘同生共死’都那么難。這次她想要任性點。</br>
紫陌幾乎是和姜夕顏同時來到司徒慕身邊,司徒慕雖然及時摒住氣息,但臉色也已現出中毒之色,這瘟疫不僅能通過呼吸,甚至只要皮膚沾到就會中毒,只是他的癥狀較之韓溪要輕一些。</br>
司徒慕見到紫陌回來倒不意外,她的目的應該是佛牙舍利,既然如此,她就一定會緊盯著他。</br>
紫陌一把拽住司徒慕的胳膊,道:“慕大哥,快停下,你不能傷它。”</br>
司徒慕正在操縱浮屠劍,蜚雖是上古兇獸,但也不是其對手,司徒慕一劍就削掉了蜚一只牛角。</br>
蜚疼得長嘶一聲,傷口處涌出大量黃色的瘟疫之氣,而掉落在地的牛角落地就成了血色的霧氣。</br>
這下司徒慕也察覺到不對勁。</br>
紫陌聲音瞬間變大,“快收劍。”</br>
司徒慕心念一動,浮屠劍瞬間回到司徒慕手里,司徒慕剛想開口,眼前的一切卻開始模糊起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搖晃起來。</br>
紫陌一把架住司徒慕,將指上的鮮血抹在司徒慕發烏的唇上,紫陌道:“你中毒太深了,要馬上離開。”</br>
司徒慕覺得昏昏沉沉的癥狀似乎減輕了些,他吃力道:“無妨。”</br>
紫陌道:“蜚受傷后會變得更加狂躁更加厲害。”說完將司徒慕交給姜夕顏,“我不受這瘟疫之氣影響,我來對付它。”</br>
姜夕顏問司徒慕,“死不了吧。”</br>
司徒慕道:“死不了。”</br>
姜夕顏點點頭,深深看了紫陌一眼,直接祭出了乾坤鎮圖。</br>
姜夕顏將乾坤鎮圖往空中一拋,頓時光華四射,蜚被這光芒籠罩住,頓時動彈不得。</br>
瘟疫之氣愈加濃重,姜夕顏也出現了跟司徒慕一樣的癥狀,乾坤鎮圖受她控制,當即也現出不穩之狀,已有搖搖欲墜之勢。紫陌立刻擠出鮮血抹在姜夕顏唇上,但姜夕顏的臉上已呈金土之色,比韓溪和司徒慕都要嚴重。</br>
紫陌道:“夕顏,你不能再動用真元了。”</br>
姜夕顏搖搖欲墜,她一把推開紫陌,“我就不信我收不了這畜生。”</br>
姜夕顏強行集中精神,乾坤鎮圖的光華重新穩固,終于,蜚哀鳴起來,整個身體開始變得透明。</br>
紫陌想要上前,被司徒慕一把拉住,紫陌急道:“夕顏這樣會死的。”</br>
司徒慕看著姜夕顏的側臉,低聲道:“我相信她。”他相信她,況且這也是最好的辦法。</br>
等到蜚的身體變得完全透明,姜夕顏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鮮血都是紫黑色。</br>
司徒慕一把扶住姜夕顏,姜夕顏依舊死死盯著前方,術決念得越來越快,乾坤鎮圖的光芒陡然大盛,但也只是瞬間就黯淡了下來。</br>
場中再無蜚的蹤影。</br>
姜夕顏伸出手,乾坤鎮圖恢復到原先大小重新回到她的手中,收回乾坤鎮圖后,姜夕顏又是一口鮮血嘔出。</br>
司徒慕緊緊扶著她,姜夕顏身體一軟,就倒在他懷里失去了知覺。</br>
司徒慕也跌坐在地,喘著氣對紫陌道:“你快去看看無垢怎么樣了?”</br>
紫陌忙奔去看,很快就從大殿跑了回來,叫道:“無垢不在殿中。”</br>
而那紅雪,也不知在什么時候停了。</br>
雖然蜚被姜夕顏收了,但瘟疫之氣卻沒有散去,而且呈現隱隱的血色,司徒慕的臉色已經呈青白之色。</br>
紫陌道:“還能走嗎?”</br>
司徒慕點點頭,想扶起姜夕顏,可剛站起又倒了下去。</br>
紫陌一咬牙,直接顯出真身,讓司徒慕意外的是,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五尾紅狐。</br>
紫陌伏下身體,“快,你們上來。”</br>
司徒慕扶起姜夕顏,先將她放在狐背上,然后也爬了上去,</br>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水墻在寺外升起,水墻呈圓形慢慢合攏,接著傳來韓溪的聲音,“司徒兄,你們快出來,我要封住這里。”</br>
一聲口哨聲響起,本來只能躺在地上喘氣的金翅大鵬也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撲騰。</br>
眼看水墻就要合攏,紅狐奮力往前竄去,在水墻合攏前和金翅大鵬一起竄了出來。</br>
在躍出去的一瞬間,司徒慕看到一個若影若現的青色鳳凰的虛影,是青鸞,接著就跌進了深淵,什么都不知道了。</br>
司徒慕很佩服韓溪能想到用水來阻隔瘟疫之氣的辦法,這的確是最有效的,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今晚終究會過去,他必須找到滌蕩這里的辦法。</br>
紅狐將兩人放下后恢復原身,韓溪起先一驚,但見兩人的臉色知道他們是中了瘟疫之氣,他有些不明白,方才是除去他們最好的時機,為什么紫陌不動手。</br>
韓溪中毒最輕,但因為造水墻維持水墻耗了大把真力這時也是后力不繼。</br>
紫陌看了看兩人,直接劃破手腕,將汩汩的鮮血輪流灌進司徒慕和姜夕顏的口中,直到司徒慕睜開眼,她才收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