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jīng)]說話,方小蝶繼續(xù)道:“我愿同你在一起。”</br>
司徒慕身體一下就繃直了,隨即又恢復(fù)柔軟,他輕聲說:“嗯,我就知道。”</br>
方小蝶在他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姿勢,問:“知道什么?”</br>
司徒慕一本正經(jīng)道:“我這樣的相貌品性,你若不動心,那只能說明你不是女人。”</br>
這個自負(fù)的家伙,方小蝶想掐他一下,可想到他那滿身傷痕,就不忍心下手了。</br>
“你真的認(rèn)定我了?”方小蝶輕聲問。</br>
司徒慕‘唔’了一聲,方小蝶道:“那以后我們就共同進(jìn)退,生死不相離。”</br>
這是第一次有個女孩對他說出這樣的誓言,他心里柔軟,對方小蝶道:“不,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冒險。”</br>
方小蝶聞言想要坐起身,司徒慕卻將她抱的很緊,“別動。”他在她耳邊輕聲說。</br>
方小蝶就沒有動,貼在他的心口,聽他一字一句說:“當(dāng)初是我糊涂了,一心想要與你在一起,卻忘了這會因此給你帶來多大的危險。”</br>
方小蝶道:“我不害怕,你知道的,我從不害怕。”</br>
“可是我害怕。”司徒慕道:“是我不該招惹你,我現(xiàn)在后悔了。”</br>
方小蝶抱緊司徒慕,其實她當(dāng)時拒絕司徒慕,就是害怕自己成為他的軟肋,她不怕死,只是怕拖累他。而現(xiàn)在,擔(dān)心的人變成他。</br>
司徒慕道:“不對,其實我并沒有后悔,甚至你終于肯接受我,我覺得很歡喜,只是今日見到我嬸嬸那神傷的模樣,我才明白,若是我真的讓你險境,我會怎么樣。”</br>
說到這司徒慕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承受不了。”</br>
方小蝶轉(zhuǎn)了個身,窩在司徒慕懷里,司徒慕低頭看她,四目相接,方小蝶眼里涌進(jìn)笑意,“當(dāng)初我不愿接受你的心意,也是怕成為你的軟肋,我怕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用來威脅你的工具。”</br>
司徒慕一怔,方小蝶道:“你知道的,我對情意這東西一向不開竅,好不容易開竅了卻發(fā)現(xiàn)有那么多障礙,現(xiàn)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不管這些障礙。”</br>
司徒慕嘴唇微動,方小蝶伸出手,手指點住他的唇,“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就算你能假裝不理我,我卻也無法再裝作不在意你,與其擔(dān)憂明日之事,為何不抓住今日。”</br>
司徒慕眼神微動,方小蝶坐起身,慢慢湊過去,在他嘴角輕輕親了親。</br>
那種感覺,就如一片羽毛輕輕撫過,明明親的是唇,但撩撥的卻是他的心。</br>
你不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氣。</br>
司徒慕一動沒動,方小蝶握住他的手,“三年前若不是你救我回去,或許我不是凍死就是血流盡而死,我這命本就是你撿回來的,現(xiàn)在過的每一天都是賺回來的。”</br>
司徒慕盯著方小蝶,這樣柔情依依的她他從未見過,方小蝶將他的手心貼在自己臉上,“這次你差點丟了性命,你可知當(dāng)時我看到你那渾身浴血的心里有多害怕,我在想若是你當(dāng)時死了,我卻沒能告訴你的心意,當(dāng)時那種害怕和懊惱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很清楚。”</br>
司徒慕指腹輕輕摩挲方小蝶臉龐,方小蝶繼續(xù)道:“好不容易才能看清彼此的心意,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糾結(jié)在這上面了好不好,就算明日我們就會死,至少我們今日在一起。”</br>
司徒慕嘆了口氣,“小蝶……”</br>
方小蝶歪著頭,對司徒慕笑顏如花,“你知道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什么嗎?”</br>
司徒慕將方小蝶輕輕一拉,讓她重新窩在自己懷里,“擔(dān)心什么?”</br>
“你的模樣這樣撩人,我以后恐怕會很忙。”方小蝶故意長嘆了口氣。</br>
司徒慕也嘆了口氣,“你知道我擔(dān)心什么嗎?”</br>
方小蝶問:“擔(dān)心什么?”</br>
“都說女肖父,兒肖母,若是我們生的是女兒可怎么好。”司徒慕一本正經(jīng)道。</br>
方小蝶一愣,臉紅到了脖子根,“你這個老不正經(jīng)。”</br>
司徒慕道:“我會盡快解除和夕顏的婚約的。”</br>
方小蝶幸福的點點頭。</br>
蠱毒門來人,姜夕顏和司徒瑤聽說司徒慕在此處,就結(jié)伴來尋,在門外就聽到他們的情話。</br>
司徒瑤看了眼姜夕顏,姜夕顏有些尷尬的對她笑了笑,她聽到司徒慕說要解除與自己的婚約,是啊,不過一紙假婚約。</br>
司徒瑤只得重重咳嗽一聲,方小蝶聽到聲音立刻就要坐起,司徒慕卻看了看外面,道:“進(jìn)來吧。”</br>
“快放開。”方小蝶小聲嘀咕。</br>
司徒慕見她害羞了才終于放開他,司徒瑤和姜夕顏卻沒有進(jìn)來,只是在門外道:“大哥,蠱毒門的人了。”</br>
蠱毒門?司徒慕眼神冷了下來,沒想到第二個來的竟然是蠱毒門,他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是先上門了。</br>
司徒慕道:“這蠱毒門來者不善,走,我們?nèi)!彼酒鹕恚瑒傋叱鲆徊剑洲D(zhuǎn)過身對方小蝶道:“多包點餃子,中午吃。”</br>
方小蝶道:“那不成。”</br>
不待司徒慕詢問,方小蝶道:“再過三日就是除夕了。”</br>
若不是方小蝶說起,他真的要忘記原來只有三天就要過年了,司徒慕微笑道:“嗯,那就留著吧。”</br>
這三年在江陵,除夕夜都有一頓方小蝶自己包的餃子,雖然只有他們?nèi)耍渤缘拈_開心心。</br>
司徒慕剛走出門,就聽到方小蝶在叫他,方小蝶用布子將手擦凈也走了出來,“我和你一起去吧。”</br>
司徒慕道:“別……”</br>
他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住了,他想起當(dāng)初方小蝶替司徒逸解蠱的事,雖然那是個套,但方小蝶的確能解蠱卻也是他們都看見的。</br>
司徒瑤也想起這事,道:“就讓小蝶去吧。”</br>
雖然姜夕顏并不知道這事,但見兩人都同意,便沒有多說。</br>
蠱毒門的賬,司徒慕可一直記得很清楚,去的路上司徒慕問:“領(lǐng)頭的是誰?”</br>
姜夕顏道:“劉京。”</br>
按照姜夕顏所說,劉京是蠱毒門中難得品貌端正者,年歲不過三十,論資歷算是很淺的,但其用蠱的本領(lǐng)極佳,魯大牛和柳聞鶯夫婦加起來也不是其對手,在門中隱隱有超越蠱毒門如今掌門的架勢,只不過為人低調(diào)少有人知。劉中舟是其大哥,兄弟倆一個使毒一個用蠱,對劉中舟這個大自己十多歲的哥哥很是敬重。在蠱毒門中的地位相當(dāng)于副門主的地位,比劉中舟還要高。</br>
司徒慕一路上聽著姜夕顏描述,對劉京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了解,快進(jìn)門前,司徒慕對姜夕顏和司徒瑤道:“你們別進(jìn)去了。”</br>
他對這種用蠱毒者一向很防備,多一人就多一分危險,司徒慕道:“夕顏,樹敵太多對你和斬妖門都無益。”劉中舟的事姜夕顏并未參與,他也不想這次將她拖進(jìn)來。</br>
姜夕顏想了想,道:“好。”</br>
司徒瑤也道:“大哥,小蝶,一定擔(dān)心。”司徒瑤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辟蠱丹讓他們含著,這辟蠱丹對一般的蠱毒有一定防御力。</br>
劉京在花廳等候,司徒慕想這估計是監(jiān)正府最忙的一天了。劉京的模樣果然還算周正,其人也高高大大甚是陽光,沒有蠱毒者的陰冷之感。劉京是一人前來,沒有帶其他人。</br>
到了花廳外,司徒慕對方小蝶道:“小蝶,你就在門外等候吧,若有事再進(jìn)來。”</br>
方小蝶看了眼花廳里的劉京,點點頭,“當(dāng)心。”</br>
司徒慕笑了笑,走了進(jìn)去,司徒慕很惜命,尤其現(xiàn)在有了方小蝶,他更加怕死,所以對這種擅長小動作的門派從來不敢有絲毫大意,尤其是面對這么一個厲害的角色。</br>
司徒慕也不怕劉京笑話,直接站在三步開外拱手道:“司徒慕見過劉兄。”不是他膽小,只是蠱毒這東西實在害人,他寧愿膽小也不愿受那份罪。</br>
劉京也拱手道:“一直聽聞司徒兄的大名,今日才見到,果然英雄出少年。”</br>
司徒慕嘿嘿一笑,“不知劉兄今日前來所為何事。”</br>
劉京道:“外界傳聞司徒兄身受重傷,現(xiàn)在看來,是別有居心者在胡扯。”</br>
司徒慕挑眉道:“竟然有這種傳聞?”</br>
劉京道:“劉某前日才回京城,本來就打算登門拜訪,現(xiàn)在聽到這傳聞,就更非來不可了。”</br>
司徒慕聽劉京這話,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果然劉京繼續(xù)道:“我有一件事想請教司徒兄。”</br>
司徒慕道:“但說無妨。”</br>
劉京道:“傳聞我大哥劉中周就是喪命于司徒兄手中。”</br>
司徒慕倒也不回避,只是有些驚訝,“你大哥死了?”</br>
劉京道:“三日前走的,走之前嘔血不止,說是要我替他報仇。”說到這劉京看了眼司徒慕,那眼神十分陰毒。</br>
司徒慕自然不是被嚇大的,他淡然道:“因為你大哥伏擊我們在先,我們只是自保。”</br>
劉京盯著司徒慕道:“不管怎樣,殺人總是要償命的。”</br>
司徒慕微笑道:“劉兄這個道理雖然說不通,但骨肉相連,你為兄長復(fù)仇也說的過去。”</br>
劉京道:“那不如定個日子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