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日子開始疑神疑鬼,總覺得心里不安,尤其那日跟司迦南一起喝酒,第二天斷斷續續想起一些片段,想起夜里厲沉暮說的話,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樣的話怎么也不可能是厲深說出來的,只能是厲沉暮。
再后來清歡觀察他,便覺得有些像厲沉暮。此時見他一直吃藥抑制,覺得那一夜沒準真的是主人格蘇醒了,只是這樣的話她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以免造成厲深的恐慌。
“藥不準吃了,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就算,就算他真的蘇醒了,也攔不住。”清歡搶過他的藥,指尖都有些發抖,努力地鎮定,告訴自己,就算厲沉暮回來了,只要阿深不消失,她也是不怕的。
“你陪我一起看心理醫生嗎?”男人鳳眼幽深,聲音柔軟地問道。
清歡點了點頭。
厲沉暮瞇眼,看了眼她收拾好的行李箱,目光越發地幽深,低低地說道:“你別怕,只要我在,他不會傷害到你的。今晚我睡書房。”
男人說完便出了臥室,見清歡沒有追出來,步伐一頓,靠在雪白的墻壁上,鳳眼閃過一絲暗色的幽光,看來她心底多少還是畏懼他的,這段時間先睡地板吧。
先打消她的疑慮再說,男人英俊的面容微微沉了下來,正好他厭倦了一味地假裝厲深,是時候為自己正名了。
第二天一早,清歡便要陪厲沉暮去看心理醫生。厲沉暮專屬的心理醫生在英國,從他少年時期就負責他的心理問題,由于老醫生不可能來國內長期給他治療,男人也暫時無法離開南洋,便臨時約了他的得意學生簡正。
簡正年近四十,正是國內最炙手可熱的心理學咨詢師,昨天那場世人震驚的庭審剛剛結束,今日南洋厲少就約他進行心理咨詢,簡正內心猶如萬馬奔騰。
簡正午飯之后到了約定的別墅,昨天傍晚一場暴雨,男人正在花園修剪被打的七零八落的芭蕉,只穿著白襯衫和灰色西褲,周身透出一絲平和圓潤來,猶如深不見底的古潭。
看見他到了,厲沉暮放下手中的工具,走過來,優雅淡漠地開口說道:“簡先生,茶室坐。”
簡正見過的病患無數,即使來之前有心理準備,這一次見到的雙重人格病患只怕是他生怕所見,但是見到厲沉暮還是微微吃驚,跟電視上看到的冷漠男人不同,本人更加的氣勢不凡,尤其是幽深銳利的鳳眼,一眼似乎能看透人心,又帶著歲月沉淀的溫潤感,令人無法看出深淺。
事實上,常年身居高位,又是世家繼承人,厲沉暮的城府只怕難以想象,這一次的心理咨詢很是棘手。
簡正隨著厲沉暮進了客廳里特意隔出來的茶室,還未開始,就見一個高挑纖細的年輕女子下樓來,五官精致完美,肌膚過于白皙,雙眼墨黑如玉,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驚艷之感。
“這是我太太,她以前有深度抑郁癥,等會還要麻煩簡先生跟我太太聊一聊,看下她的抑郁癥是否痊愈了。”男人低沉地開口,鳳眼閃過一絲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