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陸白的目光只是偶然捕捉到幾絲亮光。
而等他朝著光亮的位置看去時,卻在那顆槐樹下見到一雙閃著絢爛微光的鞋。
是那種不知道牌子,用腳踩地就會發(fā)光的兒童運動鞋。
粉色的皮革外料透露著一股廉價感,表面縫制的卡通圖案倒是顯得有些可愛,加上交相閃爍的紅藍綠紫光,給人以一種充滿童趣的純真。
可就是這樣一雙童鞋,獨自閃耀在幽深暗沉的小巷槐樹下。
不對,
更準確地說,
是這雙小巧可愛的童鞋在那繞著槐樹來回走動,才致使發(fā)出各色光芒,以及輕輕的兒歌配樂。
可在它上面,分明沒有人影。
這一幕,卻無人察覺。
陸白不由呼吸一滯,轉(zhuǎn)而變得有些興奮。
他邁步朝前,緩慢靠近。
而等他靠近之時,槐樹下的童鞋忽然一陣閃爍的,猶如快要消散的虛影。
見狀,陸白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卻抓了個空。
與此同時,光華一閃,童鞋也徹底消失了不見。
陸白立在原地,眉頭緊鎖,心中分不清這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
是因為其他玩家的影響?
還是因為之前提到的預(yù)死之瞳的能力增強?
而這一雙童鞋出現(xiàn)的緣故?
是因為那些老人口中的陳家小女孩?
陸白相信,之間大概率是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
“難不成?”
陸白喃喃自語,旋即左顧右看。
他從路邊找來一塊木板,對著剛剛童鞋出現(xiàn)的地方直直捅下。
陸白的動作相當(dāng)之快,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槐樹下,很快就多了個小坑。
沒過多久,陸白的動作也就停下。
坑底,
赫然是一雙沾滿泥土的老舊粉色童鞋。
陸白伸手撿起,隨即又填平土坑,鉆入車內(nèi)。
就在此時,陸白陡然倒吸冷氣,不禁發(fā)出幾聲悶哼。
那股難以忍受的灼熱如火蛇般攀附上雙目,旋即又是如潮退去,代替而來的是頭疼欲裂的眩暈感。
好似腦中被人強行塞入了一團垃圾。
而被他系在脖子上的權(quán)杖掛飾,也散發(fā)著微微的炙熱。
嗡嗡嗡。
被丟在副駕駛上的手機也顫動起來。
“呼哧~呼哧~”
陸白喘著粗氣,咬唇拿起手機。
屏幕上自動彈出熟悉的游戲界面,游戲文本緩緩跳動,是陸白之前獲得【預(yù)死之瞳】時的劇情文字,只是之后又多了幾句。
【九幽喪鐘垂作響,黃泉孤舟苦自游。】
【曾經(jīng)的久遠年代,每當(dāng)來自地底深處的喪鐘聲響起,來自幽冥的擺渡人便會撐舟漂流于黃泉之上,來到人間,引渡將死之人。】
【預(yù)死之瞳,是他們的看家術(shù)法之一,也讓他們擁有窺探生死界限的能力。】
【引渡亡魂是他們的職責(zé)所在,但并不妨礙他們偶爾借此賺取外快,或是補貼家用,或是酒場應(yīng)酬,或是勾欄聽曲。】
【而最為簡便的方式,便是替那些冤死之人洗刷清白,或為枉死之人的家屬尋得尸骨,入土為安。】
【習(xí)得預(yù)死之瞳的他們,總能輕易尋找到亡者死亡的線索,并探知亡者生前的記憶。】
“所以,這果然是預(yù)死之瞳的能力之一?”
近乎虛脫的陸白自語著,額頭的那股劇痛也正慢慢散去,可腦海中卻驀然多出一股模糊記憶,讓陸白身臨其境:
黑,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色,深幽得讓人不安,他是被人蒙住了眼。
吵鬧,
耳邊是鬧市的喧嚷,吆喝聲,吵罵聲,攜著聒噪的蟬鳴。
腥臭,
在菜市場的復(fù)雜臭味的調(diào)劑下,刺鼻的油漆味似乎也變得好聞了許多,卻依然不斷攻擊著他的鼻腔,讓他癢得難以忍受。
陸白動了動身子,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粗糲的繩索捆綁住。
色彩,聲音,氣味,觸感,一一俱全。
陌生卻鮮明的場景,仿佛是他真實經(jīng)歷過一般。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地的清脆響聲清晰傳來。
然后女人清麗的聲音。
“就是她?”
女人發(fā)問后,立即就有諂媚地男聲響起,陸白立馬就辨認出這是許老三的聲音。
“是的,是的,就是她。”
“這次的貨是我那片小區(qū)里最好的了,生的漂亮可愛,人也伶俐討喜,我那一片的老頭老太最是喜歡她了。”
“她爸是個臭廚子,人又老實又沒骨氣,她媽是個幼兒園老師,漂亮倒是漂亮,但卻是個啞巴,兩個人平時都忙,沒空照顧她,我只是用幾根棒棒糖就把她哄來了。”
“老板,信我許老三一回,這次的絕對比前幾次要好的多!”
許老三興奮地絮絮叨叨,語氣又是謙卑又是討好。
“把布掀開,讓我好好看看。”女人的聲音淡淡響起。
“好咧!”許老三一聲應(yīng)下。
蒙在臉上的布條猛然被扯去。
刺眼的光亮讓陸白一時難以睜開眼。
他只能瞇起眼,竭力想要看清面前的女人究竟是誰!
以他的方向看去,入眼是一雙鑲著亮鉆的高跟鞋。
透過絲襪的阻礙,仍能見到幾絲誘人的色差。(不是色彩)
單憑這雙腳,就足以稱得上一句尤物。
再往上,就是她那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fā)。
柔順的發(fā)絲自上落下,又如瀑布般垂落到地面。
是一位靚麗的都市麗人,背影帶著一種說不清的迷人風(fēng)情,身段也極盡魅惑。
只是這樣一位女人,怎么會容忍自己的秀發(fā)拖落在地呢?
而且,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仿佛哪里異常不協(xié)調(diào)。
陸白腦中下意識地閃過這個疑問。
下一秒,他便知道了答案。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那都市麗人慢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
只見她勾起紅唇,笑容妖艷地問道:
“小妹妹,姐姐美嗎?”
陸白瞳孔緊縮,身體一顫。
他這才明白過來女人為什么會長發(fā)落地了——
這位女人的容貌正如她的身段一般,美艷非凡,妝容精致,紅唇如焰。毣趣閱
可偏偏卻沒有上半身,
一顆艷麗的頭顱直接生在了雙腿的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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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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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