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進土里和幸福到上天,只隔著秦小朋友一個決定的距離。
得到媳婦兒應允,炎哥毛茸茸的大尾巴簡直要甩成螺旋槳,一把撈起她擺在腿上,靠過去連連啄吻,無賴擠入她頸間亂蹭:“我家肉肉真好。”
平常高大強悍讓人仰視的男生這樣示弱,殺傷力無形中翻倍。
秦幼音不禁摟住他脖頸親呢地貼了貼,小聲預告:“我要下去了哦,不能壓你的腿。”
顧承炎雙手掐著小細腰:“你才多少斤,算不上壓。”
她杏眼睜大,很正經地比劃數字:“八十二斤!”
顧承炎撫摸著她背上根根分明的肋骨,小孩兒都瘦成什么樣兒了,還挺驕傲地覺得自己體重過關,他蹙眉說反話:“這么沉?”
秦幼音抿抿嘴:“我……我可以減肥。”
顧承炎心疼死,按住她親親:“小傻子,說啥都信,減什么肥,你哪有肥,給我看看?”
他抱著她,單手轉動輪椅去廚房:“哥得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多長點肉肉。”
秦幼音窩在他懷里,紅著臉沒吭聲。
她偷偷低頭,飛快瞄了眼自己被衣服遮擋嚴實的飽滿胸口。
誰說不肥……
該肥的地方,明明很有肉的!
廚房里必要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米面糧油是剛剛路上小弟們去現買的,規整擺在櫥柜里,冰箱也是滿的,新鮮蔬果色澤誘人。
顧承炎上網查查菜譜,強行背下來,拿了菜就要下廚。
秦幼音堅定攔他:“你好好去歇著,不準亂動,我給你熬粥或者煮面呀。”
小姑娘套上圍裙,輕車熟路在廚房打轉,顧承炎抓著輪椅的手緩緩收緊,看似不經意問:“肉肉,你怎么會做飯的。”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學習成績又那么好,不是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么。
秦幼音沒多想,自然說:“我八歲的時候就能弄一家人的飯了。”
顧承炎掌心在扶手上磨得有些火辣。
八歲,她才多大一點,況且媽媽沒了,爸爸又在奔忙,哪來的一家人。
他問:“一家人是誰?”
秦幼音切菜的手頓了頓,聲音變輕:“小姨一家……”
小姨,小姨夫,他們的兒子周嶺,還有不定期來住的老人。
陰暗的記憶順著這個豁口,有要失控沸騰的趨勢,秦幼音及時止住,回眸甜笑著征求意見:“小炎哥,吃蔬菜面,還是番茄雞蛋面?”
顧承炎深深注視她,摁下無數想問的話,也分不清滿心既疼又酸的,到底來自猜測還是預感。
關于過去的事,他一個字都舍不得逼問她。
“哪個簡單,”他柔聲說,“咱們就吃哪個。”
飯后,秦幼音把顧承炎推到他的臥室,面積跟她的公主房相比要小上不少,她不太好受:“你應該住大的,大的有浴室,方便。”
不然小炎哥腿腳不便,要去客廳才有衛生間。
顧承炎笑:“我無所謂,你方便就行。”
秦幼音接了熱水給他擦臉,動作仔細又溫柔,顧承炎看得著迷,靜靜低喃:“殘廢了也挺好。”
她不滿推他:“亂講什么!”
顧承炎垂眸彎唇,攬過她抱住:“媳婦兒不生氣,我瞎說的,得趕緊站起來,才能……對你做所有想做的事。”
他字句低沉而旖旎,熱熱的體溫烘著,又是臥室這么私密的地方,眼前就是床,腰上是他強悍有力的手臂。
秦幼音身上發燙,很沒膽地匆匆給他收拾完,轉身跑回自己屋里,把門關緊還擰了鎖。
她撲到大床上,肩膀意外被硌到,掀開被子一看,里面竟放著個打緞帶的小盒子,還有卡片,上面是顧承炎張牙舞爪的親筆:“給我家小可愛的睡前禮物。”
秦幼音緊張掀開,里面是條細細閃著光的項鏈。
她咽下驚呼,愛惜地捧在手心,對著燈光看了半天,才滿臉通紅地拱進被團里,攥住項鏈開心到打滾。
一不小心滾到枕頭上,敏感察覺枕下也有東西,她手伸進去摸啊摸,摸到另一個小盒,卡片上寫:“寶貝肉肉要做個好夢。”
秦幼音呼吸頻率快了很多。
里面是一對小巧的耳釘,設計簡單圓潤,萌萌的小貝殼一樣。
她把兩個盒子摟懷里,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傻笑,笑到咳嗽出來,忙捂住嘴小心翼翼爬起,跑到門邊聽外面沒動靜,又迷迷糊糊繞過來,路過寫字臺時,余光成功捕捉了一個綁蝴蝶結的大袋子。
不要吧……
還有嗎?!
她渾身酸軟地跺跺腳,興奮跳過去抓住,卡片上換了內容:“哄小公主的玩具。”
袋子里是個粉胖的豬崽,肉臉圓嘟嘟,屁股上卷著一小節短尾巴。
秦幼音快抱不下了,把三樣東西端正擺床頭,暈乎乎發了半天愣,想把衣服掛進衣柜,打開柜門就驚呆,里面滿滿當當,全是整齊懸掛的新衣服,下層擺了一排各式各樣的小皮鞋,夾子別著一張卡:“哥攢了很久,每件都問過趙女士和辛月的意見,憑她們對你的了解,希望我家小媳婦兒能喜歡。”
這是干嘛啦……
秦幼音眼前逐漸模糊,怔怔在房間里環顧,不知道還有多少藏著心意的角落沒有發覺。
她吸吸鼻子,擰開鎖走去顧承炎的房門前,把耳朵貼在上面。
沒動靜,睡著了嗎?
她揉眼睛。
趴了會兒剛忍住沖動想走,忽然聽到里面有什么墜地的聲響,摻雜著他隱忍壓抑的悶哼。
秦幼音嚇一跳,顧不上考慮,直接推開門跑進去。
顧承炎正撐在床邊,吃力地伸臂去撿地上的藥盒,見到她進來,也驚了一下,啞聲問:“吵到你了?”
秦幼音無聲搖頭,蹲下幫他撿起。
止疼藥。
她手指把藥盒捏到變形。
顧承炎床上被子凌亂,臺燈的光是暖的,照在他臉上依舊一片蒼白,他額上沁著細密的汗,身上的米色短袖衫很皺,有微濕的痕跡。
“不小心碰掉了,”他說,“小孩兒這么晚了還不睡?”
秦幼音眼里熱得發疼,把藥片摳出來,倒了溫水遞到他面前。
顧承炎扛著腿上一波波泛上的酸痛,笑出來:“哥不疼,真是不小心碰的……”
“顧承炎,”秦幼音紅著眼喊他名字,“你跟我強撐什么!我是外人嗎?”
顧承炎愣了少許,拽過她摟緊:“不是外人,是我媳婦兒。”
秦幼音把淚抹到他汗濕的胸口:“疼不疼!”
“疼啊,”他低低承認,一下下親她額頭鼻梁,“抱著你就不疼了。”
秦幼音擠出他的臂彎,沖回自己屋里扛起棉被,又噠噠噠跑回來爬上男朋友的床,躺在他被子外面,把自己裹著鉆入他懷中,小蠶蛹一樣抬起濕亮的眼看他:“給你抱……”
顧承炎要被她給融化,沙沙笑著去吻她嘴唇,吃了藥的苦澀舌尖不敢碰她,就戀戀不舍在唇邊反復廝磨。
秦幼音嘗到一絲藥味,難過囁嚅:“你疼了不說,還亂給我花錢……”
“不亂啊,那點東西算什么。”
“可是,可是你還小,不能給女朋友揮霍阿姨的錢……”
顧承炎笑倒在她身上,一本正經為自己正名:“小可愛,哥哪小了,哥一點也不小,以后你不嫌太大就不錯了。”
秦幼音臉紅紅地瞪他。
顧承炎不忍說得太過,點著她唇瓣解釋:“我十六歲開始就沒花過家里錢,帶著兄弟出去幫人收爛賬,雖然麻煩,但回報不錯,不然你以為,那群大老爺們為什么死心塌地跟我。”
秦幼音盡力消化這種超出認知的事實。
顧承炎把她小腦袋挪到自己肩上:“后來底下的人各自有發展,我看著前景不錯的,就參參股,陳年那破樂器行,一大半都是我出的資,沒想到收益還行,東拼西湊加起來,算不上多有錢,養我家小肉肉還不成問題。”
秦幼音半晌憋出來一句:“黑,黑社會!”
顧承炎不澄清,反而撥撥她的下巴:“怕不怕?”
秦幼音定定望著他。
男生睫毛很長,低低蓋在下眼瞼,高挺鼻梁上還有沒擦干的汗,素色嘴唇微翹著,彎成弧度完美的弓。
她拱出被窩,細白手臂搭上他的腰,輕輕說:“不怕,你也不是黑社會,我小炎哥最好了。”
顧承炎頂不住誘惑,喝了兩口水把苦味沖淡,壓過去覆上她的唇,攪進她口中輾轉糾纏,吮著濕軟舌尖無所顧忌地盡情掠取。
秦幼音喘得厲害。
顧承炎有意挪動傷腿,用劇痛讓頭腦清醒,舔著她唇角艱難說:“睡覺,不準引誘我。”
秦幼音弱弱抗爭:“我沒……”
顧承炎滾燙的手蓋住她眼睛,強行冷靜:“你看我一眼都算引誘,快睡,不睡欺負你了。”
-
過完周末,秦幼音請的假徹底告罄,要每天按時回醫大上課。
醫學生的課程向來密集,周一到周五基本從早到晚,她也不得已學壞了,挑著自己吃透又不嚴的課程,跑回家陪顧承炎,暗地里仍沒有放棄去改善腿傷的治療方案。
小炎哥的比賽,哪怕不是近期,她也要盡全力,為他的未來打算。
顧承炎最疼的幾天熬過去,總算好過了些許,但秦幼音怎么也不能放心,只要離開家門,心就算寄存給他。
周五下午最后一節是三系混上的公共課,臨下課時老教授推推眼鏡問:“顧承炎傷咋樣了?還不能上課?”
秦幼音下意識站起來回答:“還沒好,要再休息一段時間。”
老教授好笑瞅她:“看來這是轉正了唄?”
秦幼音耳朵一熱,在滿教室喜聞樂見的眼神兒里,磕磕絆絆說:“對,對呀……我……是顧承炎的女朋友。”
女朋友一直到下課鈴響還害羞到冒煙,慢吞吞挪出去,陳年領著倆高壯男生守在外頭,笑嘻嘻說:“奉命送你回家。”
從她恢復上課起,天天被這么當成重點保護動物。
秦幼音再次要求:“過去這么多天了,已經沒有危險了,可不可以不送……”
“那得炎哥點頭,”陳年跟她保持著炎哥要求的安全距離,邊走邊說,“小嫂子,冬天到了,天黑得越來越早,我們送你應該的。”
離開教學樓后,外面天色確實已經黑透。
臨近小區大門時,陳年裝作隨口問:“嫂子,哥最近……狀態咋樣啊?跟你提沒提內個……滑冰比賽之類的事兒?”
秦幼音心一墜。
只要她在家,顧承炎狀態一直很好,但特別偶爾的幾次,她看到過他把輪椅轉到窗邊,盯著外面靜靜發呆。
關于滑冰,他絕口不提。
陳年暗地里抽了自己一巴掌,馬上打哈哈:“我就閑的沒事瞎問,嫂子你別當回事啊,哥近期本來……也沒比賽嘛。”
他心里冒苦水。
運動員的職業生涯非常短暫,巔峰能有幾年。
選拔賽報名的日子越來越近,唯一一次能回到賽場的機會……
炎哥可能就要這么不聲不響地錯過了。
秦幼音默默走進小區大門,眼眶漲漲的想哭,她到處亂看,試圖轉移注意力,視線不經意被新開的一家花店吸引。
花店很顯眼,開在必經之路上,大片透亮的落地窗里亮著恬暖燈光。
秦幼音在窗外站了一會兒,跟陳年說:“我進去逛逛,你們回去吧,謝謝送我。”
陳年一看到了家門外,也就沒強求,領人離開。
秦幼音走進花店時,里面兩個女孩正亢奮咬耳朵。
“也太帥了吧!”
“我的天我都看呆了,個子又高臉又好看,可惜拄拐杖哎……”
“你可真挑,帥成那樣就算殘疾我都認了!”
“醒醒,別做夢,人家買的是玫瑰。”
秦幼音聽得不太清,指尖觸了觸花瓣,赧然問:“請問送男朋友……應該買什么花?”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紛紛抹淚:“今天怎么了,小區里漂亮的人全都有對象了。”
秦幼音被帶到玫瑰花叢里,被五顏六色包圍,她選了一支最飽滿的白玫瑰。
干凈的。
純粹的。
是她的小炎哥。
秦幼音捏著人生里第一枝花,生怕它被風吹了被塵土污了,努力加快速度往家走,快到樓門時,她猛地停住,愣愣望著前方。
樓門廊檐的燈亮著。
光線很柔。
有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那里,頭微微低垂,右邊拄拐杖,很艱難地站著。
天冷了,他穿了厚外衣,帽子有一圈絨毛,襯得格外溫柔。
秦幼音胸口漲到發酸,把花藏到背后,朝他跑過去:“小炎哥!”毣趣閱
顧承炎抬眸,見到她的一刻,淡薄眼里瞬間溢出無限光彩,他一只手按著拐杖,另一只手也背在身后,本能想奔向她,一動才記起腿不行。
他苦笑著費力走近:“飯做好了,上去就能吃,我的肉肉終于回家了。”
秦幼音疾步撲到他面前,仰臉看他,唇間呼出白氣:“回家啦。”
她把花抓緊,忐忑地往前遞出。
顧承炎比她更快,小心藏著的一大束玫瑰,紅彤彤捧到她眼前。
一支純白。
一束火紅。
在凜冽冬夜里撞到一起,連同他迫不及待壓下的熾熱深吻。
※※※※※※※※※※※※※※※※※※※※
音音和小炎哥,在同一個晚上,送出和收到了人生的第一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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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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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