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第一學期結束，文理分科分班情況也出來了。
物理班1-6班，化學班7-9班，生物班16-17班，政治班22-28班，歷史班18-21班，地理班10-15班，藝術班29班，體育班30班。
翠杉在8班，蕭玉跟風報了化學，也分到了8班。
宿舍也要重新分配，翠杉從第六棟搬到第五棟的六樓，又有一批新室友。右手邊是7班的，左手邊是9班的。
新班主任依舊是教數學的，專門帶高三物理重點班的，如今是第一次被調下來帶高二，還是一個不是重點班的班級，他看了分班名單，還算可以，基本都是化學成績比較好的學生，可是這放在物理班完全不夠看啊，他想不明白校領導為了一個學生做這樣的安排。
負責教化學的老師是校外聘請回來的，擔任9班班主任，教8班和9班的化學。7班的化學由物理5、6班的化學老師負責。基本都是一個老師帶兩個班，個別的老師帶三個班。
***
高二第二學期開始。
第一節班會課，班主任自我介紹：“同學們好，我姓江，叫江文浩，這學期開始由我帶你們一直到高三畢業，我教的數學，7班跟你們都是我教，我上課有什么規矩，等下一節課你們就知道了。別的不多說了，到你們自我介紹，來，從第一組的同學開始依次上來吧。”
自我介紹完以后，就到競選班干部環節。
翠杉沒參與競選，江老師也沒給她安排任何職位。
班長兼語文科代表：杜娟
學習|委員：麥志偉
數學科代表：謝理
英語科代表：陳梓梅
其他科代表空缺讓任課老師自己選。
江老師讓幾個男生去資料室取教材課本，然后打開投影儀：“這里是座位表，大家現在看著座位表搬一下座位，我們兩周換一次座位。”
翠杉的座位在第三組第二排左邊的位置，同桌是杜娟。蕭玉在第四組最后一排右邊的位置，她總覺得那是差生的待遇。
下課后，大家都在討論江老師。
“老江好嚴肅啊，總覺得他都不會笑，數學課我會不會死得很慘？”
“你們不知道嗎，老江一直都是帶高三的，沒帶過高一高二，長年累月都浸泡在高三的緊張氛圍中，我覺得他現在就把我們當應考生對待了。”
“最后半年的快樂時光已經沒有了，生無絕戀ing。”
“你們覺不覺得數學科代跟老江有些相似？”
“額，哪像？”
“這個不可言傳，你們自己意會。”
***
第二節是化學課。
化學老師走路帶風，春光滿面，走進教室，畫風跟老江完全不一樣，哪不一樣？就是讓底下女同學犯花癡了，活脫脫的帥哥。
化學老師介紹道：“同學們早上好，我叫鄒波。”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我剛畢業，第一次教高中生，接下來的一年半請多多指教！”
底下一陣鬧哄哄，皺老師也不嫌吵鬧，笑容依舊。
有女生問：“老師您今年22嗎？”
皺老師笑著說：“我看上去這么年輕嗎？哎喲，我太開心了！實不相瞞我今年27啦！”
又有女生追問：“老師您結婚了嗎？”
皺老師把自己左手亮出來，指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說：“結了，剛結的！孩子都有了！”
底下一片大笑。
“老師，您的孩子該不會就是我們吧？”
皺老師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說：“知道太多的下場可不好哦！”
“大家既然選擇了化學，那就要把元素當成自己的孩子，化學并不難，還十分有趣，希望你們能愛上它。你們接下來要學的內容是大學的范疇，其他班是沒機會學的，要好好珍惜！”
同學們信了皺老師的話，上課特積極，結果到了周測的時候，基本全軍覆沒，及格人數是個位數。
自信心受到了打擊。
“我覺得選化學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
“聽課聽懂了，咋一做題就不行啊啊啊啊。”
“那幾個及格的人簡直就是大神，膜拜。”
“你們知道張翠杉考了多少嗎？”
“不知道啊，老師都沒公布成績。”
“不用想，肯定很高分。”
杜娟聽到這個話題，也湊過來說：“我剛剛偷看了一下，好像不及格，89分吧。”
“啊？學霸居然不及格！你沒看錯？”
杜娟說：“你可以去翻出來看看。”
“我不敢，學霸出了名高冷。”
***
地點：教師辦公室
皺老師把翠杉叫過來談話。
皺老師說：“張翠杉是吧？你參加了化學預賽，成績還不錯，怎么不接著去參加復賽？”
翠杉回答：“沒時間，就不去了。”
皺老師笑道：“我剛來這所學校，并不太了解你們，不過我倒是聽了不少關于你的傳聞，別的老師都說你難相處，特立獨行，現在看來，傳聞不假。你不要覺得老師嘮叨，關心你的老師才會嘮叨，不關心你的根本不會管你。我觀察了一周，你上課不太愛發言，也沒有跟同學們交流，我以為你都聽懂了書本的知識點，可是沒想到，你這次的成績只有89分，這是你第一次考那么低分吧？有何感受？”
翠杉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什么感受。”
皺老師還是笑笑，真是惜字如金啊，“不過就一次成績說明不了什么，老師還是對你有信心的。”
化學老師的談話結束以后，英語老師又找她談話。
英語老師是位女老師，姓葉，她拿著翠杉的試卷，問：“翠杉同學，你怎么回事？放完寒假狀態下滑？89分，這可不是你的真實水平啊！”
翠杉說：“這就是我的真實水平。”
葉老師扶一下眼鏡，問：“你是對我有意見？”
翠杉說：“沒有，我挺喜歡老師您的。”
“那……”葉老師沒轍，“算了，你下次努力點吧。”
語文老師訓話：“考個年級第一，驕傲過頭了？你看看你這成績，89分！不及格！還有這離題的作文，你怎么審題的？”
翠杉說：“我覺得我寫得還好吧，離題了嗎？”
語文老師比較生氣，“別以為以前考得好就得意忘形了，回去把這五篇材料作文寫出來，后天交上來。”
“哦。”翠杉拿著試卷離開了。
***
老江回到辦公室看見這三位老師表情有些發愁，八卦道：“怎么了？”
語文老師率先抱怨：“你們班那個張翠杉這周測成績簡直一塌糊涂，之前考得太好，驕傲自大了！”
老江抬抬眼鏡框，一臉驚訝，“你們搞周測了？”
語文老師應道：“是啊，你沒搞？”
老江說：“現在才高二，不用周測這么緊張吧？”
語文老師說：“還不是領導給壓力了，要好好培養未來狀元。這學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看不起周測？”
英語老師說：“其實我也不想搞得那么緊張，主要是想了解了解學生們的情況，才好做教學計劃。沒曾想她居然考個89分……”
皺老師皺眉頭。
語文老師說：“就是，她語文也是89分。”
皺老師若有所思，這么巧？三科都89？騷操作？忽而笑了笑，有點意思啊！
老江聽了兩位老師的話，安慰道：“別因為一個學生就打亂了教學計劃，咱們從來都不是為一個人服務的，做好該做的就可以了。”心想很多人高一高二成績好，上了高三就突然退步，這種現象太常見了，目前這個翠杉沒上高三就開始退步了，真不明白校領導瞎重視個什么勁。
***
第二周的周測，翠杉語文87分，英語88分，化學89分。
皺老師只一笑而過。
語文和英語老師憋了一肚子火。
老江編排座位表，把翠杉放到了第一組的最后一排靠左的位置。
大家搬好了座位，老江宣布：“還有兩周就要月考了，這是你們分班以后第一次考試，都好好準備，考完以后我會根據成績做一次座位調整，分四人學習小組，三個學習成績較好的帶一個較差的，安排坐一起。下個月考，組內的同學成績有進步就有獎勵。”
有男生舉手發問：“老師獎勵是什么啊？”
老江說：“每人獎勵一支鋼筆。”
鴉雀無聲。
下課鈴聲響起，老江：“好了，下課。”
全體起立：“老師再見。”
老江離開后，班里才開始熱鬧起來。
“這獎勵提不起勁啊……”
“我現在對化學有陰影了，月考該不會又不及格吧……”
“害！怕什么，皺哥不是說了失敗乃成功之母嗎，現在失敗幾次沒事，說不定高考就成功了，累積效應，哈哈哈！”
“兩次周測慘絕人寰！也不知道皺哥是什么神仙哥哥，我們都做成狗屎那樣了，他還樂呵呵的。”
“唉，你還別說，皺哥上課這么歡快，我都覺得太對不起他了，白糟蹋他的苦心。”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們大學霸居然兩次不及格，難道學霸要從神壇一跌不起了？”
“我姐說了，心態要好，平時考得再怎么好，到高考發揮不出來也是失敗。”
“這是個曇花一現的學霸，哈哈哈。”
翠杉在座位上寫練習冊，蕭玉走過來請教問題。
蕭玉問的是化學問題，“翠杉，這化學反應式怎么寫？”
陳娟轉過頭看了一眼說：“蕭同學，這么簡單也不會寫嗎？給你個忠告，不懂的去問皺哥。”
蕭玉白了她一眼說：“要你管？”
翠杉接過蕭玉的草稿紙，寫下一連串化學反應式，陳娟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寫的對不對，她就把草稿紙遞給蕭玉了。
蕭玉拿到草稿紙也不立刻看，道了聲謝就回自己座位了。
***
第三周周測，翠杉化學依舊是89分，語文和英語90分，及格了。
就這一兩分鐘的差距，兩位老師還莫名覺得高興，真不容易啊，終于及格了。
皺老師突發奇想，要在月考前搞點事做，針對那些不及格的人。
8、9兩個班不及格的同學都被皺老師叫了出來，烏泱泱一群人在教學樓中央花園處談話。
皺老師：“還有五天就月考了，你們這三次周測都不及格，為了月考能及格，我給你們布置一小小學習任務。”他拿出寫著號碼的小紙條都折起來，遞給同學們，“來，抽簽，抽到號碼相同的人，兩兩組隊。”
翠杉抽到的號碼跟9班化學科代表一樣。
皺老師繼續說任務內容：“這里有三套卷，你們都過來領一下，然后你們就在這里做題，直到一組兩個人都做得全正確才能回教室，當然只限自習課的時間，上其他課還是要回教室上課，到了自習課你們就自覺下來這里做試卷，不想被其他同學當猴子看，你們就加把勁。”
不及格的同學們內心一片哀嚎，這也太丟臉了吧，這樣全校師生都知道自己不及格了。
皺老師再補充一句：“我就在樓上看著你們，別指望相互抄襲，被我抓到，就再加一張卷。但，同一組的可以相互討論。”
【……】
翠杉也無語了。
9班化學科代表拿著試卷，呆若木雞，半晌以后才說：“同學，我認識你，你怎么也不及格？”
翠杉說：“馬有失蹄。”
9班化學科代表：“哦，我會爭取快點做好的，絕對不會讓你被別人當猴子看！”
“嗯，那你還站著干啥，還不快點找位置坐下來寫試卷！”翠杉催促道，說完，她自己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開始寫試卷。
速度再快也不能一節課完成三套試卷，下課鈴聲響起，其他班的學生們都出來看熱鬧，樓上的就站在欄桿上看，一樓的都堆在小花園邊上看。
物理1班是重點班，好多人都認得翠杉，他們相當好奇，這傳奇學霸怎么淪落到這地步了？還是說他們在進行啥特訓？
物理1-6班都在一樓，陳景在2班，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翠杉，很意外。
花園中的同學都想哭了，想一頭扎進草堆里頭。
【真是煩死了！】
翠杉收起試卷站起來，要回教室，9班化學科代表動作麻溜地追上去，伸手拉住了她。
看熱鬧的同學哇聲一片。
“干什么？”翠杉扭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9班化學科代表問：“你做完了？”
翠杉說：“沒有，但是我們下節課是數學課，所以請你放手！”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大膽了，還當著全校同學的面，臥槽！他立刻松手，說：“那放學后你下來，我有問題要跟你討論。”
翠杉一臉煩躁樣，“到時候再說。”
翠杉上樓梯，陳曉雪從六樓跑下來，在二樓樓梯拐彎處，兩人碰面。
陳曉雪緊張道：“翠杉同學你……你們怎么……你們在那里……”
“測驗不及格，老師的懲罰。”翠杉越過她。
“啊？”陳曉雪半天沒反應過來，不及格？啥不及格？
***
放學后，9班化學科代表就在8班的后門守著，等翠杉。
【皺老師這招也真是絕了！】
翠杉無情地站起來把后門關上了。
第二組后排的同學好奇道：“干啥關門啊？都沒光線了。”
“風大，冷。”翠杉瞎掰。
周敬發信息過來：這周末過來么？
翠杉回復：嗯。
周敬：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翠杉：沒有。
周敬：你心情不好？
翠杉：你怎么知道？
周敬：感覺，隔著屏幕都覺得你煩躁。怎么了？
翠杉：沒事，玩脫了，我自個挖坑給自個跳。
周敬打電話過來。
翠杉打開后門，對上了9班化學科代表熱忱忱的眼睛，她接通了電話，無視他，走到欄桿邊上，“喂，怎么打過來了？”
周敬溫柔道：“想哄哄你，我擔心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那些小朋友會遭殃。”
翠杉笑了，拖長聲音：“小哥哥，說誰脾氣不好呢？”
周敬：“我脾氣不好。”
翠杉：“人家說近墨者黑，我肯定是受你影響，才這么高冷。”
周敬：“對，我的錯。”
翠杉樂了：“你傻不傻呀？自損來哄我開心？當我三歲小孩嗎？”
周敬：“沒有的事。”
翠杉：“先不說了，我得解決一下自己挖的坑，周末見。”
周敬：“嗯，等你。”
翠杉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來看著9班化學科代表，這家伙的眼神由剛剛的熱忱變成了疑惑。
9班化學科代表：“跟……男朋友講電話？所以……你是因為早戀了，學習成績才退步了？”
翠杉滿頭黑線，“閉嘴，有什么問題趕緊討論，我時間很寶貴。”
“哦，這呢……”9班化學科代表把試卷題目點給她看。
討論完畢。
9班化學科代表疑惑的眼神變成迷茫了，“這些你都懂，怎么會不及格呢……”
“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早戀吧。”翠杉擺擺手，頭也不回得走了。
花了兩節課的時間，翠杉把試卷都做好了，而且還鞭策著9班化學科代表做完，兩人一起去教師辦公室交卷。
皺老師收到試卷，當場就批改。
皺老師批改完，稱贊道：“還不錯，速度挺快啊。來，這里還有三套試卷。”
【不是吧！老師，你還沒完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