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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劍指

    史可法這個倔驢脾氣上來了,誰也攔不住,當場就將一些品行不端,家教不嚴的讀書人,從大明官員的隊伍里清除了出去。
    說是舉孝廉,其實就是現(xiàn)代國考加政審制度……
    古今如一。
    這么干行不行吶?
    最少有一點,周世顯可以一萬分的確定,這么干,至少可以長期保持大明鎮(zhèn)軍的絕對純潔性,以及高昂的戰(zhàn)斗力。
    這就夠了。
    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大明鎮(zhèn)軍,官員必須一條心的槍口對外,寧愿錯殺幾個人才,也不能讓品行不端之人竊取高位。
    對于那些腦袋不清醒,屁股坐歪的官員便是只有一個字。
    裁!
    這么一番大刀闊斧的淘汰之后,還真選拔出一些朝廷急需的人才……
    大明人笨嘛,不但不笨,還聰明絕頂,一旦從儒學的桎梏里擺脫了出來,近代自然科學便應(yīng)運而生。
    “嗨!”
    有那閑工夫,成天琢磨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死人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說過些什么話,話里有什么深意,還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木匠活呢。
    盡快把四桅桿風帆戰(zhàn)列艦的龍骨搞出來。
    所以說,天啟皇帝多冤吶!
    “科學……”
    官廳中,主持國考的大明內(nèi)閣次輔史可法忙著裁人。
    首輔孫傳庭卻發(fā)出一聲輕嘆,在大明時代周刊的影響下,科學這個詞兒最近流行起來了。
    這個新鮮的詞匯讓他感受良多,他打了半輩子的仗,洋槍洋炮的厲害他可太知道了,不尊重科學的下場……
    就是挨揍!
    他這輩子也不想再嘗到挨揍的滋味了。
    他寧愿死!
    這國考的筆試過后,接下來是各衙門自己組織的面試,按照各衙門的需求自行擬定題目,遴選人才。
    這樣新鮮的國考很快成為舉國上下的焦點,一時間大明治下各府,各省紛紛攘攘,吵吵鬧鬧,可比考狀元熱鬧多了。
    考中的光宗耀祖,考不中的扼腕嘆息。
    同時間,呂宋。
    大都督行轅,臥房中,暗香浮動。
    周世顯依舊是早早起床,穿上蜀錦縫制的里衣,常年不離身的一副精致內(nèi)甲,外罩大紅色的筆挺軍服。
    又拿起牛皮軍靴擦拭了起來。
    王微,陳圓圓兩個侍女對看了一眼,十分無奈,他這雙軍靴好似寶貝,誰也不讓碰,只能自己擦。
    不知道擦靴子這事兒有什么魔力。
    “嗯……”
    奢華,柔軟的大床上,響起一聲嬌柔的呢喃。
    一夜溫存過后,大明長公主仍睡的酣甜,錦被中露出如云秀發(fā),白玉俏臉,長長的睫毛抖顫著……
    王,陳兩個絕色侍女抿嘴偷笑起來。
    “昨夜碧綠桃花下臥,牡丹開時總堪憐。”
    終究是大明長公主,儀態(tài)萬千的皇家貴女,昨夜折騰的太晚,又嬌柔,又無力,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
    裝睡呢。
    “呵。”
    周世顯微微一笑,任由小嬌妻賴床,穿好軍靴從房中走了出去,外頭天色尚未放亮,一輪紅日正巧從海平面上升起。
    “呼……喝!”
    一墻之隔,響起響亮的呼喝聲,緊挨著大都督行轅的幾排房舍,是新開辦的呂宋府學。
    他是要將義務(wù)教育進行到底了。
    左邊是府學,右邊是兵營,同時響起嘹亮的號子聲:“俺愛吃白面饃饃,左右左。”
    “還有那熱騰騰的包子,左右左。”
    自從南洋都司成立之后,還是一招鮮,吃遍天,一邊辦府學搞義務(wù)教育,一邊給呂宋漢民發(fā)火槍,搞全民皆兵。
    大量當?shù)貪h民子弟進入府學,接受辦軍事化的訓練,青壯年則人人領(lǐng)到了一桿火槍……
    洛陽造,杠杠的。
    大明帝國的榮光照耀著南洋。
    “哎?”
    不遠處的國賓館。
    大明太上皇被一陣響亮的口號聲驚醒,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走到窗邊,推開窗欞,便瞧見了一墻之隔正在出操的府學學子,正排著整齊的隊列,喊著號子。
    “左右左,左右左。”
    “呼。”
    朱由檢擦了把汗,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來刺殺他的。
    這是當了二十年皇帝落下的一個后遺癥,每每午夜夢回,大汗淋漓,總覺得有人要刺殺他……
    可。
    瞧著那些高矮胖瘦不一,卻人人精神抖擻的呂宋子弟,走著笨拙的鴨子步,大明太上皇神色一滯。
    不由得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全民皆兵……
    開民智。
    時至今日他可算明白了,他親自挑選的大明駙馬,對這個病入膏肓的王朝做了什么。
    可不由得心驚肉跳,這能行?
    他將這天下間的百姓都武裝起來了,發(fā)了槍,這么干真的不會鬧出亂子么,不會弄的賊寇遍地,烽煙四起么?
    似乎,似乎并沒有。
    “為何如此?”
    看起來,如今的大明一切都欣欣向榮,領(lǐng)到了火槍的大明子民并沒有落草為寇,也沒有拿起槍來反對朝廷。
    歷朝歷代有沒有這么干的呢?
    有。
    秦,漢兩朝都是如此。
    大秦就不說了,從上到下就是一部徹頭徹尾的殺人機器,整個大秦王朝都是為戰(zhàn)爭而生的。
    再說大漢時代,武風盛行,那個時代的日常裝飾不是香囊,也不是折扇,而是劍。
    那是是一個全民崇尚武力的時代。
    因此大漢時代,也是華夏王朝最進取,對外擴張最猛烈的時期,還把強大的突厥人都滅了。
    想明白了,從太上皇口中徐徐溢出了幾個字:“尊漢,抑儒。”
    朱由檢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漢武大帝一定要發(fā)動攻滅突厥之戰(zhàn),和如今大明的全民皆兵策略殊途同歸。
    “大秦,大漢,大明……”
    朱由檢心中凜然,他親手挑選的這位駙馬爺,一手將大明打造成了大秦,東漢那樣的戰(zhàn)爭機器。
    可大秦,大漢王朝的下場呢?
    又讓朱由檢額頭冒汗,最后好像也不太妙,秦二世而終,東漢末年,群雄割據(jù),諾大個王朝四分五裂。
    “這不是窮兵黷武么?”
    終究是當過二十年皇帝的人,冷汗涔涔,朱由檢很清楚的知道大漢也好,大明也罷。
    這樣傾舉國之力打造的戰(zhàn)爭機器是不能停下來的。
    一旦停下來便會受到反噬。
    這樣的大明太可怕了……要么將這世上的一切敵人徹底摧毀,要么將自己徹底毀滅。
    后來,后來這片土地上的讀書人,借鑒了秦,漢兩朝的教訓,才得出了不能窮兵黷武的結(jié)論。
    再后來讀書人開始宣揚王道儒學,在這片土地上,完成了對整個民族的自我閹割……
    “呼,呼。”
    朱由檢坐立不安,汗流浹背,作為大明名義上的君主,他覺得這件事情必須提出來。
    崇禎爺?shù)亩U子脾氣又上來了,咬了咬牙,決定和女婿爭辯一番,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刀斧加身,在所不惜!
    “嗨!”
    周世顯哪有這個閑工夫搭理他,幾句話就將老丈人打發(fā)了。
    “這就好似一個彪形大漢,喜歡舞刀弄槍,偶爾會將自己割傷了,可也不能因為害怕練武受傷就一刀下去,將自己閹了啊。”
    這能行么?
    “秦,漢反噬自身,是因為……”
    周世顯拿起桌子上擺放的地球儀,塞了過去,秦漢尚武,反噬自身,是因為秦始皇,漢武帝手里沒有地球儀。
    也沒有風帆戰(zhàn)列艦,火槍。
    若是將風帆戰(zhàn)艦,地球儀,火槍這幾樣東西塞給秦始皇,漢武帝,估摸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歐洲人了……
    搖了搖頭。
    周世顯揚長而去。
    世界這么大,還怕大明這架戰(zhàn)爭機器沒對手么,等到大明真的打遍了全世界,再說吧。
    以大明的文化底蘊,強大的同化能力,還怕不能長治久安么?
    “哎?”
    朱由檢手捧地球儀,一臉呆滯,石化了,他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好似被點了穴道一般。
    良久無言。
    廳外傳來大明駙馬爽朗的大笑聲:“哈哈,我的老朋友,歡迎……”
    又有南洋番邦來投靠了。
    朱由檢右眼皮跳了一下,一臉呆滯,口中喃喃:“難不成圣人……真的錯了?”
    這問題沒人能回答。
    廳中將官,屬官各忙各的。
    每個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壓根沒人理他。
    內(nèi)閣在大明本土各府,各省進行國考,為大明越來越多的海外都司遴選人才,大都督府也沒閑著。
    大都督府屬官,參謀司正在忙著籌備鎮(zhèn)軍考核,考核題目由大都督親自擬定,包括軍略,兵法,策論,騎馬,舉重,刀術(shù),射擊各項。
    凡大明鎮(zhèn)軍官兵皆可報名,先由各鎮(zhèn),各團營自行推舉,然后前來呂宋參加決選。
    為什么軍事考核要定在呂宋?
    整軍,備戰(zhàn)。
    劍指爪哇!
    大明中興二年,臘月。
    爪哇城。
    繁忙的爪哇港停滿了各種艦船,導致了航道十分擁擠,水質(zhì)也十分骯臟,漂浮著爛葉子,菜梆子,廢棄的火藥桶……
    水手,土著,貴族,雇傭兵足足幾十萬人,都在這里討生活。
    能不亂嘛。
    一場大雨過后,人流密集的街道有些泥濘,布滿了一個個小水坑,街道兩旁是林立的酒館,妓院,商鋪。
    城市中最高大的建筑是一座教堂。
    “鐺,鐺,鐺。”
    教堂的鐘聲準時響起,唱詩班的聲音傳了出來。
    “哈利路亞。”
    這本該是神圣祥和的一座城市,可是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的酒館里,隨處可見醉醺醺的酒鬼。
    還有數(shù)不清的妓院里,不時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荷屬東印度公司從歐洲本土雇傭的大量水手,雇傭兵是這里的常客,隨之而來的是皮肉生意的興盛。
    “咯咯咯。”
    一座座烏煙瘴氣的小酒館外面,成群結(jié)隊都是體態(tài)豐潤,衣衫暴露的西洋女子,對著過往的男人們諂媚的浪笑著。
    還有一些被生活所迫,或是被擄掠而來的土著女子默默的低著頭,被醉醺醺的客人帶走……
    東西方文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群魔亂舞。
    一個瘋狂的年代。
    幽暗中,幾個身穿燕尾服,身披黑色斗篷的漢子,沿著泥濘的街道匆匆走著,不時跨步邁過一個個水坑。
    “砰!”
    不遠處猛然響起一聲槍響,幾聲女子高亢的尖叫,幾個漢子本能的警覺,將手伸向了腰間的短火槍。
    為首之人一抬頭,露出了儒雅斯文的東方面孔。
    “不必多事。”
    陳永華將斗篷帽子壓的低了一些,輕道:“走。”
    一行人快步離開這危險的低段,快步在街道上穿行著,很快離開了這條危險的巷子,鉆進了一間門楣高大,裝修豪華的……
    煙館。
    算起來,這已經(jīng)是大老板揆一在爪哇開設(shè)的第三間煙館了,悄無聲息之間,阿芙蓉忘憂神藥在爪哇流行了起來。
    因為這東西的生長周期實在是太短了,加上南洋各島濕潤,溫暖的氣候條件,大規(guī)模種植的速度極快。
    剛開始價格十分昂貴,一兩煙膏可以賣上兩個金幣,可隨著產(chǎn)量的增加,價格逐漸變得親民,便開始向著普通階層滲透……
    陳永華帶著幾個隨從,一走進煙館。
    正巧和一個衣衫暴露的西洋貴女擦身而過。
    “咯咯。”
    穿著暴露的貴女踉踉蹌蹌,發(fā)出銀鈴般的放蕩笑聲,就勢向著陳永華懷中倒了過來。
    “啐。”
    陳永華狠狠把西洋貴女推開,揮了揮手,眼中不由得露出深深的厭惡:“什么味兒……”
    香水,體味,煙膏的氣味混雜著。
    過于酸爽了。
    總舵主還是喜歡溫婉干凈的大明女子,對這些作風過于開放的西洋女人實在提不起興趣。
    推門進去是霧氣繚繞的營業(yè)大廳。
    好家伙。
    穿著燕尾服的紳士,濃妝艷抹的貴婦們正在吞云吐霧呢,一個個都抽嗨了,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啪啪啪。”
    掩著鼻子走到了后院,敲開了經(jīng)理室的大門。
    “嗨呀!”
    揆一領(lǐng)著人迎了出來,一臉諂媚的賠笑:“我親愛的陳大人,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陳永華斯文的臉上露出真心笑意,和揆一來了個熊抱,往房間里頭看了看,除了一個個正在點頭哈腰的瑞典軍官,竟然……
    還有幾個黑發(fā),藍眼珠的陌生人。
    “嗯?”
    陳永華十分不悅,眉頭皺起,這個揆一辦事也太招搖了,這么隱秘的事情怎么還有陌生人在場呢。
    “哈。”
    揆一趕忙走了過來,神秘的耳語了一番,這幾位可不是外人,這都是大明帝國的傳統(tǒng)盟友葡萄牙人。
    如今葡萄牙人在南洋日子過的可太慘了,只剩下壕境那么小一塊地盤,茍延殘喘。
    壕境就是澳門。
    若不是周世顯讓兩廣地方傾力支持,只怕連壕境都守不住,于是乎,葡萄牙人毫不猶豫的倒向了大明。
    “咦?”
    陳永華眼中亮起一道神光,點點頭,拍了拍揆一的肩膀。
    “干的好!”
    這可是大明的老朋友了,既瑞典人之后,葡萄牙人也投奔了過來,帶路黨的隊伍又壯大了。
    一陣寒暄,皆大歡喜。
    “陳大人,請。”
    接下來是算賬,交割,一行人隨著揆一走進后院的倉庫,打開門,便瞧見了成箱成箱的荷蘭金幣。
    “嘩啦。”
    抓起一把金燦燦的金幣,陳永華也驚呆了,雖然早有心里準備,可也還是沒有料到這阿芙蓉生意。
    竟會如此暴利!
    陳永華眼皮騰騰的跳著,用日進斗金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了,這賺錢的速度簡直就是搶票號,不,比搶票號還快。
    “咣。”
    將裝滿金幣的箱子蓋上。
    總舵主揮了揮手,輕道:“運走。”
    有瑞典人幫忙,如今葡萄牙人也投靠過來了,秘密將這些財富從爪哇運走,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一個個大箱子搬了出去。
    揆一還在點頭哈腰的賠笑:“大都督那里,還請陳大人美言幾句。”
    這貨的漢話越來越純正了。
    “好說,好說。”
    陳永華微微一笑,又道:“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么?”
    “啊?”
    揆一一呆,很快回過神來,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陪笑道:“辦好了。”
    他走到倉庫的角落里,掀開了一張臟乎乎的羊毛毯子,毯子底下竟然藏著一個人。
    一個身材消瘦,滿臉污穢的……歐洲男人。
    男人被反綁著雙手,堵住了嘴巴,藍色的眼珠瞪的溜圓,看上去十分驚恐,并且正在試圖掙扎。
    瞧著這個來歷不明的歐洲男人,陳永華低聲問道:“是他么?”
    揆一將胸脯拍的咣咣響:“千真萬確,錯不了,這可是我花了不少錢,叫人從法國里昂綁來的……”
    這個被揆一當成豬仔,遠隔重洋從法國綁架來的中年男人,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帕斯卡。
    當今世界成就最高的物理學家,數(shù)學家,發(fā)明了水銀氣壓計,水壓機的那個帕斯卡……
    陳永華看了看,輕道:“一并帶走。”
    “好咧!”
    揆一趕忙賠笑,邀功:“我馬上安排。”
    “哎。”
    看著被人抬走的帕斯卡,總舵主深深的嘆了口氣,賣阿芙蓉也就算了,如今他軍情司又干起綁票生意來了。
    “阿彌陀佛。”
    造孽呀。
    神色一整,陳永華又低低道:“還有名單上的其他幾人,要盡快,想辦法綁過來。”
    “沒問題!”
    揆一一臉的自信。
    別的先不說,干綁票這活兒,咱瑞典王國是老祖宗呀,只要有錢就沒有綁不來的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
    磨推鬼都行!
    半個月后,呂宋。
    隨著年關(guān)將至,各鎮(zhèn)軍選拔出來參加的人員陸續(xù)抵達,大明鎮(zhèn)軍第一次全軍大比武揭開序幕。
    規(guī)格極高。
    等到了比武開始這天,隨著大都督,太上皇,皇太后,公主都出現(xiàn)在了觀禮臺上,一下子便將氣氛點燃了。
    熾熱,肅殺。
    三千多將官摩拳擦掌,人人都想露上一手。
    “開始吧。”
    一聲令下,比武開始。
    “砰,砰。”
    獵兵,騎兵,炮手各顯神通,火槍爆鳴,一團團硝煙升騰起來,一排排騎兵亮出了雪亮的馬刀,驅(qū)策著戰(zhàn)馬沖向了人形靶子。
    不時引來了陣陣驚呼。
    “好,好。”
    周世顯坐在觀禮臺上,笑的合不攏嘴,誰會嫌棄自己手下的精兵多呢,神射,精騎可是他橫掃世界的資本。
    隨著洛陽兵工廠的產(chǎn)量上來了,能制作復雜轉(zhuǎn)輪裝置的熟練工人越來越多,明軍開始了新一輪的換裝。
    開始大量使用轉(zhuǎn)輪打火槍,鎮(zhèn)軍之中冒出來的神射越來越多,獵兵營的規(guī)模也隨之擴大。
    “步兵殺手呀!”
    槍法神準,射程超遠的獵兵,本就是為了克制排隊槍斃戰(zhàn)術(shù)而生的,當獵兵形成了足夠的規(guī)模之后。
    再發(fā)展下去就是散兵線了……
    當然在后裝步槍出現(xiàn)之前,搞散兵線不太現(xiàn)實,可并不影響大明獵兵,成為戰(zhàn)場上最巨殺傷力的一股力量。
    游蕩的死神。
    “哎喲喲。”
    崇禎爺早就看的心驚肉跳了。
    “大人。”
    此時親兵走了過來,附耳道:“大人,軍情司陳大人求見。”
    “嗯。”
    周世顯點點頭,起身,從演武場上悄然離去。
    片刻后,大都督府,官廳。
    “哎喲。”
    一瞧見五花大綁的帕斯卡,周世顯大吃一驚,忙道:“快,快,給帕斯卡先生松綁!”
    怎么把歐洲大科學家當成豬仔一般綁來了呀。
    “這像話嘛?”
    可這事兒也怪不了陳永華,他只是叫軍情司去歐洲本土把人弄過來,可沒說是請還是綁……
    可把帕斯卡先生折騰慘了,這一路從法國漂洋過海,在暗無天日的船艙里撞來撞去,吃不好,穿不暖。
    折騰的都沒人樣了。
    “啊?”
    陳永華也嚇了一跳,他哪里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瘦巴巴,全身也沒幾兩肉的歐洲男人如此金貴。
    “哎喲喲。”
    趕忙上前將繩子解開,堵在嘴里的破布也拿掉了。
    “抗議!”
    大科學家帕斯卡一臉無辜,眼淚都下來了,兩個月前,他在里昂的家中睡覺呢,就被人套上麻袋抬走了……
    這上哪說理去呀?
    “你們這幫強盜,強盜!”
    帕斯卡的咆哮聲中,周世顯趕忙上前,賠禮道歉,這事兒確實是本督考慮不周,鬧了個大烏龍。
    以后可不能這么干了!
    “來人吶。”
    狠狠瞪了陳永華一眼,周世顯趕忙想辦法補救,這些大科學家脾氣都古怪的很,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一定肯低頭。
    “快,快。”
    “趕緊的,帶帕斯卡先生去洗一洗,換身衣裳,吃頓飽飯。”
    親兵趕忙上前,將鼻青臉腫,一身污穢的大科學家拽走了,好吃好喝供起來。
    陳永華一臉懵逼,懷疑的看著大都督。
    “嗨呀!”
    周世顯氣的直跺腳,這個人叫帕斯卡,懂不懂這個名字的含金量呀,能寫進中學物理教科書里的牛人。
    連壓強的基本單位,都是用這個人的名字命名的!
    這得多牛?
    大牛啊!
    “罷了,罷了。”
    周世顯揮了揮手,教誨了一番,以后可不能這么干了,以后軍情司再去歐洲綁人……
    請人得客氣著點。
    無非是多花點錢,重金收買,要是把這些大科學家弄出個三長兩短,那可就是對整個人類的犯罪!
    咱大明的近代科學能不能崛起,可全指望這些人了。
    “啊?”
    陳永華仍是一臉懵逼,他哪里懂什么物理學呀,趕忙應(yīng)了:“標下,標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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