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除了新郎禮服,過去那些年,簡初還給梁景行設(shè)計了不少別的,甚至有情侶裝什么的,但她那會兒還是學(xué)生,而梁景行又一直穿的是出自國際名設(shè)計師之手的作品,她怕他瞧不上,所以并不敢在他面前獻(xiàn)丑。
但是現(xiàn)在梁景行自己提出想要,簡初又有點信心了。她笑了笑說:“好啊,等有時間,我再給你設(shè)計一套。”
梁景行見她這樣爽快答應(yīng),彎唇一笑,“很期待。”
樓下接二連三傳來“歡迎光臨”的聲音,簡初轉(zhuǎn)身下樓去看,宮凌恰好從外面進來,轉(zhuǎn)頭看見了她。
“初姐。”他熱情地開口打招呼。
簡初循著聲源轉(zhuǎn)頭看去,見他旁邊還帶著一個女人。
由于先前鬧過一次烏龍,以為梁景行和這個女人進的酒店,簡初對她還算印象深刻,記得她是那個十八線女明星柳荷。
先前李斯越結(jié)婚,就見他換了女伴,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凌少也會吃回頭草。
柳荷挽著宮凌的手臂過來,跟著他熱情地喊了她一聲初姐,簡初微微頷首。
宮凌雙手插兜,帶著人來到簡初的面前,望了眼她身后跟過來的表哥,笑著說:我哥讓我們過來給你捧場。”BIquGe.biz
“我知道,謝謝。”簡初拿出生意人的熱情,面帶微笑招呼他們,“我給你們推薦幾套吧。”
她說著,打量了下柳荷的身材,視線掃過她肚子時,又犯了難,這肚子……女明星最注重身材了,怎么肚子看起來有點鼓起來,像是……孕婦?
這時,柳荷笑著摸了摸肚子,說:“我懷孕了,初姐這可能沒有合適我的,給凌少推薦幾件男裝吧。”
原來如此,還以為是什么浪子回頭的戲碼呢!簡初掃了眼宮凌,宮凌默不作聲地抬手摸了摸后腦勺。
這情形,簡初也不知道該不該對柳荷懷孕的事說恭喜了,只好轉(zhuǎn)頭帶著兩人到男裝區(qū),“跟我來吧。”
梁景行朋友圈的影響力不容小覷,畢竟他的朋友又幫他打廣告擴散出去,當(dāng)天客源接踵而來,簡初和幾位同事忙得不亦樂乎。
忙起來她也顧不上梁景行,中途休息換班去吃午飯時,簡初才有時間看手機,見梁景行給她發(fā)了兩條消息。
我去宮凌家一趟。
晚上可能稍微晚點回來。
簡初回了個好字,放下手機,和同事一起抓緊時間吃午飯。
此時,梁景行剛剛在宮凌新居吃完午飯。
柳荷是孕婦,吃完后就精神不濟,上樓休息去了。
兩個表兄弟還坐在餐廳里,梁景行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行啊,這都走到我前頭了,孩子都有了。”他似笑非笑地揶揄。
宮凌抬頭掃了眼樓上,壓著聲音叫苦不迭道:“我說哥,您可就別挖苦我了。”
梁景行睨他一眼,手里晃著高腳杯,“所以怎么回事啊?先前不是都分了嗎?”
這會兒卻又把人肚子給搞大了。
“哎。”宮凌重重地嘆了口氣,“還不是六月份的時候,去三亞玩嗎,結(jié)果有天晚上恰好在酒吧碰到她,她說她還忘不了我,每天都很想我,還說什么不求有結(jié)果就想最后再陪我一次。”
“我那會兒喝了點,她這么熱情,我也抵擋不住啊,然后我就……”
梁景行睇他一眼,輕哼了聲,“就玩脫了,被套牢了。”
“本來吧……我讓她去打了,錢都給她了,結(jié)果她非是說舍不得,要留下來。”宮凌愁眉苦臉地攤手,“那我能怎么辦?”
梁景行先前不是沒有提醒過他,像他這樣玩,遲早要出事,但顯然他沒有聽進去。
“活該。”梁景行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一聲,仰頭喝了口酒。
宮凌:“……”
忙了一天,晚上店鋪收工后,簡初為了犒勞大家,讓王錚安排大家一起去吃宵夜。
吃的燒烤自助,喝點啤酒,挺愜意。
簡初放松下來,便發(fā)了條許久沒碰的朋友圈:
第二家,再接再厲。
配圖是今天開業(yè)拍的一些圖片。
她放下手機,伸手拿起面前的肉串?dāng)]了兩口,桌上手機倏然震動起來。
她翻過手機垂眸看了眼,點開。
發(fā)現(xiàn)有同學(xué)把她朋友圈動態(tài)截圖到了大學(xué)班級群里。
“什么?簡初已經(jīng)開第二家店了?”
“我去,先前只知道她開了家工作室,沒看到她開店啊,怎么就開到第二家了?這么速度的嗎?”
“這就叫作悶聲干大事啊!”
……
先前南城開第一家店的時候,因為碰上梁景行和那個女模特的事,簡初心情不佳,確實忘了發(fā)朋友圈,現(xiàn)在突然說開到第二家了,他們震驚也正常。
“過譽了各位。”簡初隨手回復(fù)了一句。
緊接著,這些老同學(xué)的彩虹屁瞬間刷屏:
“謙虛了不是。”
“我說簡初現(xiàn)在是咱們班里混得最好的,沒人有意見吧?”
“我沒意見。”
“附議!”
……
這時,梁景行給她發(fā)來消息:
在哪?我去接你。
簡初從群里出來,切換到和梁景行的聊天框,將這里的地址分享給他。
而后她放下手機,又吃了兩串羊肉串,喝了一大杯冰啤酒,梁景行又給她發(fā)來消息,說他到了。
簡初看眼時間,已經(jīng)快要十一點了。
也不早了,她放下酒杯,拿著手機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大家今天辛苦了,玩得差不多也該回去休息了。”她看向王錚,“王總一會兒安排一下,保證大家安全到家。”
王錚坐她斜對面,捏著酒杯抬眸說:“沒問題,交給我吧。”
“那我先走了,再見。”簡初撿起旁邊的包,拉開身后的椅子,轉(zhuǎn)身離開。
“再見簡總,路上小心。”
眾人在后面齊聲歡送她。
王錚含了口酒在口中打轉(zhuǎn),望著簡初離開的背影,倏然放下酒杯站起身,不太放心地追了出去。
自助餐廳門口停了不少車,簡初從里面出來,正打算用手機打電話問一下梁景行在哪臺,其中一臺后座車門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里面彎腰站了出來。
簡初笑了笑,朝著他走去。
她關(guān)顧著看他了,沒怎么太注意腳下,就在快要走到梁景行身邊時,忽然腳下好像突然踩空,她踉蹌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
梁景行及時上前兩步,長臂一攬,將她穩(wěn)穩(wěn)地?fù)频綉牙铩?br/>
簡初不受控制地?fù)涞搅怂砩希p呼一口氣,幸好沒摔著。
梁景行大概以為她喝多了,多到連路都走不穩(wěn),抬手揉揉她的臉,“這是喝了多少?嗯?”
“不是。”簡初回過頭,看了眼適才絆倒她的地方,“那兒有一個小臺階,沒注意。”
聞言,梁景行扶穩(wěn)她,低頭往她腳上看,“崴到腳沒有?”
“沒有。”簡初搖了搖頭。
“嗯。”梁景行放下心,轉(zhuǎn)過身,拉開身側(cè)的車門,放她進去。
不遠(yuǎn)處,王錚站在自助餐廳的門口,默默看著這一幕。
直到路邊車子走遠(yuǎn),他方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過身,卻猝不及防撞見姚嘉。
喝了點酒的緣故,姚嘉臉頰通紅。
有句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平日里不敢說的話,此刻借著酒精就都敢了。
“你喜歡簡總對嗎?”姚嘉站在不遠(yuǎn)不近地距離問他。
王錚的目光跳過她,看到了跟在她身后出來的趙明亮,微擰了下眉,“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先前趙明亮告訴過姚嘉:王錚其實暗戀簡總好多年了,從大學(xué)第一年就開始。她那時候還不信,覺得兩人也就只是同學(xué)情誼。
但她最近仔細(xì)觀察后發(fā)現(xiàn),王錚對簡總好像又不只是同學(xué)情誼那么簡單,而眼下王錚的回應(yīng),等于是默認(rèn)了她的說法。
姚嘉瞬間眼眶更紅,哽咽道:“就是,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說完,趕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她趕緊轉(zhuǎn)過身去,小跑著走開了。
夜間公路褪去白日喧囂,相對安靜許多。
路燈透過高大的綠化樹,明暗交錯地落進車窗,車內(nèi)光線斑駁,簡初有了幾分醉意,靠在梁景行身上,問起他今天去宮凌家的事,“他跟那個柳荷是怎么回事?”
梁景行單手摟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肩膀,把兩人在三亞又碰到的事復(fù)述了一遍。
忽明忽暗的車廂里,簡初眨了眨眼睫,“那兩人準(zhǔn)備就這樣結(jié)婚生子了?”
梁景行搖了搖頭。
“嗯?”簡初抬眸看他。
“宮家不可能讓她進門的。”而宮凌又沒能力,在家里說不上話,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他對柳荷也沒多少感情,壓根不想娶她。
“偷偷生下來?”簡初猜測道。
“宮家的意思,孩子生下來,再給她一筆錢。”梁景行說。
也就是說,宮家人是知道的,簡初輕笑了聲,“去母留子?”
梁景行:“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總有那么多沒多少本事卻又想嫁入豪門的人,企圖用母憑子貴這老套的辦法來達(dá)成目的,可結(jié)果往往卻不盡如人意。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明星再會算計,能有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豪門人家會算嗎?
不過對于柳荷來說,即便嫁入不了豪門,能得到一筆豐厚的賠償款,估計也心滿意足了。人各有志,簡初沒再說什么了,閉眼靠在梁景行身上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簡初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梁景行懷里,他正抱著她穿過酒店大堂。
來往有人,簡初怕被熟人看見了尷尬,將頭埋進他頸間繼續(xù)裝睡。
梁景行垂眸看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她,含笑抱著她走進電梯。
乘電梯上了樓,梁景行一路抱著她來到房門口,拿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房卡。”
沒辦法再裝睡的簡初抬起頭看他一眼,趕緊從小包里掏出卡片,往門禁上刷了下。
進了屋,梁景行直接將她抱到浴室去,簡初眼見著他要帶自己進淋浴間,踢了踢腿說:“我要泡澡。”
她累了一天,想泡泡澡放松一下。
“你現(xiàn)在不能泡。”梁景行彎腰將她放到地上來。
簡初這才想起自己晚上喝了酒,如果泡澡,毛孔在水里沒法張開,酒精揮發(fā)不出去,很容易導(dǎo)致酒精中毒。
“好吧。”簡初聽話地說著,低頭開始給自己解襯衫紐扣。
梁景行站在旁邊,邊看著她解,邊給自己解。
等兩個人都脫干凈了,梁景行抬手打開花灑,熱水傾落,兩人互幫互助幫對方清洗了干凈。
末了,梁景行將她抱了出去。
已經(jīng)強忍到了極限,梁景行剛將她放下,就立即捧上她的臉親她。
他熱情如火,濕熱的唇舌順著頸側(cè)往下,簡初仰著頭,眼睛半闔半閉地盯著天花板,徹底淪陷的前一秒,她腦子里倏然閃過宮凌和柳荷事,不由清醒了幾分,抬手推了推他,“等等。”
梁景行推高她膝蓋的手一頓,喘息了聲,抬眸看她,“怎么了?”
極度的壓抑,讓他嗓音都變得沙啞。
“你最近打那個針了沒有?”簡初冷靜理智地盯著他問。
臨門一腳,竟然關(guān)心起這樣的問題來,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梁景行頂了頂腮幫子,觀察著她反應(yīng)的同時,有些賭氣地撒謊說:“沒。”
“什么?”簡初蹙了蹙眉,使勁推開他,然后從床上翻身下來。
她很快找到自己的手機,然后在上面查找到最近的藥店,將手機遞給梁景行,“讓人去把藥買回來。”
反正這么尷尬的東西,她才不要自己去買。
梁景行坐在床邊,一時還沒跟上她的思路,抬眸問:“買什么藥?”
“你說買什么藥?”簡初有些不悅地問他。
昨晚他全部留她里面了,又沒打針,萬一中招懷孕了,這算什么事?
她也是沒想到,梁景行也會有這么不靠譜的時候。
被她這么一問,梁景行明白過來,眸色沉了沉,猛地奪過她手里的手機,扔到了身后的床上,盯著她沉聲問:“你就那么怕懷上我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