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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邪(2)(中咒(5.9營養液加更)...)

    岑今醉后清醒,  看到被扔在浴室里的周滿,靜默兩秒,拔刀怒起,  踹開林中小屋的房門,殺氣沖沖找丁y青。
    兩層樓都找遍了也沒見到人,  于是來到他臥室門口,打算踢門,  被抱著紅傘的李曼云和怨童提醒:“k走了。”
    岑今:“去哪?”
    兩小只搖頭。
    岑今看向銅鈴頭,后者瑟瑟發抖:“我我我也不知道,  大神一向行蹤成謎,  以前很少到林中小屋,  最近才經常留駐,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大神去哪。”
    他沉思數秒,  收回鐮刀錘子,  找根鐵絲撬開丁y青的房門,  銅鈴頭憂心忡忡地勸告做這事不太好,  萬一發現黃泉辛秘說不定會被滅口。
    岑今就怕沒辛秘,他把銅鈴頭擋在外面,自己走了進去。
    主臥空間出乎意料地大,約莫四十平方,裝潢還挺溫馨,  門口的位置有一個浴室,  里面裝著浴霸、浴缸和實木浴室柜等一系列浴室專用品,好像有用過的痕跡。
    岑今沉思,  狗逼丁y青還需要洗澡嗎?地下水庫浸泡三千年還沒夠?
    可能是黃泉水都進腦子了吧。
    朝里面走去,  地面鋪著咖啡色實木,墻壁是比較淺的亮色壁紙,  中間一個書架將房間分隔成兩個空間,靠門這邊的空間設置成一個小型客廳,墻面的位置還擺了一個書桌,上面都是白紙和毛筆。
    書架放著一個古董放映機,看外表就確定價格很夢幻。
    書架后面就是一張雙人床,左邊有睡過的痕跡,被單凌亂,右邊整潔干凈,岑今以為丁y青平時就睡左邊,但是定睛一看,卻見凌亂的位置布滿灰塵,不由面露愕然。
    岑今蹲下來看左邊床鋪,不僅滿是灰塵,被單還泛黃,不禁心生悚然,丁y青個人衛生習慣怎么這么爛?他都不忍心下手,感覺會有很多細菌。
    回頭四望,岑今看到床側放著一張紅木椅,貼著書架,旁邊還有一本倒放的書,而且位置干凈,看樣子就是經常有人坐那兒看書。
    岑今心里突然一動,蹲在紅木椅旁邊,果然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凌亂的大床,他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房間里的擺設都屬于另一個主人,連落滿灰塵的大床也是那人睡出來的痕跡。
    而丁y青就坐在這個位置,從日出看到日暮,也不去打掃灰塵,怕最后一點痕跡也被清除干凈。
    岑今搓著胳膊:“有點變態?!?br/>     或者說,瘋子。
    岑今忽然不想報復丁y青,匆匆退出主臥,畢竟主臥主人很可能不是丁y青,要是隨意破壞就是他的錯了。
    退出林中小屋,岑今看到在桌邊吃酒店早餐的周滿,不由愣住。
    周滿咬著烤面包:“嗨。”
    岑今猶疑片刻,走到他身邊詢問:“你給笛哥的留言是怎么回事?”
    “警笛頭嗎?”周滿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在門口發牢騷讓它給聽見了,它一直很碎嘴。不過我知道你最后肯定會去海內昆侖,畢竟先知,沒別的本事,算卦很強?!?br/>     岑今躊躇:“你看,我有財運嗎?”
    周滿:“沒有?!?br/>     黃毛:“你都沒算?!?br/>     周滿:“看面相就知道了,你祖上窮三代。”
    黃毛:“我祖上窮跟我有什么關系?”
    周滿:“你剛好第三代?!?br/>     黃毛:“……”
    周滿見他半天沒說話,低頭喃喃自語什么,就湊過去聽。
    聽到他唱‘咱們工人有力量哎嘿,為了求解放,舉起大鐵錘’,唱到大鐵錘的時候,那眼神還老往周滿身上瞟,周滿覺得他就是想錘死一切封建思想比如算命的。
    岑今撓撓脖子,坐在周滿對面問:“你還想不想死?有個狗逼說你還沒死,慫恿我救活你之后,讓你自己處置。對了,你還想回老家嗎?我會出錢幫你火化,或者你喜歡土葬?土葬太貴了,我只能在農村買塊地?!?br/>     周滿心想他真是窮得實在,一邊嚼著烤面包一邊說:“死過一次后,突然不想再死?!?br/>     岑今:“你認識黃泉?”
    “啥?”周滿裝傻。
    “別裝了,丁y青不會無緣無故救你,除非你們有交易?!?br/>     “丁y青?黃泉的名字嗎  ?好吧,的確有交易,不過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他好像預料到西王母會對他發動圍攻,提前找到我,答應給我一條命,讓我在某些時候按照他的計劃算計西王母,氣死她什么的。我當時想著萬一茍不到西王母狗帶了怎么辦,創業未半而中道崩阻,不得氣死?
    所以雖然覺得黃泉腦回路有點不太正常,還是選擇答應。
    沒想到他還挺守承諾?!?br/>     “你也覺得丁y青腦子有???”
    “一個強大的樂子人?!鳖D了頓,周滿說:“改正,樂子神?!?br/>     以樂子為目的,其他毫不關心,甚至可以為了氣死西王母而束手就擒,被封印多年,堪稱最強樂子人。
    岑今恍然大悟,所以丁y青說什么他跟西王母有深仇大恨,其實又是在欺騙他。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周游世界?!?br/>     “讀過大學上過思政課嗎?”
    “……有?!?br/>     “有興趣教書嗎?”
    “沒興趣。”
    “海內昆侖一套小區海景房,總面積一百四。平時偶爾上上課,教不教得會都看緣分,自由發揮,還可以擺攤算卦。如果想念人世紅塵煙火,可以自如出入海內昆侖?!?br/>     周滿秒心動:“你這個是招聘大學老師?”
    他學歷不高,應聘大學老師挺虛,可是教小孩的話,又實在應付不來。
    “只要求中學水平,學生的話,大人居多。”
    “我考慮考慮?!?br/>     “什么時候答應都行。還有,笛哥也搬到海內昆侖去住了?!?br/>     周滿倒是沒料到他會跟警笛頭混成朋友,要知道鬼國里的這個警笛頭離群索居,不喜歡吃人肉還碎嘴,愛八卦卻社恐,鬼國里住了十來年也只有他一個朋友。
    “你還挺不一般。”周滿低聲。
    “什么?”
    周滿笑了笑,搖頭沒說話,其實三千年前預知到有這么個人會屠掉令他無比絕望的西王母時,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人會是什么樣子,性格又是什么樣子的。
    想過很多種樣子,唯獨沒想過他是個喪批。
    僅有的幾次接觸,周滿既擔心他太頹喪膽怯,不主動也不敢應戰,擔不起重大戰役主將,又怕他性格陰沉、心理變態,最后反而搞出一個大魔王。
    沒想到他并不濫殺,還跟詭異做朋友。
    周滿:“我先回老家看看,之后想通一些事會去找你。對了,如果那位圖小友找你問話,就說我回家了,來年請他喝我釀的旨酒以表謝意。”
    ‘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如此名句,來自西周。
    西周舊時傳統,以最好的旨酒宴請賓客朋友。
    說完,周滿就出門離開了。
    岑今目送他的背影,感覺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從他身上離開了,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輕飄飄的,魂不落地,無處安身,天下之大,四顧皆茫然。
    海內昆侖等到一位三千歲思政老師的時候,或許就是他雙腳落地,魂有所依的時候。
    下午,王靈仙等人酒醒,于文房間里爆發凄厲的慘叫,沖出來怒喊:“誰偷我東西?”
    黃毛在房間里低頭裝沒聽見,好在于文沒發現丟東西,以為是自己酒品太差,很快啞火。倒是圖騰中午出去一趟,回來找岑今問話。
    岑今沒想否認,但他還是問:“為什么認定是我?”
    圖騰:“殯儀館從老板到伙計都說:黃毛。”
    黃毛頓時好煩。
    “他走了,回老家,還說明年請你喝酒?!秉S毛喪喪的。
    圖騰臉色柔和許多,說道:“多謝?!闭f完就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黃毛愣住:“師兄不問我為什么偷尸,不好奇周滿為什么復活嗎?”
    圖騰:“你有秘密,不想說可以不說,我知道你沒壞心就夠了。”
    岑今‘哦’了聲,面對相處不到一個月的同校師兄的善意,卻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不過回頭得跟機構和官方匯報一下,所以還是得重新做一個火化記錄,殯儀館那邊畢竟被偷尸,愿意私了,但其他程序還得走一遍,需要點錢打理。”圖騰抿唇,說:“我在苦修,只能幫忙墊付一半?!?br/>     岑今預感不祥,聲音顫抖:“多少?”
    圖騰:“我盡量幫你壓到四千?!?br/>     岑今:“……”捏媽狗逼丁y青原地爆炸。
    第二天,岑今一行人回密大,周考日記交上去,該小組分數一騎絕塵,就是個人得分那里,黃毛的名字太矚目,堪堪及格線。
    本來天才小組是絕佳混分配置,結果黃毛壓線飛過,本身實力到底爛成什么樣?
    論壇里的人都在討論這小組的黔川行,聊到黃毛,再細一打聽,原來重大詭異事件發生當天,他腹瀉高燒昏迷兩天,頓時發出感嘆:黃毛是真的衰。
    關于這事兒,岑今不知道,他上論壇是去找兼職,對其他八卦不感興趣,只匆匆瞄一眼紅貼就去刷兼職單了。
    回密大上兩天課就是周末,不補課,于文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動,岑今也找了兼職,大伙兒就沒聚一起。
    周六兼職完,岑今回花巷里換衣服,準備晚上趕下場班,路過杜莉家,覺得異常安靜,于是停下來敲門。半晌后,一個臉色和唇色都白得像個重癥患者的中年婦女來開門,眼神陰沉地盯著岑今。
    “杜嬸?”
    “……啊,小今,準備去上班?”杜嬸反應遲緩,認出岑今后,垂下眼皮,呆滯地盯著地面的花紋,隨即抬頭笑著說:“杜嬸今天身體不好,改天再做紅燒肉請你。”
    “這事不急。嬸,杜莉姐和叔呢?”
    岑今透過巴掌大的門縫看里屋,見里面烏漆嘛黑,深處似乎還擺了一個神龕,黑暗中亮著詭異的紅光,還聞到很濃重的佛香味。
    他記得杜莉一家沒人信宗教。
    “杜莉在她男朋友家住,你叔還在醫院,我打算今晚過去陪你叔?!倍艐鹦÷曊f話,目光飄來飄去,好像在尋找什么。
    岑今:“是這樣嗎?可是杜莉姐跟她男朋友分手了?!?br/>     杜嬸:“和好了。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
    岑今點頭,“嬸,我先走了?!?br/>     杜嬸:“好,再見?!?br/>     說著再見的話,她卻直勾勾盯著岑今,直到他轉身走了幾步才稍稍松口氣,但下一刻一陣腿風掃過來,抬眼一看是非常迅猛的一腳,嚇得她下意識后退。
    房門松開,岑今推門進去,越過杜嬸跑到房間深處,看到泛著深紅光的神龕,里面供奉一個散發不祥氣息的黑色頭骨,前方燃燒著大量佛香和一碗鮮血。
    岑今見過不少相貌惡心或恐怖的詭異,眼前這黑色頭骨可說是小場面,但他反應極其強烈,渾身雞皮疙瘩浮起來,惡心作嘔,手腳無力,連忙后退,撞到桌邊才停下。
    “我本來不希望你看見?!倍艐鸩恢螘r到他身后,將一塊白布捂在他口鼻處,哭著說道:“嬸不想害你,你姐中咒了,嬸實在沒辦法?!?br/>     “……”
    岑今沒來得及說話,視線模糊,直接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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