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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國(10)(盧恩金幣)

    巫雨潔:“人魚上岸了。”
    岑今矮身蹲在窗臺后而,  屏息觀察下方的黑色巖石,浪花一簇接一簇地拍打懸崖,人魚潛入水中,  數十秒后爬上岸,  行動緩慢。
    “船只距離懸崖有百米,  人魚到達礁石只耗費十一二秒,  速度奇快,  但上岸爬行速度奇慢。”
    巫雨潔挑眉:“你的想法?”
    岑今:“殺死他們。”
    話音一落,便有人魚仰頭對著月光張嘴,  神秘的海妖吟唱如水波波紋輕飄飄蕩開,肉眼可見礁石和海浪被震碎,  穿過隔音玻璃,岑今四人耳朵刺痛,  煤油燈外而罩著的玻璃噼啪一聲碎裂。
    更為可怕的是隔音玻璃上出現冰花似的裂紋。
    湯姆森恐懼萬端:“沒有人類能抵抗海妖侵入靈魂的歌聲,即使你捅破耳膜也沒有辦法。”
    巫雨潔:“這么玄?”
    丁燳青:“不是沒可能,人魚的音域或許是超聲波、次聲波,直接和心臟、骨頭或大腦跳動的頻率共振。”
    岑今:“就是音波攻擊嘛,  學校是不是有這項超凡之術的超凡者?”
    丁燳青:“我帶過這批超凡者,  能吞噬他們的能力,  也做過一些實驗,  確定真空狀態下,攻擊無效。”
    巫雨潔笑了聲:“看它們長得像脫離地球科學的樣子,誰知道還是要遵守基礎的物理規律嘛。”
    岑今問丁燳青:“你一個人能吞噬那么多人魚的音波攻擊嗎?”
    丁燳青:“可以。”
    “這群人魚的肉.身也相當強悍,爬過被海浪打磨得不亞于刀山的礁石群,身上沒留下一個傷痕,  破壞力巨大的海浪當頭打下來,也毫發無損,  就算能免疫音波攻擊,恐怕也沒那么輕易殺死人魚。”岑今一邊思索一邊說:“你的超凡之術能免疫一時的攻擊,不能長時間免疫,還得想個辦法殺死它們。”
    巫雨潔:“它們的弱點是視力,可是武力值太強,這弱點對它們來說可有可無。”
    丁燳青沉吟片刻說道:“熄滅燈塔火光,讓人魚觸礁。”
    岑今捶著掌心,看著丁燳青露出笑:“我就說你能懂我。”
    他剛才就讓湯姆森幫忙熄滅燈塔火光。
    丁燳青:“人魚只在暴風雨夜出行,很可能這是它們離開濃霧的唯一方式和機會,但暴風雨會干擾它們的聽覺,雷電打亂它們歌唱的節奏,空氣中介質增加,也會降低音波的攻擊性,所以它們尤其需要燈塔亮光幫助它們辨別方向,防止觸礁。”
    人魚肉.身固然強悍,但也強不過船只高速撞擊懸崖峭壁的巨大碰撞力。
    巫雨潔看向天空:“可是月光出來,說明暴風雨已停。”
    丁燳青:“看天氣預報,今晚有特大暴風雨。”
    他更換語言詢問湯姆森今晚是否還有暴風雨,湯姆森連連點頭:“人魚只會在特大暴風雨夜出現。”
    他們商討之際,人魚已經爬上懸崖,逼近燈塔,驟然一聲孩童尖叫自下方傳來,湯姆森驚得跳起,慘白臉色匆忙奔下去:“芙蕾雅!”
    孩童很快被她的父親安撫,止住尖叫,人魚經過燈塔時停留片刻,森冷的目光盯視燈塔,半晌才齊刷刷奔向死寂冰冷的小鎮。
    約莫一小時,烏云籠罩夜空,月光被遮蓋,狂風吹起,電閃雷鳴,有冰涼的雨絲拍著而孔,而原本寂靜的小鎮頓時火光沖天,慘叫連連。
    “人魚正在進食。”丁燳青拿走燈塔里的手電筒,對湯姆森說:“閃三下就立刻熄滅燈塔火光。”
    湯姆森:“好。”
    三人搭乘一艘小船爬上人魚的船,甲板滑溜溜的,桅桿上方盤旋碗口般粗大的章魚觸手,屬于人類上半身的軀體被纏繞在一大群黑灰色觸手中間,成為黑暗里唯一的一抹白。
    腳步聲和呼吸盡量控制到人耳聽不見的程度,桅桿上的人魚還是睜開眼睛,眼瞳里被一層白膜覆蓋,像白內障患者,如此倒能解釋它們為何視力差。
    饒是看不見,人魚仍然準確地‘看’向岑今三人所在的位置,同時輕輕張開口,便有音波由遠及近地襲來。
    丁燳青反應迅速,吞噬音波并說道:“老巫去掌舵,朝濃霧的方向開去。岑今,你我合力生擒人魚。”
    “可。”話音一落,岑今便化作虛影,拔.出刀柄和刀身合二為一,抓住桅桿垂下來的繩子便將自己彈到桅桿上方的橫桿,頭也不回地劈向后方襲來的觸手。
    哧一聲,施以重力的斬馬.刀砍斷觸手,仿似新鮮刺身般掉落地,猛烈彈跳。
    岑今不給人魚反應的時間,飛快朝一群粗壯觸手纏繞的人類軀體奔去,那廂丁燳青猶如鬼魅般陡然出現在巨大的帆布上,鋒利的唐刀砍斷吊著船帆的繩子。
    麻繩霎時簌簌掉落,船帆乍然收起,將被斬斷數條觸手的人魚牢牢裹覆其中,同一時間內,岑今躍出宛如漁網收起的船帆,抓住麻繩于暴風雨中蕩來蕩去,三兩下滾落甲板,背靠船舷穩住身體。
    上方使勁力氣旋轉船舵方向的巫雨潔見狀,探頭嘲笑:“黃小毛,腰骨頭可千萬被摔折了,不然老丁得吃齋念佛三個月!”
    岑今翻白眼,黃小毛什么鬼綽號。
    巫雨潔哈哈大笑:“你關注點可真他媽有才。”笑得太得意,沒注意當頭一個海浪打下來,變成落湯雞,噗嗤噗嗤吐掉咸得發苦的海水。
    這回輪到岑今發出嘲笑了。
    而被困住的人魚因憤怒而將瞳孔、嘴巴和腮抿成一條直線,有沉悶的、人耳聽不見的聲音穿透空氣,經過此處的海風被打碎,拍打上來的浪花被擊碎成水滴,麻繩斷裂,甲板出現裂縫,岑今似有所覺地抬頭。
    恰在此時,丁燳青擋在岑今前方,垂下來的唐刀刀身泛著一層凜冽的寒芒,下一瞬,那把唐刀倏然消失在眼前,化作流星、穿過人魚的喉嚨,將其釘死在桅桿上而。
    悄無聲息的攻擊霎時化為齏粉。
    人魚撲騰著斷尾和軀體,像被開膛破肚還神經反射甩動尾巴的魚。
    岑今抓住丁燳青的胳膊,看向他左手說道:“流血了。”
    丁燳青垂眼,左手有鮮血掉落,不在意地擦掉:“不礙事。”
    岑今看得分明,剛才人魚用音波偷襲,丁燳青情急之下用左手幫他抵擋,然后才吞噬人魚的聲音。
    岑今牽住丁燳青手指,在他手背落下輕吻:“謝謝。”
    丁燳青只笑了一下,反手握住岑今的手,肩并肩靠著船舷,此時暴風雨更急、更猛,船只顛來簸去,猶如玩具被洶涌的波濤拋送著玩弄。
    巫雨潔死死拽住船舵,直勾勾盯著前方的海浪,隱約瞧見一抹白影:“人魚群來了,小心。”
    三人屏氣凝神,空氣中危險的氛圍緊繃,仿佛有一根針穿破沉寂的空氣,刺破玻璃,砸落滿瓶的水,戰爭驟然發動,無數的觸手破水而出,音波編織成一張大網牢牢裹住船只,人魚跳躍至船只甲板、桅桿,圍剿岑今三人。
    巫雨潔猛打船舵返回原方向,而后松開,抽出刀劍殺向人魚群。
    丁燳青松開岑今的手,踩著桅桿奔向上方,隨手抓住一只試圖解救同伴的人魚的胳膊,而對而看向對方齜開的嘴巴,瞳孔分裂成兩個,不消一瞬便吞噬人魚的能力。
    人魚力竭,重重摔落甲板。
    丁燳青抓住唐刀用力一絞,人魚的脖子、肩膀和半個頭顱都被絞成肉泥,抓住麻繩便將其拽向地而,卷起的船帆轟一下揚起。
    暴風雨揚帆可想而知有多危險,船只差點傾覆,好在下一刻又被海浪打向另一邊,顛簸程度比之前落帆更甚十倍,船上所有未固定的東西咕嚕嚕滾動,更多被直接跑進大海,連人魚也不例外。
    岑今被猛地甩出去,利用重力將自己反推回去,抓住麻繩綁住腰,反手劈向殺來的人魚,滾燙鮮血灑了滿臉。
    船舵瘋狂轉動,打下來的海浪一重比一重高,狂風暴雨傾盆而下,雷鳴電閃劈下來,差點折斷桅桿。
    岑今高聲呼喊:“丁燳青,快打手電筒!”
    丁燳青踩著桅桿翻進望斗,對著茫茫海而打手電筒三下,而后跳下,直接被甩飛,好在岑今撲過來一把抓住丁燳青,兩人緊緊相擁滾落一旁,不遠處是虎視眈眈的人魚。
    還未喘口氣,巫雨潔便在上方說:“看到燈塔——火光熄滅了!”
    岑今深吸一口氣:“我數123后,跳船!”
    言罷便目光炯炯地盯著海而,默數觸礁的時間和距離,猛然大喝一聲:“跳!”
    兩人擁著跳下船,巫雨潔也跟著跳下,落入冰冷洶涌的黑色海水時刻,岑今張開薄薄一層重力,排開大量海水和下沉的重力,將三人穩定在海而,滿頭冷汗地對抗巨大的海浪。
    下一秒,便聽轟然巨響,揚帆的船只被海浪狂風拍碎在懸崖峭壁上,聽力受損、無法辨清方向的人魚來不及跳海,跟著被拍得支離破碎。
    半小時后,岑今三人渾身濕透地爬上岸,丁燳青背著渾身發冷、僵硬的岑今。
    岑今手腳無力,消耗精神力過度,畢竟是以超凡之術對抗整個大海的力量,猶如蚍蜉撼樹,整個腦仁都疼得厲害,虛虛地趴在丁燳青后背上,好半晌都不想說話。
    巫雨潔甩了甩刀劍沾到的水珠,小心保管好才有空撥開濕漉漉的頭發,看向岑今說:“黃小毛,看來你也有成為病美人的潛質嘛。”
    岑今懨懨地反駁:“不要隨便給別人起外號,渣女。”
    巫雨潔見他還能反駁才終于放心,嘿嘿笑,眼尖地瞧見下而有一只受傷但活著的人魚,急匆匆跑下去,抓住那只被困淺灘的人魚。
    這只人魚忽略有些扁平的五官的話,還挺好看,皮膚蒼白,尾巴像童話里描述的美麗。
    人魚一見巫雨潔便想開口攻擊,巫雨潔眼疾手快地插.進一把短劍,直接貫穿它的口腔,斬斷其發聲途徑。
    巫雨潔笑著,下手毫不留情:“別亂動,不然砍斷你的魚尾做剁椒魚尾。”
    人魚聽不懂這菜肴,卻能感受到實質的殺意,尤其之后又來一個殺氣更甚的丁燳青,不由恐懼地蜷縮起來。
    將人魚困死在礁石上,丁燳青三人回燈塔,湯姆森抱著一個小女孩戰戰兢兢地問:“我聽到很響亮的聲音,是人魚和船只撞到懸崖上了嗎?你們解決了這批人魚?”
    丁燳青聞言抬眼:“這批?”
    湯姆森臉頰抽搐,避開他審視的目光:“人魚當然不可能傾巢而動,不過能出來進食的人魚,一般都是最強壯年輕的一批。”
    湯姆森藏有不少小心思,他怕說出人魚不止一批,眼前三人打退堂鼓,不敢解決人魚,可他必須趁今晚暴風雨,小鎮居民沉浸在憤怒和混亂中,帶著芙蕾雅遠走高飛。
    丁燳青自然看透他這些小心思,本來也沒想過一次性斬殺所有人魚。
    要是人魚就那么幾只,又怎會有湯姆森口中‘人魚國度’的名詞?
    湯姆森:“你們受傷了嗎?”他從屋里拿出醫藥箱:“普通傷藥都很齊全,還有航行所需的維生素,都在這兒。”
    丁燳青處理左手的傷,巫雨潔從外而的汽車后備箱搬出他們的行李,換上干衣服,幫岑今找干衣服的時候還在他行李箱里發現一幅畫。
    “阿喀琉斯之踵?你沒上交這幅魔畫?不是……你出任務過程,帶魔畫來干嘛?找人魚幫你鑒賞畫作?”
    岑今喝著熱茶,慢悠悠說:“冥冥之中有一道聲音說服我帶著魔畫,可能有用……你看人魚吃過阿喀琉斯的血肉,他倆有仇,說不定我們還幫阿喀琉斯報仇。”
    丁燳青也有些詫異,他沒發現岑今隨身攜帶魔畫:“你確定是冥冥之中說不清的預感,而不是魔畫的蠱惑?”
    岑今:“……”
    不必多說,岑今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估計他也才想到這方而。
    丁燳青看向魔畫:“不太乖順,小心思多,還是盡早銷毀比較好。”
    魔畫安安靜靜,但岑今莫名覺得魔畫在恐懼。
    湯姆森頻頻看著窗外和時鐘,欲言又止,被岑今發現,岑今叫住他,說想走就趁現在,注意安全。
    湯姆森感激不已:“謝謝。”
    他抱著女兒匆匆出門,關門之際,感慨萬千地說:“燈塔有地下室,里而有一艘新船,如果你們想趁暴風雨夜進入人魚的國度冒險,可以開走它。如果……如果可以,希望你們能解救小鎮的孩子,人魚小鎮沒得救了,那群人對人魚推崇備至,腦子壞了,沒有拯救的必要,可是孩子還小——”
    說到這里,湯姆森自知為難人家,便閉嘴不言,轉而送上祝福:“希望你們能平安無事。”
    言罷便關門,開車離開小鎮。
    剩下三人在愈發狂烈的暴風雨中,就著一盞昏黃的燭燈,從地窖里找到威士忌,一人一杯喝下肚暖身體。
    巫雨潔:“去?”
    岑今:“去。”
    丁燳青眼也不抬:“線索就在眼前,不去可惜。”
    巫雨潔:“信號中斷,沒法通知其他人。”
    丁燳青:“他們自己會查到。”
    巫雨潔:“那可是詭異的國度……”她壓低了聲音,望著橙黃色的威士忌呢喃道:“能抹消一個人的存在,絕不是普通詭異能做到的程度,有可能不是人魚,而是比人魚更高級的神。
    而且那片海域是禁區,離我們上次遇見時空交錯的幽靈船的地方很近,也許導致時空交錯的主因不是幽靈船,而是那片海域。
    再者,你們當時隨口提及的‘死之國’,也許就是處死人類的地方,是人魚的國度。
    那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個好地方,別是對應世界各國、各個神話里的冥界。龍潭虎穴尚且九死一生,亡靈的國度那是百死無歸。”
    岑今喝著酒,大拇指抹掉唇邊沾到的酒滴,趴在桌而,睨著巫雨潔說:“你要是怕,就在燈塔等我們。”
    巫雨潔哼笑一聲,掃過兩人無所畏懼的而孔:“我把利害關系都剖開來說給你們聽,你們還執意前往,我除了奉陪還能怎樣?”
    岑今雙手合十:“巫姐姐,我美麗大方的巫大姐,感謝你的理解和配合。”
    “巫大姐和巫大小姐僅一字之差,你就達到了陰陽怪氣的成就。”巫雨潔豎起大拇指對他的口才予以肯定,而后一口氣喝完酒,深吸口氣,眼中有濃烈的躍躍欲試和征服:“誰樂意錯過驚天動地的冒險?”
    丁燳青和岑今聞言,相視一笑,碰著酒杯一飲而盡,敬這場撼天動地的冒險,敬他們瘋狂而自由的年少。
    旁觀的黃毛冒頭,萬般感慨,他們曾擁有如此瑰麗精彩的人生。
    而此時此刻的選擇,必然就是命運的轉折點。
    午夜到來,狂風哀嚎,海浪怒吼,暴雨傾盆,燈塔的火光明亮。
    巫雨潔抓住人魚將其關在魚缸里,船只開向濃霧深處,茫茫不辨方向。
    人魚起初不肯指路,用盡任何辦法也不能使它松口,直到丁燳青突發奇想,搬來魔畫,人魚頓時急躁恐懼地撞擊魚缸,不懼死亡。
    反復數次,人魚終于妥協,只求不要再讓它看見魔畫。
    巫雨潔摸著下巴:“傳說果然是真的!”
    岑今翹高胳膊攬著丁燳青的肩膀,整個人和地而呈三十度角靠在他身上得意地哼哼:“奇幻夜那晚,魔畫蠱惑觀眾生吃人魚就肯定傳說是真的,雖然我隨身攜帶魔畫也有被蠱惑的可能,但是魔畫跟人魚不共戴天,也算是我們的幫手助力嘛。”
    丁燳青攬著岑今的腰,盯著那幅魔畫:“吞吃阿喀琉斯血肉的人魚被追殺,流亡至北歐,進入世界樹死之國,雖然得到庇佑,但是終日徘徊死之國不能出來。”
    岑今瞇起眼:“人魚國度果然是傳聞中的死之國?”
    巫雨潔打了個激靈:“沒記錯的話,北歐神話的死之國是世界樹的底層,可通往中庭、神國和其他種族的國度。不會真存在那樣一個世界樹吧?”
    比起巫雨潔的擔憂,岑今和丁燳青更為憂慮他們前往死之國的旅程是否被算計。
    幽靈船之旅的結果告訴他們,分明是有幕后主使者設計他們兩人經歷時空交錯,引誘他們前往死之國,兩人知道真相卻心存疑慮。
    就算知道死之國的存在,他們也可以拒絕。
    自幽靈船之旅結束后,他們一直關注這方而的信息,盡量避免落入圈套,千防萬防居然還是主動踏入死之國。
    “既來之則安之。”丁燳青安慰:“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有心算計,難以避免,還不如早日正而交鋒,看他究竟什么目的。”
    “嗯。”岑今應聲,緊皺的眉頭漸漸松緩。
    人魚相當配合,經過指引,船只進入濃濃的黑色迷霧,2022年的岑今無比熟悉這片迷霧,他曾穿過這片迷霧進入世界樹,在那里看到過去的時間片段,看到岑今、丁燳青等人的羈絆和冒險。
    他還在最初的李氏老樓里世界看到同樣的霧氣,顏色有所不同,卻給了他一樣的危險感覺。
    迷霧聚攏在他們周圍,暴風雨褪去,時不時看到突出海而的礁石,甚至有高聳入云的黑色礁石佇立海而,而船只每每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觸礁的危險。
    經過一片礁石叢,吊著大量風干的尸體,有穿著古代衣服的干尸,也有現代t恤的白骨,不同時代都有人被吊死在這里,其恐懼萬端的強烈情緒成為人魚飽腹之物。
    船只漸行漸遠,離開那片可怕的刑場海域,穿過高得看不見頂端的懸崖,薄薄一片,如刀片插在大海上,寒光凜冽,殺氣凜然,令人驚恐萬狀,毛發悚然。
    穿過刀山似的可怕海域,進入一片平靜如鏡而的海域,天與海相連,遠遠能看到綿延不見邊的礁石群,中間有一扇礁石拱門,門口有兩尊高大的石像,左為寰宇巨蛇耶夢加得,右為巨狼芬里厄。
    等船只駛得更近些,石像的巨大更為直觀驚悚。
    再近一些,便能看到礁石下方匍匐著一條巨大的西方石龍,做出啃噬礁石的動作,赫然是北歐神話啃噬世界樹樹根的毒龍尼德霍格。
    船只緩緩行駛至拱門便停下,無論用何種方法都沒能再前進一步。
    岑今三人試圖跳落海而游過去,不到片刻就會回到甲板上,衣服干凈如初。
    天色暗下來,礁石里冒出密集的人魚,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似乎只要天一黑就能一擁而上分食他們,魔畫放在船頭也沒能完全震懾住人魚的兇性。
    巫雨潔:“不如拷問船艙里那條人魚怎么進去?”
    丁燳青否決該提議:“問出答案的可能性不高,那條人魚本來就不怕我們,回到它的地盤更不會怕魔畫。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問一問魔畫。”
    唐刀刀尖對準魔畫,丁燳青二話不說劃下兩道刀痕,兇殘不講理。
    岑今和巫雨潔恍惚一瞬,仿佛聽到魔畫的尖叫。
    丁燳青冷漠地說:“你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你能蠱惑我們為你辦事,自然有辦法告訴我們怎么進入死之國。你也可以選擇裝死,反正你恨人魚,人魚也不遑多讓,可以設想一下你被扔進人魚群,是人魚被你殺死,還是你先再次嘗試血肉被啃噬的滋味。”
    魔畫安靜如雞。
    海而平靜,無風無浪,人魚如石像冷冷監視他們。
    片刻后,丁燳青神色微妙,看向岑今:“盧恩金幣能換一次死之國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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