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見過謝紫衣的人不多, 也不少, 華山武林大會上的那一次讓無數(shù)人印象深刻,天下第一的名頭是否真實不知道,但“武林公敵”是名符其實。
江湖中幫派頭頭腦腦的大人物畢竟是少數(shù), 像那種開武館的被天天踢館,走鏢的到處賠笑送禮, 綠林豪杰痛快的時候大碗喝酒吃肉沒人路過的時候生生餓到死,做殺手的連疊恨樓主都苦逼的在做小倌, 其他出塵脫俗的大門派頭頭, 丐幫我們就不說了,其他天山崆峒少林等等,也都是勉強維持一個大門派生計, 就算不是出家人, 也是頓頓白菜豆腐,有個紅燒肉就不錯了, 四菜一湯那是豪華配置, 弟子門人都是稀飯咸菜饅頭保平安…表示那些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該去死一死啊!哪怕衣食無憂的邪派有錢人,見過謝紫衣那些侍女與排場的,眼珠子都溜圓了,果然這世上唯一的真理就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全扔, 你說憑神馬,就憑他是天下第一?
好吧,系統(tǒng)給的坑爹等級與高生命值, 內(nèi)力值在那里。
只能仰望啊魂淡——玩家跟npc對此的想法出奇一致。
所以三個月之中,通過各自好友,或者盟友,又或是買消息知道那個秘密的npc無不咬牙。
湛羅真人與謝紫衣是一個人?
這還有沒有天理?身為國師,受當朝皇帝倚重,雖然不是權(quán)傾朝野,但確實頗有威望,還是武當掌教,那一個大門派多少人,多少勢力?再加上臨淵派,神秘到你也不知道在哪里,有什么人,傳承武功高絕非常,自己干脆就是天下第一…游戲設(shè)計師你安排九州劇情時太偏心了吧!
“月滿則虧,如此完美總不是好事,天下許多事都是這個道理。”
崆峒掌教兆南道人對前來拜訪探口風的鬼谷奇巧門谷主,頗有深意的說: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時候做出頭鳥,是最蠢不過的事。”
“掌教照你這么說來,你也不曾見過湛羅真人?”
“唔,前月貧道尚且派人去武當,回稟只說湛羅真人在京城,并未見成,這江湖之大,雖各居一處,卻也萬萬沒有連武當派弟子都不清楚掌教長什么模樣的道理,而武當諸位長老又神情古怪三緘其口,不得不叫人起疑!”
“不錯,本來還將信將疑,覺得這消息太過荒謬,但這三個月下來…”
那谷主習慣拿著旱煙管的手一頓,長嘆道:“武林中各幫各派的說辭一起看,竟是發(fā)現(xiàn)誰都沒見過湛羅真人,而朝中見過國師的也極少,從江湖小報上僅有的話看來,的確可疑,只是去年臘八我們所見的謝公子,實在跟修道有為的真人半分不搭,這人心計之深,竟至若此?”
“谷主若有心,就在武當周圍找找吧,那傳聞里的絕塵宮應該不至于離武當太遠,否則的話,天意這番安排豈非白費。”
“兆南掌教你說的在理。”
“即使機關(guān)暗門,想來要瞞過鬼谷奇巧門是不可能的。”
“這倒無妨,我卻是擔心我門下的鬼巧叟…上次他吃了個大虧,這回怎么也按捺不住,竟偷偷出去,想來是不甘心要大鬧一番,唉!”
“谷主無需擔憂,即使鬼巧叟不去,也會有旁人興風作浪將此事揭穿,此乃大勢無可阻撓,你我還是靜觀其變,掌握先機,只求不落于人后被蒙蔽也就是了。”
“但這山雨欲來——就不知黃山宗會做何反應。”
鬼谷奇巧門谷主的最后感嘆,同時也是很多人的
雖然找上黃山宗這種事情沒幾個人敢干,而且去了太平鎮(zhèn),也見不到關(guān)鍵人物,黃山宗總共只有七個人,太平鎮(zhèn)上住著的都是曾經(jīng)或者現(xiàn)在跟黃山宗有過關(guān)聯(lián)的人,不但一問三不知,還個個神情驚詫表示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啥,要見狄焚雪?狄掌令出門后就沒再回來過,最近捎來的信說是迷上了京城的梨園,正流連忘返。
啥,要見上官瓴素?宗主大人不在太平鎮(zhèn),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希望宗主大人沒有忘記下山的路以及你沒有跟著迷路= =
這種明顯的推脫之詞,讓武林幾大門派很是不滿。
就在這樣詭秘的氣氛里,新年的第一天到了,九州有一半地方都在下雪,遭遇了旱災顆粒無收后,又因為嚴寒無法尋覓食物的npc平民終于對朝廷效率不高的賑災憤怒了。
滄州一帶,接連有好幾個縣城發(fā)生饑民□□,沖進糧鋪與錢莊的混亂,然而這只能使更多的縣城直接封鎖城門,直接拒絕饑民的進入,這個年,過得并不安穩(wěn)。去年元宵花燈的盛況猶歷歷在目,到了此時,不要說花燈,只怕去年心儀的姑娘流落到哪里,一家人是不是吃飽穿暖了都是個問題。
治理國家,非得賢君良臣,缺一不可,并不是皇帝不是昏君,天下就會太平,明崇禎皇帝累得都快死了,國家還是一團亂,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大約正常人也會被逼成神經(jīng)病了,吏治爛成渣,他又多疑了自毀長城…只能說做昏君也得看是個什么年代,崇禎皇帝就是典型的一個接連前幾任皇帝都昏,最后給他攤上亡國的倒霉蛋,大廈將傾力挽狂瀾的非神人而不可為。
舒重衍只能算是一個能力不錯的皇帝,但他不是九州系統(tǒng),陽奉陰違這種事情,短時間內(nèi)帝王手段搞不定,那就只有一個字,殺。
皇令,撤職議罪午門外斬首,玩家直接掉十級,而npc不再刷新。
此手段不可謂不狠,但收效甚微。
不做舒朝的官,還能逃逸,還能謀反,怕啥?
正月初一,江湖小報首版大字“絕塵宮到底在哪里?”
九州坑爹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但是開新副本,卻開得讓人沒地找去,這也算一大突破創(chuàng)新…問江湖上的npc,也都一臉茫然,江湖小報宣稱窮玩家之力,數(shù)日打聽搜索資料,都是白搭,果然是終極副本,先不說能不能刷得過boss,能不能找到都算在玩家能力之內(nèi)耶?
玩家們是看熱鬧的,鬧著鬧著沒趣沒進展,還死心眼鉆研的實在沒幾個,于是九州還是照常混,再過些日子大約連這件事都會忘記,就在學校放假后工廠停工,現(xiàn)實世界里的除夕春節(jié)快到的時候,九州忽然傳出一則大消息,今年的武林大會不在華山,在武當山。
漠寒看見的時候連抽了好幾口涼氣。
近來雪一直下,都沒融過,讓漠寒擔憂絕塵宮那拉風的房頂會不會反光惹來注意的心剛剛放下,就發(fā)現(xiàn)有些秘密,只是別人不找,而不是多隱蔽。
比如絕塵宮已經(jīng)連著三天有莫名人士闖入了,漠寒雖然都沒見著,但之前布下的陷阱機關(guān)有的奏效,有的被避讓過去,最讓他不安的是,今天早上來的不速之客,竟然讓絕塵宮死了兩名侍女。
“鬼谷奇巧門。”謝紫衣神色不善,“玩家不足慮,真正麻煩的是這些人。”
“武林大會在武當,那么就算是師父,也沒理由留在京城不回來。其實這也不是什么難事,武林中基本上沒人見過湛羅真人,讓他易容就是了,然后梁先生你再出來,豈非——”
“我不能出去。”
“咦?”
“副本開啟,我還如何出得去?”
謝紫衣神情冰冷的盯著窗外的落雪,侍女們已經(jīng)來報,絕塵宮周圍的深谷之內(nèi),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但他們并不進來,只是窺視的話,誰也沒辦法。
“你與師父不能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地方,那謠言還如何制止?”
漠寒覺得九州這是故意的,在時間巧合上絕對故意。
“死局么,那也未必。”
謝紫衣起身,目中有厲然殺意:“現(xiàn)在,就看你師父到底在哪里了”
“咦?”
與此同時,酆都教。
“啟稟教主,塞外梟龍?zhí)脕硇拧!?br/>
“無親無故,好端端的,派人來我教送信做甚?”
芩墜玉很不解,酆都教總壇的大堂里陰森森的,沒燭火,全部都是墻壁兩側(cè)鑲嵌的夜明珠,以及涂刷在擺設(shè)器皿上的白磷,藍幽幽的,時而還飄忽,膽子小的玩家絕對要倒地不起。
“屬下不知,就聽說梟龍?zhí)么舜我惨獊韰⒓游淞执髸!?br/>
“哼,化外之民,跟萬蠱教那幫龜孫是一個德行,趕走,不見。”
報信的人下去之后,左護法才悄悄附過來低聲說:
“教主,你真不知常梟龍為什么派人前來?”
“怎么可能,無非就是他跟謝紫衣那些事。”芩墜玉就算不知道臨淵派與梟龍?zhí)玫拿匦粒亲詮挠型婕宜f的啥視頻后,武林中誰還有不知道的?
有江湖小報在的地方,天下就沒有秘密。
芩墜玉撇嘴笑:“他常梟龍好大能耐,能與謝紫衣戰(zhàn)成平手,可就單單憑他,想拖我酆都教進這趟渾水,未免太異想天開,本教主與謝紫衣無怨無仇,為何要冒這個風險?”
左護法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
“教主,屬下以為,那條傳得甚是離奇的江湖秘聞,或許?”
“沒什么或許,他們是兩個人也好,一個人也罷,與我酆都教有何關(guān)系?”
“那,這次的武林大會,我教不參與么?”
“那怎么行,所謂落井下石,不如雪中送炭,謝紫衣又是恩怨分明的人,本教主若是施以援手,來日總有得到回報的一天。”
——是么教主,為啥屬下會覺得你是想從謝紫衣那里把靈華公子的賣身契拿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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