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的步步緊逼，讓沈瑤初有些崩潰。
    她正要出聲反駁，守在外面的人突然匆匆跑了進(jìn)來，神色是肉眼可見的慌張。
    被打斷了和沈瑤初的對(duì)話，高禹川有些不悅地?cái)Q了擰眉。
    他出聲斥責(zé)：“誰讓你進(jìn)來的？”
    高禹川手下的人立馬低下了頭，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抱歉高總，是高老太太來了
    隨著那人聲音，越來越近的，是高老太太急促的腳步聲。
    高老太太步履匆匆，卻帶著從容不迫。
    高禹川一回頭，一個(gè)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連沈瑤初都愣住了。
    高禹川斂著眸，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沒有躲，也沒有反駁，全然將這一巴掌給接了下來。
    可他的反應(yīng)絲毫沒有讓高老太太氣消，反而覺得他是認(rèn)了自己的罪行。
    高老太太疾言厲色地怒道：“你和你的狗，都給我滾出去！”
    高老太太畢竟當(dāng)了高家?guī)资甑募遥饺绽锖吞@，生氣時(shí)卻是遮掩不住的威嚴(yán)。
    高禹川緩緩回頭，對(duì)上高老太太的視線：“不
    “高禹川，反了你了！”高老太太指著高禹川，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明明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她卻親手給了他一巴掌。高老太太的眼里泛著帶怒意的紅：“你真想要在高家一手遮天，也得等我死了！滾出去！”
    “奶奶高禹川眸色微暗：“我不是要一手遮天，我只是在找我的妻子。這西年您從來沒有攔過我，甚至支持我找她?？稍趺吹任艺业搅怂终驹诟哂砩侥沁?，百般阻撓？”
    “我為什么阻撓你，你心里不明白嗎？！”高老太太指著大門：“我讓你滾！你聽不懂嗎？”
    高禹川薄唇緊抿，沒有說話，眼神卻透著堅(jiān)定。
    高老太太的血液瞬間涌了上來，怒不可遏：“你是要我馬上在這里發(fā)病嗎？”
    高禹川看著面前這個(gè)從小都對(duì)他們兄弟倆極好的老太太，從那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變成現(xiàn)在的蒼老。
    盡管她向來都是精神矍鑠的樣子，卻也遮不住鬢邊的白發(fā)，和爬滿皺紋的臉。
    她是真的老了。
    連老爺子年輕時(shí)那么好的身體，都說走就走……
    想到這里，高禹川的心終于還是軟了下來。他不再和高老太太正面碰撞，回頭看了眼沈瑤初。
    此刻的沈瑤初垂著眼，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能感覺到她的窒息和絕望。
    高禹川擰了擰眉，聲音微微喑啞地開了口：“我可以走，但您不要為難她
    高老太太：“我為不為難她，你管不著！”
    “我當(dāng)然管得著高禹川沉聲道：“她是我的女人，我要保護(hù)她
    “別說了沈瑤初打斷高禹川，她像是被人緊緊捏住脖頸，聲音發(fā)緊：“高禹川，很晚了，你該走了
    高禹川回頭，深深地看了沈瑤初一眼，終于還是沒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
    首到高禹川和他身邊的人都離開了，家里才重新又歸于平靜。
    沈瑤初深呼吸一口氣：“奶奶，您先坐一會(huì)兒，我去給您倒杯水
    “不用了高老太太拒絕道：“我說完就走了
    高老太太聲音冷硬，仿佛她們之間曾經(jīng)的那些祖孫之情，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明明在高家那段壓抑的日子里，高老太太是唯一對(duì)她好的人，也只有她是真心實(shí)意陪在老太太身邊的人。
    沈瑤初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沈瑤初點(diǎn)點(diǎn)頭，眼睛微微酸脹，她掩飾地眨了眨眼，忍住哽咽道：“對(duì)不起奶奶
    “你是對(duì)不起我嗎？”高老太太聲音揚(yáng)了揚(yáng)，細(xì)微的顫抖隱在聲線里：“你對(duì)不起的是你自己！把自己陷入這樣混亂的境地，又把整個(gè)高家攪得不得安寧！”
    沈瑤初摳著自己的指尖，高老太太說的這一切，她都承認(rèn)。
    她對(duì)不起那個(gè)想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就決定離開深造的自己，也讓高家那兩個(gè)男人失去了控制，矛盾更深。
    可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
    “是沈瑤初紅了眼眶：“是我錯(cuò)了
    “所以到底為什么？”高老太太凝眸看著沈瑤初：“你那么愛禹川，為什么成為了禹山的妻子？”
    沈瑤初扯了扯唇角，盡顯苦澀笑意：“當(dāng)時(shí)出了事故……”
    “既然你愿意當(dāng)禹山的妻子，給禹山生了兩個(gè)孩子，應(yīng)該就做好了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的準(zhǔn)備高老太太越說越是激動(dòng)，那雙眼角微垂的眼睛里也染上了水光：“我以為是禹山性格好，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可你怎么又跟禹川……”
    高老太太話語一頓，接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后面的話，難堪到她根本說不出口。
    高老太太的停頓，反而讓沈瑤初更為難堪了。
    高老太太說不出口的話，是她親自做的。
    可這一切，她都是被迫的。
    委屈漸漸上涌，面對(duì)著高老太太，她終于忍不住說出了實(shí)話：“那天和高禹川，是因?yàn)槲抑辛舜咔樗?，身體不受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什么？?。　备呃咸痼@地看著沈瑤初：“禹川給你下這種東西？！”
    高老太太氣得面色通紅，大聲咒罵起來：“這個(gè)高禹川，無所不用其極。我知道他放不下你，但他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得到你的身體。他怎么能這樣做？！”
    “不是的奶奶
    沈瑤初著急起來，她想要解釋，高老太太卻因?yàn)樘^震驚，不斷地罵著高禹川。
    “你不要再替他講話了！我只當(dāng)他是任性一點(diǎn)，霸道一點(diǎn)，卻沒想到會(huì)做出這種事情。他……”
    眼見著高老太太氣得有些喘不上氣來，沈瑤初嚇了一跳，趕緊扶著高老太太，用力撫著她的后背，從上往下，幫她順著氣。
    “奶奶您聽我說，不是高禹川下的藥
    “除了他，還能有誰能做出這類離經(jīng)叛道事情？！”
    沈瑤初喉間微哽，輕聲說道：“是高禹山
    高老太太頓時(shí)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