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天沒好氣的說：“工作上有分歧很正常。我在想這里頭有沒有利益輸送或私相授受。”
    陳南天這么一說，氣氛似凝固了一般，沒有一個人再說話了......
    陳南天在市委擴大會上一無所獲，他派出去的另外兩組也是鎩羽而歸！
    第一組幾乎在市委擴大會正在召開的同時，去了九龍灣地產集團總部。
    九龍灣地產集團董事長成鳴、總經理范莞青都在歐洲參觀考察，接待調查組的是集團董事長助理許云峰。
    許云峰遵照成鳴的指示，對調查組有求必應。從富林鎮的各種拿地手續，到舊城改造的拆遷、設計，甚至是項目進展，只要是調查組想要的、想知道的，沒有絲毫隱瞞。許云峰還大大方方的承認，九龍灣地產集團當初拿富林鎮地塊時確實地價很低，但當時富林鎮掛牌時，也就值那個價，這些都有文件可查。地鐵一號線在富林鎮設站，富林鎮地塊水漲船高，集團開發的涇北華府確實大賺一筆，這是市場經濟，哪個商人不逐利哩！
    調查組尷尬的點頭稱是。
    第二組在陳南天動身來涇北市的前幾小時乘飛機去了地鐵設計院。地鐵設計院的齊院長很肯定的告訴調查組的同志，涇北市地鐵一號線的設計規劃就是自己主抓的。
    涇北市委當時只提出了：緩解涇北交通擁堵，方便涇北市民出行，帶動涇北經濟發展的“二十四字方針”，對具體線路走向、站點設置并無任何干涉。
    末了，齊院長還很動情的說：“涇北市的地鐵設計方案，是我在內地這么多城市地鐵設計中，人為干擾最少，也是讓我最舒心的城市之一，我印象深刻啊。”
    柳明的追悼會丁俊如終究是沒有參加。柳明的最后一眼是在兆東衛視電視直播里看到的。作為一名享受廳局級待遇的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又是因公殉職，兆東省委給予了他最高的禮遇，他的追悼會也成為兆東省有史以來最高規格的追悼會：蘇北群、兆東省所有的副省級以上領導悉數出席，電視里哀樂凄婉，蘇北群同柳明夫人以及孩子握手，向遺體告別.....
    當電視鏡頭切到柳明遺體時，丁俊如很悲痛的彎腰鞠了三個躬，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柳明悲痛還是為自己悲哀。
    在麗山療養院，丁俊如除了和陳秋、于瓊偶爾打牌斗地主之外，便是看新聞。丁俊如看新聞只看兩個臺：中央電視臺的第13套新聞頻道和兆東衛視。說是兩個臺，實際上兆東衛視他只看一下《兆東新聞聯播》，完了之后馬上就調臺，依舊看央視的新聞頻道。
    有一天陳秋、于瓊陪丁俊如在他房間斗地主，電視里照例播放的是央視新聞頻道，于瓊忍不住說：“丁書記，你沒事也可以看看電影啊電視劇，有些劇還是不錯的哩。”
    陳秋也說：“對呀。有些電視劇確實也不錯，像《亮劍》、《人民的名義》我就百看不厭。”
    讓陳秋特別意外的是，丁俊如突然問陳秋：“《人民的名義》里的那個貪了一屋子錢的趙德漢，你記不記得？”
    “記得，當然記得！”陳秋很鄙夷的說：“貪了一屋子的錢，卻一分也不敢花，有命收沒命花，何苦呢。”
    “陳秋，如果趙德漢那個位置換成是你，你會不會收禮？”丁俊如很認真的問他。???.BiQuGe.Biz
    陳秋遲疑了一下，躊躇著說：“一開始肯定不會，但以后還真不好說......”
    丁俊如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別人，但如果真的自己成為那個人時，又把所謂的道德、良心、人格、操守棄之腦后.......”
    正說著，電視里播放了一條簡短的新聞讓打牌的三個個同時都呆了！丁俊如恍恍惚惚、斷斷續續聽到播音員那字正腔圓的聲音：原......副主任姚安其、原兆東........閔天，涉及嚴重違法亂紀，經.......批準，已被正式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