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里，男人正打著電話。
    “什么？又有記者要來采訪？行吧，那你就安排好時間，真是的，也不給人休息一下的時間。”
    他嘴上抱怨著，臉上卻滿是得意。
    對面的助理恭維道：“那是因為劉總您心好呀，研究出了便宜又健康的油，大大降低了大家的生活成本，現在顧客，尤其是那些開飯店需要用油的老板最感激的就是您了。”
    聽到這話，劉總滿意地點點頭，摸了摸自己都快把衣服扣子崩開的啤酒肚，笑瞇瞇道：“應該的，這才是企業家該做的事嘛。”
    說著，他抬了抬下巴，手搭在欄桿上，繼續說著話。
    靈體卻看著他，眼神兇狠，冰冷的手緩緩朝他逼近，就要用力狠狠將他推下去，門忽然被人踢開。
    “住手！”
    粥粥急匆匆趕過來，見男人的手還沒碰到人，這才松了口氣。
    劉總回過頭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見不認識，咕噥一聲就走了出去，沒多久就坐到了電梯里。
    見狀，靈體飛快就要追上去，粥粥卻忽然一把拉住了他。
    “站住，不許動。”
    身體一下子被她拉住，靈體有些詫異地看向她，“你能看得見我？”
    聽聲音，竟然還很年輕，也很好聽，有磁性。
    粥粥掏了掏耳朵，點頭，“能呀，叔叔，不可以害人哦，你如果害了人，就會變成惡靈，不能投胎了哦。”
    聞言，靈體沉默了下，幾秒后，卻是輕笑一聲，“能把這人渣給弄死，我也算沒白死了。”
    說著，他胳膊使勁一甩，就想去繼續追上劉總。
    然而，那只捏著他手腕的小胖爪卻紋絲不動。
    靈體愣了下，垂眸看向粥粥，就見小姑娘慢悠悠從包里掏出一個雞腿塞到嘴里，嗷嗚嗷嗚吃著，肉乎乎的臉頰上也鼓起一個包來，看上去軟乎乎的。
    見他看著她，小姑娘沖他仰頭一笑，跟個小奶包子一樣。
    靈體甚至都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用的力氣太小了，所以才把人甩開。
    這一次，他用盡全身力氣，飛快往前面飛去。
    他本以為能直接穿墻而過，卻不想，手還沒碰到門，他便被一陣大力拉了回去。
    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到地上，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小姑娘。
    粥粥鼓了鼓腮幫子，也有些不大高興。
    “叔叔，你別亂動呀，都說了不能害人了，你要是害了人，我就只能把你打得魂飛魄散了。”
    說著，她摸了摸手上的桃木劍。
    靈體跟著看去，臉色變了變。
    下意識的，他覺得粥粥說的都是真的。
    難道，就這樣看著那個人離開，名利雙收嗎？
    想到這里，他的眼里滿是不甘心，身上的戾氣也開始猛地飛漲。
    不好！
    粥粥眼神一變，趕忙掏出一張符來拍在他身上。
    靈體沒有注意到，兀自沉浸在情緒中。
    他好氣。
    咦？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的氣就啪嘰一下摔到了谷底，怎么也氣不起來了。
    他有些奇怪，不信邪地繼續氣。
    然而還是一樣的結果。
    他現在的情緒比和尚還要平穩。
    這是怎么回事？
    他驚訝地低頭，總算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符，有些驚訝地朝著粥粥的方向看去。
    粥粥拍了拍小胖爪，笑瞇瞇道：“叔叔，你終于不氣啦？”
    靈體：“……”
    氣。
    還更氣了呢。
    然而這么想著，他卻怎么也氣不起來。
    不是因為想開了，純粹就是物理攻擊罷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意識到面前的小姑娘不是普通人，他總算是能平心靜氣地開口問道。
    粥粥啊嗚吃著肉，香噴噴地味道在嘴里散開，喜得她眼睛都瞇了起來。
    聽到這話，她笑瞇瞇解釋道：“我說過了呀，我不會讓叔叔你害人的。”
    原來真的是她做的。
    靈體有些頹喪地坐在地上，眼神呆滯：“難道就要讓那個人逍遙法外了嗎？”
    即便有不氣符在，他的心里也滿是不甘和絕望。
    見他這樣，粥粥好奇道：“叔叔，你為什么非要害那個人呀？”
    聞言，靈體咬了咬牙，怒道：“我如果不害他，他就要害更多的人了！”
    “他賣的油，全是地溝油！”
    聽到這話，粥粥一臉茫然道：“地溝油是什么？”
    聽到這個詞，秦冽的眉頭也一下子皺了起來。
    開口解釋道：“就是從下水道的隔油池里提煉出來的油。”
    聞言，粥粥手上的雞腿一下子就不香了。
    她呆在原地，嘴里的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秦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沒事，這是你奶奶在家里讓人給你炸的，油沒問題。”
    聽到這話，粥粥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只是她這一次躲開了，但是在外面吃飯呢？
    那些老板會不會也用到這些油給她做飯吃？
    秦冽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臉色沉得厲害。
    他看向靈體，問道：“怎么回事，地溝油不是早就已經不允許使用了嗎？”
    在十年前，就已經有人發現過這個問題了。M.
    怎么會又出現。
    靈體搖頭，“大城市里查得嚴，他們沒法賣，就把目標用戶放在了村子里。”
    “賣的便宜，所以很多人都喜歡用，還會很感激那個人渣。”
    說到這里，他更加生氣了。
    明明是害了他們的人，卻還享受著眾人的感激。
    他憑什么！
    “而且，他們制作地溝油的來源，除了你要剛才說的那個大飯店的隔油池，還有屠宰場的廢棄物，他們一脫色，去臭，再加上高溫熬制，再賣出去，這種的也同樣很傷身體。”
    這下子別說是他了，粥粥聽著都氣得不行。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如果吃飯用的油都出了問題，那身體怎么可能好。
    忍著胃里的翻滾，粥粥捏緊了小拳頭，“我去揍他！”
    太壞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壞蛋。
    簡直就是黑心鬼！
    粥粥氣得不行，扭頭就要往外跑。
    秦冽卻一把拉住了她，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示意她不要著急。
    他抬眸看向對面的靈體，眼神銳利，還帶著幾分探究。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