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冰心那邊,要盡快處理?!?br/>
武蒼霓焦急道:“那丫頭身上的血魔甲,如果不取回來,她一直相信自己身上真有什么霸氣,橫沖直撞,早晚會把自己給整死的?!?br/>
“妳還真別說,這次我們異界之旅,她是賺最多的一個,有功法,有功力,還有神器?!?br/>
溫去病攤手道:“那丫頭根本不是來執(zhí)行任務(wù),就是來拿爽爽的。”
此行之中,司馬冰心也憑空撈了一把神兵,還是與她屬性完全相合的稱手組合,能夠有這種好運(yùn),不曉得多少天階者夢寐以求,想要都要不到,這回她賺大發(fā)了,“聘請”她到五藏妖界頂包的那位,出手可不是普通闊綽。
“冰心的那把琵琶,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武蒼霓皺眉道:“那個送她琵琶的老太婆是何方神圣?代表哪一方?還有,最后黎鳶手下跑出的那一堆東西,是”
“冥皇鐵衛(wèi)!”
溫去病補(bǔ)上這個鑒定確認(rèn),道:“冥皇的御林軍,不死不滅,力大無窮,每一個單體的實力都有高階層次,單打獨(dú)斗,要地階才能穩(wěn)贏,如果是一大片涌來,保命的最低要求,就是天階了”
“冥皇?”武蒼霓皺起眉頭,表情極怪,“黎鳶勾結(jié)了鬼族?這件事連鬼族也有份?”
“不好說冥界的情況很復(fù)雜,鬼界是冥土的一部分,但并不是每方冥土都是鬼界那邊關(guān)系到輪回,是重中之重,聽說神仙佛妖魔鬼,都有在冥土參上一腳,連冥皇這個稱呼,到底是指哪位都還是未定說。”
溫去病道:“大戰(zhàn)時期,我們能從俘虜口中得知的,相當(dāng)有限,這些情報多數(shù)還是來自那個人還有我混大荒西朝的時候,從一些傳說拼湊出來的。”
武蒼霓沉吟道:“各方都有份插手的地方,就等于是九不管,這線索有等于沒有,我們?nèi)匀徊恢朗悄姆皆诒澈笾С掷桫S”
“支持?”溫去病笑道:“利用他比較接近事實,如果真有大人物在背后支持,黎鳶會是現(xiàn)在這個收場?不過,他確實送了件好東西給我。”
武蒼霓哂道:“那只斷手嗎?似乎是佛門之物,黎鳶背后這位藏得夠深啊,又通冥土,又通佛門,保護(hù)色都快累積成調(diào)色盤了?!?br/>
溫去病道:“截之道,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法門,修練的過程,也必須持殺誡,所以練成這一套的,通常也是佛門高僧那只手的原主,起碼是一位羅漢?!?br/>
登天證道后,對應(yīng)佛門的境界,低位天階即是羅漢,菩薩可稱大能,等到能證萬古,就可以掛上佛的稱號。
武蒼霓道:“那只佛手,黎鳶用了一次,應(yīng)該還可以用一兩次吧?能把一切隔離出來,確實是妙用無窮,可在實戰(zhàn)上其實不是那么好用。”
過往持仁刀之誡,武蒼霓非常理解,要嚴(yán)守不殺的承諾,是何等郁悶痛苦的事,真要把這只佛手用在戰(zhàn)場上,恐怕就得走自己的老路,一手殺,一手不殺,還得記得別用錯手,否則破功
溫去病笑道:“截之道不是這么用的,以前我曾見過一次,時間太久,都幾乎將這事給忘了總之,老尚有救了!”
“真的假的?”
武蒼霓嚇了一跳,尚蓋勇的狀況,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內(nèi)天地連通鬼界,身化半人半鬼的邪物,一步踏出,就此難以回頭,大家說的什么醫(yī)治、搶救,嘴上喊得用力,心里都曉得是自欺欺人,那根本不是藥石、功法之類的能救,隊長現(xiàn)在興奮成這樣,難道是瘋了?
但一下震驚過后,武蒼霓隨即醒悟,截之道的精髓,是把一切事物,有形無形、有相無相,都從原處截取出來,進(jìn)一步來說,似乎也可以把尚蓋勇給“截”出來,截斷與鬼界的聯(lián)系。
“難怪你會那么興奮連三重天階的尸骸都放棄了”
武蒼霓幽幽一嘆,可以理解隊長的心情,連帶自己也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論交情,自己與尚帥也有友誼,哪怕不如四武神彼此的情深義重,卻也是患難之交,自己當(dāng)然不想看著他死。
然而,戰(zhàn)場無情,有時候為了保護(hù)更多人,就是得動手?jǐn)氐裟硞€人,這種艱難的痛,自己在團(tuán)里不是沒感受過,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了,若真有必要,自己同樣會負(fù)責(zé)斬掉尚帥,一如過往那些時候。
當(dāng)時都斬了,現(xiàn)在如果手軟,怎么對得起以往斬的那些人?
但自家隊長的立場就很令人憂心,他這人頂天立地,有智能、機(jī)敏善變,有良心,講道義,可無大義,如果沒有其他的牽制,若尚帥之事不可收拾,他搞不好會把心一橫,索性跟著兄弟同投鬼界去了!
所以,看到隊長能找到辦法,解決尚帥這個后顧之憂,自己是真的高興,如釋重負(fù)
“喂,我說老尚有得救了,妳怎么一副爽到要放鞭炮的表情?”溫去病摸著下巴,狐疑道:“妳該不會也對老尚”
“閉嘴!”
武蒼霓沒好氣地喊停,讓那些話說下去,想也知道不會是什么好言語,不過,兩人說了這許多時候,一直也不見有其他人過來,武蒼霓察覺不對。
“隊長你不是說,我們?nèi)ズ突貋碇辉谕豢虇??韋帥和尚帥呢?”
“是啊,人呢?”
溫去病皺起眉頭,環(huán)顧左右,喃喃道:“可能有點時間落差他們?nèi)ビ㈧`殿了嗎?”
原本應(yīng)該先和太一兌換此行所得,在五藏妖界搜刮得來的各種資源,但遲遲等不到尚蓋勇、韋士筆,溫去病兩人心覺有異,先離開太一空間,進(jìn)入英靈殿,所見到的景象,更是大吃一驚。
“有打斗的痕跡!”
溫去病目光緊縮,英靈殿中沒看到尚蓋勇、韋士筆,也不見龍云兒,卻有刀痕、冰凍、火焚的打斗痕跡,鮮血灑在地上,更還有鬼氣殘留,明顯尚蓋勇在這里和人動過手,但到底是什么樣的戰(zhàn)斗,居然讓人侵入英靈殿了?
英靈殿的建造,固然是自己的設(shè)計與監(jiān)造,但過程中有那個人經(jīng)手,另外施加了神妙手段,當(dāng)自己回來接管,全面激活禁制后,想從外部入侵,別說天階,就算是大能都不是那么容易。
若沒有這份底氣,面對居心難測的蕭劍笏,英靈殿還有什么安全可言?現(xiàn)在給人侵入進(jìn)來,乒乒乓乓打得這么激烈,自己所啟動的禁制,難道全給破壞了?對方是誰?
略一檢視,溫去病更發(fā)現(xiàn)不妥,英靈殿往外的所有連通,全部被斷去,無法從外頭回歸此地,是一種強(qiáng)行破壞,似是尚蓋勇知道此地難守,索性啟動自毀程序,放下類似斷龍石之類的封禁,阻斷內(nèi)外,只剩下太一的這條路還通著。
想從這條路回英靈殿,不但要有碎星團(tuán)的身分,還得要太一放行,以當(dāng)前太一內(nèi)部多勢力博弈的狀況,想走這條路絕對不容易,尚蓋勇也是這么替自己留下歸路。
“但是誰打來的?”
溫去病皺眉不解,身邊的武蒼霓卻開口,“隊長,看這情況,是我們不在的時候,有人入侵英靈殿,尚帥可能還有韋帥,和對方大打出手,把敵人逼出?!?br/>
“這不是明擺著嗎?”
“是我們前腳走,敵人后腳就殺來了?”
“那當(dāng)呃!”
被武蒼霓點醒,溫去病陡然驚覺,英靈殿中的戰(zhàn)斗痕跡,都不是新的,怎么看也是十天半個月前,而且,還不只一次,敵人起碼分好幾次進(jìn)攻,尚蓋勇是連戰(zhàn)多次,死守不住,這才斷了英靈殿往外的連通。
最早的一次戰(zhàn)斗痕跡,起碼都在個把月前了,就算真是自己前腳走,敵人后腳攻來
“我們”溫去病驟然有一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受,“到底走多久了?”
武蒼霓答不出這個問題,而同樣在世界的一角,也有另外一個人,想問這個問題。
白光閃動,交織組成人形,當(dāng)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晰,司馬冰心甩了甩頭,清醒過來。
“回來了啊!”
這次旅行的途中,一度以為自己要永遠(yuǎn)困在五藏妖界,再也回不來了,但運(yùn)氣不錯,最終的結(jié)局挺好,完成了瓊?cè)A的遺愿,她也言而有信,把自己給送了回來。
身上的傷,似乎全好了,瓊?cè)A不但把自己送回來,還幫忙治療,果然夠意思,而其余自己該帶的,一樣也沒少拿,光是玉石琵琶仍在懷中,就讓自己可以放心。
不過周圍仍是一片斷垣殘壁
司馬冰心暗叫不好,自己彈琴彈出意外,整間屋子都塌了下來,那么大的動靜,自己還在擔(dān)心怎么收拾,想不到回來仍是同一時段,重新要面對這個尷尬情況。
“沒、沒什么大不了的,頂多就賠錢吧,姑娘這回滿載而歸,能賠出去的東西,溫家還未必收得下咧!”
佯裝驕狂,少女這么給自己忐忑的心情打氣,準(zhǔn)備走出去面對賠償,但走出幾步,忽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垮塌的面積,好像大了點,怎么放眼望去盡是焦土
這里還是嶺南溫家嗎?
夕陽之下,司馬冰心抱著琵琶,站在漆黑的十里焦土上,面色只有駭然。
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