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作為一郡首府,就如其他五郡一樣,是精兵、良將之所聚,最精銳的高手,全數(shù)集中在首府,哪怕因為提防獸族進攻,過半精英調(diào)赴最前線,守護云崗關(guān),城防有損,但也不是別人能隨便過來撒野的。
然而,聚集在平陽城中的這些武人,可不是普通人。沒有過人實力與自負,絕不敢在這節(jié)骨眼上,跑來這邊參戰(zhàn),除此之外,許多武者身分尊貴,都是世家子弟,甚至王親國戚,隨便傷到這些人,不等戰(zhàn)爭爆發(fā),就要出大問題。
顧慮多多,平陽城內(nèi)的治安隊、郡公府的衛(wèi)隊,自然綁手綁腳。投鼠忌器之下,這股憤怒的人流,突破封鎖,逼近郡公府,甚至沖撞郡公府的大門,一名健壯的漢子,舉掌便拍向大門。
在一眾人群里,這漢子算不上特別高大,也不顯眼,但當群眾與正門的衛(wèi)兵發(fā)生推擠,衛(wèi)兵們拔刀出竅,他卻從人群中排眾而出,輕描淡寫一掌擊出。
一掌擊發(fā),無霸烈之威,卻有風(fēng)雷之勢,電流釋放,前方的衛(wèi)兵稍微觸及,便即栽倒,如同割草,本來正在推擠、碰撞的混亂場面,剎時間,倒了一票人,令這漢子的身影挺拔出眾。
“第、第六級力量?”
“紫度神掌?虎錄七神絕?”
“我認得,這位是武家的大少爺,武戰(zhàn)豪!”
人的名,樹的影,這個名字喊將出來,分量可不一般,武戰(zhàn)豪不但是本代武家人的精英,更位列星榜十三,戰(zhàn)績彪炳,是那種平地掀巨浪,于理不該出現(xiàn)在此地的人。
就看武戰(zhàn)豪一掌放倒數(shù)十名衛(wèi)兵,紫度神掌勢道未盡,他左掌一掄,又是一記紫度神掌,血脈之力激發(fā),一聲虎嘯震動四方,這氣勢攀到極點的一掌,轟在兩扇大鐵門上。
紫度神掌,是虎錄七神絕中的雷絕,掌威如同雷擊,這一掌之威,兩扇尋常鐵門,縱使厚重,又如何當?shù)茫烤揄懧曋校F門扭曲變形,如風(fēng)中薄紙,武戰(zhàn)豪一聲大笑,再補一掌,眼看大門就要應(yīng)聲而開。
驀地,幾聲錚然樂音,劃破全場喧鬧,如同云間清音,滌塵靜心,聞?wù)呷缤幌闪貫⑾拢瑹┰瓯M去,所有攻擊動作登時頓住,愣在當場。
武戰(zhàn)豪心神一震,也感到靈臺失守,這一掌的威力隨著戰(zhàn)意瓦解,迅速減退,轟在門上的,已不足五成。
雷掌轟門,就在轟中的那一瞬,武戰(zhàn)豪驟覺門后一股異勁生出,承接自己的雷掌,讓自己這一掌如同打在空處,最具殺傷力的雷勁,源源不斷地泄出,登時心頭一驚。
“雙極輪?”
一下驚愕,紫度神掌的雄渾勁道,已經(jīng)從門的那一側(cè)轟來,伴隨碎門之威,將武戰(zhàn)豪轟得倒退數(shù)步,險些就從臺階上一路退回人群中。
星榜十三名的高手,一招之內(nèi)便失利后退,這結(jié)果既讓人震驚,卻又不是太意外,堂堂郡公府,不可能沒有地階坐鎮(zhèn),星榜高手雖強,卻還沒到能在地階面前,如入無人之境,武戰(zhàn)豪被擊退,是早晚會發(fā)生的事
然而,當看到那個擊退入侵者,跨步出來的嬌美身影,所有人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白衣白裙,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人間煙火味的美貌少女,藍發(fā)、藍眸,仿佛從冰雪中踏出,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帶著一絲寒意,讓看的人在驚艷之余,也感到一陣沁心涼。
“退.下!”
少女一手抱著碧玉琵琶,一手揮揚,皓腕上套著銀環(huán),環(huán)上綴著五顆鈴鐺,隨她揚手的動作,叮叮當當,甚是悅耳動聽。
在她身后,大批執(zhí)戈、持刀的衛(wèi)兵涌出,殺氣騰騰,全都是上過陣、見過血的軍人,陣仗一擺開,威壓自生,底下眾人戰(zhàn)意已消,見這架式,登時餒了,但更吸引他們注意的,還是這名不似身在凡間的冰雪少女。
“司馬冰心,星榜二十六,帝國十大美人之一”人群中,香雪啐了一口,“幸好我不在那名單里,這也美人,那也美人,太掉價了。”
溫去病笑道:“和你比起來,普通的美人是有些名不符實,不過,司馬家這是真被逼急了?司馬冰心是他們好不容易送入玉虛真宗的種子,這回居然招了回來不怕多年努力一朝廢?”
簡短的交談,沒有引起身邊人的注意,而在郡公府的門口,司馬冰心率軍步出,立在臺階上,先是淡然掃過下方所有人一眼,跟著,落在武戰(zhàn)豪身上。
“武世兄,你大老遠跑平陽來,就是為了侵門踏戶,來踏平我家的嗎?”
語氣冷漠,卻不知為何,話聲暗合某種音律,一聲一聲,猶如樂曲演奏,聽在耳中,就是好聽,附近群雄不由自主地面帶微笑,提不起厭惡之心。
司馬家的血脈根源,是狼族一系,但不知為何,流傳到近代,所有司馬家直系血脈,都好音律,也擅長撥弦弄管,司馬冰心尤其是這一代的佼佼者,天賦異稟,拜入玉虛真宗門下時,與神器發(fā)生共鳴,驚動上仙,轟傳帝國。
“原來是冰心小妹你自真宗歸來了?”武戰(zhàn)豪疑道:“一節(jié)道韻,妙用至斯,你帶了什么神器在身?”
武戰(zhàn)豪的目光,沒有停留在碧玉琵琶上,而是掃視著司馬冰心,他的話也讓群雄恍然,無怪司馬冰心一出手,先鎮(zhèn)住在場群豪,又擊退星榜排名高出她十多位的武戰(zhàn)豪,原來是倚仗器物之威。
不過,世上的神器寥寥,玉虛真宗家底雖厚,要說會隨便授予地階以下的弟子神器,那是誰也不信,武戰(zhàn)豪這一說,多少有些臉上貼金的味道
司馬冰心道:“武世兄真是愛說笑,這里是平陽,我是司馬家的人,就算我父親、叔伯不在,難道我沒有神器,就壓不下你?”
武戰(zhàn)豪搖頭道:“若是你幾位師兄在此,武某不敢逞強,但只憑你不是武某自視過高,就算你持寶兵來戰(zhàn),也不是我的對手長你十多歲,總不會是白活的。”
“那世兄今天是要仗著修為,在我平陽城中橫行了?”
“不敢!司馬家有那么多高手、強人在,哪到我一個小輩橫行?”
武戰(zhàn)豪不提平輩,言語中自有一股傲氣,“但我們長途跋涉趕來這里,為國效力,為人族殺敵,是天下大義!司馬家想強納我等入麾下,以權(quán)謀私,萬萬不能!”
說到了主題,群豪又鼓噪起來,紛紛叫嚷,一度平息的場面,又重新亂起來。
司馬冰心秀眉微蹙,冷笑道:“什么大義帽子,亂七八糟的?既然是來參戰(zhàn)協(xié)防,就該聽從調(diào)派,匯集群力,與敵人一戰(zhàn)才是,你們一個個自逞勇力,不愿加入團隊,共同行動,反而聚眾滋事,你們是來這里搞笑的?還是來這里造反的?”
“造反這個罪名從何說起?司馬家血口噴人,須知天理昭昭,不是你一家人蠻橫霸道,可以只手遮天!”
一名天府王家的年輕高手,如此喊著,周圍類似的聲音不少,眾口紛呼,讓場面亂上加亂。
身在人群中的溫去病搖搖頭,打個手勢,讓香雪、龍云兒跟著走,離開人群。
龍云兒訝然道:“就這么走了?但事情沒解決啊?”
溫去病道:“不會解決的,這些人吃準司馬家大敵當前,不敢強勢,在這里瞎鬧,起碼還能鬧上幾天,我們沒時間在這里看戲。”
龍云兒道:“我看不太懂,兩邊好像說得都對,司馬家雖然是地主,卻也無權(quán)強征所有人入軍,這是帝國的大忌,但既然是過來協(xié)防,一個個單干總不好唉,我都不知道才是對的。”
“慢慢想吧,這東西不是別人能告訴你的,只有靠自己想,想通了,你就會看出哪些家伙是荒唐的,天理與公義,可都不是隨便喊喊就代表有的,常常什么喊得越大,就缺得越兇。”
溫去病道:“奇怪,司馬家沒人了?找這么個小丫頭回來主持大局?這不合理。”
龍云兒低聲道:“可能是冰心妹妹自己回來的,她看似冷漠,其實性子很激烈的,非常心系家人,司馬家有難,她不可能不回來。”
一句話壓低聲音說出,卻讓溫去病、香雪見了鬼一樣回瞪她,溫去病揚眉道:“你認識那小丫頭?”
龍云兒點頭,“以前她到滄溟作客,我和她一起學(xué)樂,她資質(zhì)好,學(xué)得快,我就不行了”
“行行行,別說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溫去病道:“本來想要多待個一兩天,看看情況的,現(xiàn)在不行了,趁著這邊正亂,我們立刻出平陽城,從旁邊山區(qū)繞過去,我記得有條小路,可以繞開云崗關(guān),進入綠洲。”
三人火速出發(fā),預(yù)備翻山越嶺,穿過西北第一關(guān),然而,才剛東出平陽,就看到天上一道煙花炸放。
龍云兒訝然道:“好眼熟,這和我們溫府常放的煙花很像呢,怎么西北也有做這煙花的師傅嗎?”
“有,就是我,這煙花是我親自做的。”溫去病皺眉,仰望天空,“怪了,我給在叔的求援煙花,怎么會在這里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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