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你為什么要這么做?!”</br> 聽到這番話的疾風和溯雨等人,直接就被孟扶歌這一番豪言壯志給嚇傻了。</br> 她們本以為,孟扶歌只是因為和魔物們在一起太久了,所以身上才會侵染了魔氣,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自己墮魔,而且,實在完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現在的她,顯然是意識清醒的狀態,那就說明她其實還是人,而并非是真正的魔。</br> 可是她卻說了只有魔才會說的話!</br> 為什么?</br> 孟扶歌笑了,笑得肆意而猖狂,道:“因為就在剛才,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我好像清楚的記得,我在天域之中,有一個稱號,叫做女魔頭......嗯......當然也有人稱呼我為,魔主?呵呵,他們說,我注定要墮魔,注定要成為魔,要毀掉天域的平靜,所以奪取我平靜的生活將我趕走,奪走我的身軀將我鎮壓,奪取我的記憶讓我受盡磨難......他們還害我這一生,都注定無法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無法圓滿!憑什么?他們憑什么就因為一個所謂的預言,就如此對我?既然他們那么希望我墮魔,那么,我就墮魔讓他們見識一下......他們壓不住我,便是用再狠的手段,也壓不住我!”</br> “若天不讓我好過,我便破了那天,他們欠我的,我便要去將那一切都奪回!”</br>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全部都寫在了臉上,所有的隱忍與痛苦,都被完完全全地釋放了出來。</br> 因為不公,因為恨,也因為想要擁有。</br> 這一切的情緒,全部都是昔日被壓制,如今卻爆發的感情,也是心魔更加希望她擁有,希望她爆發的情緒。</br> “你......你是......軒轅歌?”</br> 幾人看著眼前的已然變得瘋魔的孟扶歌,眼里露出震驚之色,直愣愣地看著她。</br> 孟扶歌沒有回答,她不想殺了這些人,但是,也不會將這些人放在眼里,因為以她們薄弱的力量,根本就攔不住自己。</br> “你想要對付天域,你大可以自己一個人去,為何要帶著魔物一起,難道你不知道一旦魔物在三界肆虐,會讓無辜的百姓們遭殃嗎?你就真的忍心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因為你而死嗎!”</br> 溯雨看著孟扶歌似乎還有理智,便對她大聲說道,試圖用言語便將她勸阻。</br> 然而,孟扶歌卻冷聲說道:“這些魔物,只會聽從我一個人的吩咐......并不會去別的地方,更不會肆虐地橫行,我可以掌控它們。而死在它們手里的,定然不會是無辜的人。”</br> 說完,孟扶歌直接一揮衣袖。</br> 只見在天空之中盤旋的所有魔物,都在下一刻聚攏在了一起,然后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無數魔物被融合在一起,直接附著在了一具人形藤蔓的身上,變成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形怪物。</br> 但隨著孟扶歌朝著它伸出手,那黑色的人形怪物,便又化作了一截純黑色的藤蔓枝條,就像一條靈蛇一般,纏繞上了孟扶歌的手腕。</br> 也就是說,只是短短的那么一截,但是這里面蘊含的魔氣,卻可以在瞬間侵蝕整個天域!</br> 親眼見證了這一幕的魅影族人,全都被孟扶歌這一舉動給嚇到了,她們很清楚這些魔物的威力會有多么的巨大。</br> 而天域......</br> 整個天域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養尊處優,最少的人數量,享受著最好的資源,所有的人只需要安心修煉,就可以達到圣尊,乃至仙尊的實力,他們安逸了太久了。</br> 所以他們的心境,絕對不會如歷練已久的人那般強大,而一旦被這些魔物碰到,哪怕是圣尊的強者,恐怕也很難控制住被放大了百倍的心魔,會徹底走火入魔,或者被魔物侵占了身體。</br> 這都是極為可怕的危害,對于整個天域來說,也是極為致命的。</br> 之前孟扶歌所說的那番豪言壯志,可以說是一點都不開玩笑的,她說可以讓天域臣服在她腳下,她便真的可以做到!</br> 可是同樣的,她作為帶出魔物,掌控魔物的人,也一定會被千夫所指,被萬人攻擊,到最后她自己一定也討不到好處。</br> 這也就是為什么,之前宇文戟寧可帶她躲起來,也不愿意和天域正面作對,因為天域雖然養尊處優了很久,但是也還是會有隱居的強者,或許一開始的時候不會出現,但是如果真的等到事情的發展變得不可控制的時候,就一定會站出來平息,而到時候,孟扶歌自然也就會變成犧牲品。</br> “你......真的決定了要這么做嗎?我知道憑我們根本攔不住你,但或許......你在離開這里之前,愿不愿意再見一眼帝尊云寂?”</br> 這時,魅影族人中,突然有人站了出來,目光沉沉地看著孟扶歌說道。</br> 其實這些人也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幫助天域,更是對麒麟宗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好感,而她們之所以會愿意守在這里,其本質也只是為了聽從她們主人的吩咐。</br> 因為她們的主人,不想讓這些魔物離開這里,不愿意讓她這么做,所以他們才會想要阻攔她,這和麒麟宗沒有任何的關系。</br> 而眼前的軒轅歌,其實才是她們的主人最想要保護的人。</br> 之前她們也并不是沒有機會接近她,只是,她們心里也很清楚,讓她來到這里,只會將這一切加速加快,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永遠都不要到這里來。</br> 但命運似乎總是那么的弄人,她本可以不用來到這里,但是,卻陰差陽錯之下,成了魔主。</br> 還能擁有自我意識的魔主,想要攔住她,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的自我意識戰勝心里的執念。</br> 所以她說出了她心中,最最在意的那個名字。</br> 再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孟扶歌那雙冰冷而漆黑的眼瞳之中,迅速地閃過了一道光芒,這道光芒一閃而逝,但是成為了她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一顆流星。</br> 她還沒有徹徹底底地成為魔頭,她還是保留了許多屬于她自己的意志。</br> 因為她還在意那個人,還在意那個名字,所以,他既是她的心魔,也是她最后的那一道防線。</br> “他,在哪?”</br> 最終,孟扶歌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啞聲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