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劍,是不是專門認東璃世家血脈者的那把屠魔劍?那它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小歌兒她在什么地方?”</br> 聞人彧此話一出,原本還一片死寂,毫無靈氣,一動不動,死氣沉沉的屠魔劍,突然便強行扭轉了劍身,直接朝著某一個方向指了過去。</br> “果然……”</br> 聞人彧露出了一個繞有興致的表情,將屠魔劍在手里掂量了一下。</br> 剛才在宇文戟他的手里故意表現得死氣沉沉,其實根本就不是因為它失去了靈氣,反而是因為它太有靈氣了,所以無法輕易的認他人為主,一旦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之后,在有人想要試圖掌控它時,便會直接封劍,干脆不給別人任何的機會。</br> 現在,它再想要去找東璃月這樣的人來認主,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退而求其次,它也只能選擇孟扶歌。</br> 所以它才會那么勉為其難的選擇給聞人彧他們指路。</br> “古寒,我的身法比你快,我先走,你要是能夠跟得上也可以跟著來,你若是實在跟不上就去千雪山,找宇文戟,和他一起想辦法,我會在路上留下痕跡,到時候你可以跟著我留下的足跡找到我們。”</br> 聞人彧很快便做出了決定,這也算是比較適合他們兩個人的辦法了。</br> “我先去千雪山。”</br> 古寒在和那些人對抗過后,體內的大部分靈力早就已經透支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讓他去追那些人也根本追不上,還不如留下來找宇文戟一起想想辦法,畢竟,孟扶歌和孩子們的安危,應該是他宇文戟這個當爹的更在意才是。</br> “好,那你千萬要注意保全自己,慕千雪這個女魔頭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瘋,你最好還是不要放松警惕,不要讓她發現你的真實身份。”</br> 聞人彧有些不安的提醒道,顯然是對慕千雪這個女魔頭心有余悸,在千雪山地牢里呆著的那段時間,是他這輩子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噩夢。</br> 古寒點了點頭,也跟著囑咐道:“你只管悄悄的跟上,不需要和他們產生正面的沖突,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想殺小姐,而只是想將她帶去某一個地方,你千萬不要打草驚蛇……”</br> 說完后,古寒仿佛已突然想到了什么,從懷里取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他,解釋道:“這枚玉簡可以用來傳信,你只需要在上面寫字,我這邊便可以收到同樣的內容。”</br> 古寒的手里也有另外一枚玉簡,聞人彧接過那枚玉簡,嘗試著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字,而后領一枚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玉簡上面,也出現了同樣的大字。</br> “好東西,和雙生鏡的效果居然差不多,若是有那玩意兒就好了,不過那玩意兒稀奇的很,一般人根本就買不到這種東西。”</br> 聞人彧說著,便將手里的玉簡放入了懷中,然后,他也不敢再繼續浪費時間,轉身朝著屠魔劍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br> 古寒望著聞人彧迅速消失的背影,眉毛緊緊擰了起來,眼里的擔憂之色變得愈發深沉了起來……</br> 雖然他確實沒有從之前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察覺到殺氣,但是,他也并沒有覺得這些人會善待孟扶歌,這一次,她恐怕又要受苦了……</br> 不管怎么樣,希望她和孩子能夠好好的,千萬不要出什么大的意外才好。</br> ……</br> “砰……”</br> “砰……”</br> 一處山清水秀,寂靜無人的小山丘下,駐扎著一個人數不多的營地。</br> 突然,兩道身影從天而降,重重的摔在了一個剛好被堆砌起來的草垛上。</br> “啊!”</br> 有人突然看見這兩道莫名其妙出現的身影,直接被嚇得驚呼了一聲,就連手里剛剛打上來的水也都灑出去了許多。</br>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人從天上掉下來!”</br> 突然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走上前來查看,然后一臉驚奇道,“這兩人居然還是喘氣的,不會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吧?嘶,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還是趕緊把人拖出去吧……”</br> “等等!”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加快了腳步走上前來。</br> 女子穿著一身樸素的粗衣,秀氣臉上不施粉黛,頭上也并沒有多余的發飾,而是梳了一個最普通的侍女頭,但是在這里卻沒有任何一個士兵敢對她不敬。</br> “白芷姑娘,這樣來路不明的人還是小心為妙,避免是奸細混入我軍啊……”</br> 那士兵倒是好心好意地規勸道。</br> 白芷并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這兩個人的狀況,再看清楚其中一人的面容后,白芷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急聲道:“快去找軍醫,快點,順便去通知將軍,快……”</br> 看出白芷眼里的急色,周圍的士兵們顯然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向來溫柔安靜的白芷姑娘居然也會有如此焦急的時候,自然不敢輕易怠慢,立刻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br> 白芷將地上的人翻了過來,檢查到二人雖然還尚有氣息,但是身上的傷勢卻極重,最讓她覺得觸目驚心的,便是那摔在公孫霽月身邊的妙齡女子,斷了雙腿和脊骨!</br> 白芷不禁替她覺得惋惜,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會對這么一個容貌嬌俏的少女下如此狠手?簡直殘忍至極!</br> 而一旁的公孫霽月,雖然身上并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的傷口,但是傷勢顯然也是不輕,氣息十分微弱。</br>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br> 一道身影匆匆而至,孟扶舟身穿一襲盔甲,面容明顯比之前曬黑了更多,顯得英氣之余,更多了一些沉穩。</br> 而在他的身后,同樣穿著一身盔甲的青絲,亦是英姿颯爽,比起曾經的她,如今在軍營之中的她,膚色變黑了,身上的氣質也發生了改變,更多了一些灑脫之氣。</br> 在得到了白芷這邊出事的消息,正在營帳之中商討兵法的二人,立刻便忙不迭地帶著軍醫趕了過來。</br> 在看見受傷之人是公孫霽月的時候,二人的面色都是一變,齊齊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詫異之色。m.</br> 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br> “立刻去取擔架,把人抬進去,當心一點,別讓他們受傷!”</br> 孟扶舟當機立斷,立刻下了決斷。</br> 等公孫霽月醒來了后,可得好好問問有關于孟扶歌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