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東璃釋打傷后的東璃音,正好聽到了孟扶歌的哭訴,頓時氣到滿臉鐵青,幾乎失去理智!</br> 她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便破口大罵道:“孟扶歌你這個賤人……你……”</br> “砰——”</br>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東璃釋便猛地一抬手,一團純黑色的靈力,便無情的向她砸了過去。</br> 這一下,顯然又是轟然一聲,砸斷了一株桃花樹,東璃音身處一片濃煙之中,不知道承受了多少,不過這一時半會,卻是沒了聲音。</br> “啊……”</br> 看著此情此景,孟扶歌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驚恐地看著東璃釋,顫聲道:“姐姐她……她沒事吧?”</br> 看著孟扶歌那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的眼神,東璃釋冷冷道:“她皮糙肉厚,不會有事,倒是你……身子弱,哪里受得了被她欺負……都是舅舅不好,沒保護好你。”</br> 東璃釋一臉自責的說著,便直接將她帶去了禁地,打算重新讓她泡一泡這泉水。</br> 畢竟她的身體虛弱,受不住太多的靈力,只能用更加溫和的方式療傷。</br> 顯然,此時的東璃釋并沒有察覺到,孟扶歌身體的異常。</br> 倒不是因為他觀察的不仔細,而是宇文戟在知道孟扶歌的身體情況之后,特意在她身上加了一重障眼法,讓人看不透孟扶歌的真實實力,亦無法察覺到她能夠盜取別人靈力化為己用的手段。</br> 也就是說,即便東璃釋察覺到了而自己的靈力消失了一部分,但是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來。</br> 畢竟還是自家媳婦,就算只是有名無實,該護著的時候,也還是要護著的。</br> 再一次被東璃釋帶著進入了天門宗的禁地。</br> 一切仿佛都是如此的順利。</br> 孟扶歌躺在東璃釋的懷里,將懷里奄奄一息的九尾白狐抱得更緊了一些,低聲哀求道:“小白為了救我……受了重傷……可以讓它也泡一泡這寒天靈泉嗎?舅舅?”</br> 說話間,孟扶歌抬眸看了東璃釋一眼,一雙漆黑靈動的眼瞳,澄澈透亮,干凈得毫無雜質,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br> 對上她的眼睛,東璃釋怔了怔,神思竟然有了幾分恍惚,一種久違的情緒涌上心頭。</br> 太像了……</br> 她的眼睛。</br> 在這一刻,眼前的這雙眸子,和他記憶深處的那雙眸子,如出一轍。</br> 同樣的烏黑眼瞳,同樣的單純善良,同樣的干凈清澈。</br> “好……”</br> 東璃釋幾乎沒有猶豫,便點頭應下。</br> 這一刻,仿佛不論孟扶歌提出怎樣過分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br> 小心翼翼地將孟扶歌放入寒天靈泉之中,東璃釋在泉水邊上坐了下來,一臉溫和道:“歌兒你安心調息,本尊便在這里守著你,為你護法?!?lt;/br> 聽到東璃釋這番話,孟扶歌的身形一僵,心里猛地一沉。</br> 東璃釋竟然不走?</br> 她費盡心機回到這里,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泡溫泉,畢竟這溫泉之中的靈氣,對宇文戟而言根本不夠,僅僅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所以她得想辦法讓東璃釋離開才行。</br> 不過,東璃釋并不蠢,反而疑心很重,她若是這個時候便開口讓他離開,他必然會起疑心。</br> 所以,孟扶歌什么都沒有說,而是將身子完全浸入了溫涼舒爽的靈泉水中,將懷里的白狐也一同浸入了水里,不過為了防止他沉下去,孟扶歌一直將他抱在懷里,而他的頭則是剛好便枕在她的胸口位置。</br> 身體被冰涼的泉水所包裹,可是他的身體又緊貼著她的溫暖和柔軟,睜眼便能看見她纖細的脖頸,嗅到她發間的馨香。</br> 這對于某人來說,顯然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br> 但就是這種新奇的體驗,讓他莫名地覺得十分享受。</br> 因為,在她懷里的感覺,實在是有些舒服,忍不住便會放松下來……</br> 由于東璃釋就守在一旁,孟扶歌什么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只能乖乖地待在水里,一只手拖著九尾白狐的身體,另一只手,則是毫無顧忌地在他的身上緩緩游走,時不時摸摸頭,然后摸摸后背,再摸摸尾巴,最后,繞到它的腹部……</br> 就在這時,原本“奄奄一息”的九尾白狐,終于忍無可忍,倏地睜開了眼睛。</br> 一雙琉璃一般晶瑩剔透的紫眸,帶著懾人的寒意怒視著孟扶歌,眼里透著冰冷的警告之意。</br> 別、太、過、分!</br> 孟扶歌明顯是看懂了這眼神之中的意思,但笑容卻更甚了幾分,幾乎挑釁地回了一個眼神。</br> 偏要過分,你想如何?</br> 而后,不等他有所反應,直接抱著懷里的白狐便蹂躪了起來,翻來覆去的揉,揉完了之后,還重重的在他的頭上親了一口,道:“小白,你一定要好起來呀……”</br> 東璃釋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目光漸漸柔和,看向孟扶歌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寵溺之色。</br> 突然,靈泉旁一道黑影閃過。</br> 一人跪倒在東璃釋的腳邊,急聲稟報道:“君上……大小姐出事了……”</br> “她能有什么事!”東璃釋一聽,面色就是一沉。</br> 他對東璃音動的那兩下手,他自己心里用了多少力氣,知道以她的身體素質,根本受不了多少傷,就算有,也只是一點小傷。</br> 不過以東璃音素來被嬌慣的性格,必然會小題大做,找他哭訴一番。</br> 但是眼下這情況,東璃釋卻并不想離開這里,不想讓孟扶歌獨自一人留在這里。</br> 然而,那黑衣人卻道:“大小姐她被人劫走了,對方似乎十分熟悉我們這里的,直接把人帶出了天門宗……”</br> “什么?!”</br> 東璃釋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猛地站起了身來。</br> 誰那么大的膽子,在天門宗東璃家,把東璃音劫走了!</br> 這行為,儼然是對他們東璃家的一種挑釁!</br> 事關重大,東璃釋自然無法繼續坐視不理,只能對孟扶歌道:“歌兒,你且留在這里,本尊去看看阿音,很快回來。”</br> “好?!泵戏龈韫郧傻攸c了點頭,目送著東璃釋離去。</br> 當東璃釋的身影徹底消失于視線之中時,孟扶歌的表情立刻就發生了變化。</br> 眼里的單純瞬間消失不見,閃過一道慧黠的光芒。</br> 面對無人的靈泉禁地,孟扶歌緩緩地勾起了唇角。</br> 與此同時,她懷中的九尾白狐,也隨即消失不見。</br> 一雙冰涼蒼白的手,突然在這時伸出,猛地按住了她肩膀,用力將她的身子抵在了泉沿冷硬光滑的石壁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